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又見混混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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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卻倒過頭來,嚷聲道:「吵死了,你沒瞧我正在替人治病?幹嘛搞出這麼大的噪音來?牆角邊就有具連珠強弩,你拿那玩意兒去暗算敵人,不是既方便又安全?要不,等你還沒搞定那彈藥,敵人早就往進門來啦!」 像是要證實小混的話一般,一條人形突兀地推門而入,也得小紅毛尖叫一聲,舉弩使射。 比小紅毛手中強弩更快的,卻是一溜金芒倏閃而過。 小紅毛的強弩沒射中來人,釘入門後的牆壁,但是來襲的人影,卻在悶吭之中倒地斃命。 小混瞪目道:「奶奶的,難道沒有人教過你,應該隨手關門嗎?」 小紅毛吐著舌頭,搶上前擋在門口的屍體拖開,關上門,落了瑣。甚至不用多看那屍體一眼,小紅毛也知道這個膽大闖入的傢伙,是死在小混的無影神針之下。 這時,中毒那人哇地一聲,開始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小混無暇再理會亨瑞,全心將注意力放在療毒的事上。他默運潛勁,將一股清然澎湃的內力,順著按在對方靈台穴上的雙掌,源源不絕地送入對方體內。 登時,對方吐得更凶,他所吐出的穢物,竟是一大堆紫黑色的黏黏腥涎。同時,這人周身汗如雨下,毛孔中不斷泌出微帶淡黑的腥膻汗液。 如此,約過半柱香的時辰,這人身上的開水才開始轉為正常無色的狀態,而且也不再嘔吐。 小混這才噓口氣,收回雙掌,從盤坐的石榻上下來,再由懷中取出一粒清香撲鼻的藥丸要對方服下後,繼續運功調養氣力。 小紅毛窩在窗臺後學射強弩,此時也已經射出心得來。只要他扣一次強管上的機關彈簧,就一定有個倒楣鬼中箭。因此,霹靂堡所屬雖是對小紅毛的暗箭恨得牙癢癢,卻沒有人敢再冒險往石屋這邊沖。 小混稍稍活動過筋骨之後,大刺刺地背起雙手。站在小紅毛身後督戰。對於小紅毛如此優越的戰績,更是讚不絕口。 「有你的,小紅毛!」小混目注戰況,呵呵一笑:「現在,天快要亮了,這場黑夜惡戰,也該結束了。我出去幫他們一把,你小心守著屋裡的病人,儘管朝那些想摸上門的傢伙身上放冷箭,懂了沒有?」 「有懂,有懂。」小紅毛拍著胸脯道:「有人來,我包給他們射,讓他們哀哀叫,別別跳。」 小混又氣又好笑地敲了他—記響頭:「你給他們射,你還能這麼高興?我真是服了你啦。」 小紅毛揚揚頭,咧嘴傻笑地更正道:「我射他們包中,對不對?」 「對,對極了.」小混逕自啟門而出,一路猶自嘀嘀咕咕道:「唉……我真想不通,怎麼咱們狂人幫的素質,就這樣子而已?怎麼教都教不來,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小混嘀嘀咕咕地走向戰場,幾個不開眼的角色發現了他,竟然人模人樣地吆喝著,舉刀朝他殺來。 小混背著手,眼皮子連撩都做得撩一下,直到刀光臨頭,他才一晃肩,揚腳踢了開去。這些不要命撲來的霹靂堡所屬,登時手舞足蹈,去勢比來時快地仰面倒飛摔出。 小混眨眨眼,搖著頭,嘖弄道:「怎麼這麼稀鬆平常?看樣子,霹靂堡實在不怎麼高明嘛!」 那邊—— 小妮子業已故得香汗淋漓。 小混一搖三擺地踱近這妮子,吃吃一笑。「老婆,辛苦啦!」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小妮子一根長鞭抽得劈啪爆響,口中亦不得閒地調侃道:「看來,你神醫腳本事是退化了不少。否則,你替人治個毒,怎地竟蘑菇了大半天的美好時光。」 小混呵呵搖笑道:「我晚點出來,你們才能有表現的機會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我只要一出手,今晚這齣戲就得散場了。所以,我怕我太早上陣,待會兒你們又要抱怨,這場熱鬧沒讓你們玩的開心呐。」 他們倆口這廂正在談笑著,與小妮子動手那身份神秘的青衣人,卻仍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喲,你不服氣是不?」小混嘿嘿笑道:「你若不服氣,咱們不妨試試。」 他一場頭,接過大聲道:「老哥,有沒有興起賭一把?咱們都是一對一,看看誰能幹掉這些青衣二大爺們。」 小刀興趣濃厚地揚聲問道:「賭注為何?」 小混眼珠子一轉,咯咯笑道:「輸的人要生吞一百條,自己親手挖的蚯蚓。」 「太噁心啦,換一種賭注好不好?」 回答的不止是小刀,連小妮子和丁仔也跟著嘖呼不已。 小溫紀有其事地使頭想道。『你們不喜歡吃蚯蚓?好吧,那就改成廣東有名的三叫鼠好了,輸的人就吞一百隻剛出生的小老鼠,這樣順便也可以補補身子,說不定下一回打賭時,就有體力轉輸為贏。」 「一言為定。」小刀長笑回答。 丁仔忙不迭叫道:「加我一份,我也要賭一把。」 他們如此認真地談論著賭注輸贏,好像眼前正與自己等人動手的青衣大漢,全沒有一身好本事。全是一根根的木頭,只等著自己拿來玩玩。 「你們太輯張了。」正與丁仔動手那人,冷嗤道:「吾等動手迄今,你們只有勉力招架的份,居然還有力氣妄言想拾奪吾等?真是狂妄的可笑。」 丁仔袖中銀劍驀然展揚,灑落一片酷厲的寒光,刹時將對方攻勢化消於無形,並且壓過對方的氣焰。 他嘖嘖有聲地嘲弄道:「老匹夫,如果你連囂張和狂妄是本幫的特色都不知道,那你就快笑不動啦!你以為少爺們和你們如此不輸不贏地攪和這麼久,用的是真本事嗎?唉,你真是有夠老眼昏花。」 「說的也是。」小刀接口戲謔道:「在本幫大幫豬尚未上場動手之前,我們若是有人先開形見血拔得頭籌,那可是犯了蔑視幫主的大罪,得依幫規處治。所以你們才能有機會和咱們拖磨如此長久的時間,要不,你們早就做了吾等刀下的亡魂啦!」 「放屁。」與小刀動手的青衣人,已忍不住火上心頭,終於拿出壓箱底的本事,揚起一雙赫然變色的枯瘦手等,暴烈地劈向小刀。 小混搖著頭,嘖嘖小謔道:「看這情形,不服氣的老兄可不止一人,也罷,反正事實勝於雄辯。」 他後退了二步,提高嗓門道:「哥們,注意啦,本幫主一動手,比賽便開始了。」 「等著你啦!」小刀和丁仔齊聲呼應。 「好老婆,咱們換手吧。」小混最後一字出口,人已間不容髮地切入小妮子與青衣人之間,這妮子則在一記旋身之下,替小刀接下托搭天王的攻勢,好讓他們一對一,公平地賭上一局。 小混一上手,就是威力霸道的血刃掌拋轉而出。 青衣人窒著嗓門驚叱一聲,兩掌帶起雄渾力道,狂飆般的卷向小泥。同時,身形猛然暴退。 眨眼間,迷住的血紅掌影撞實了剛烈的勁風。 轟然聲響,只見雲滾風號。空氣宛如沸騰了般,發出尖銳的呼號,無可比擬的雪南之感,據朝四面八方擠壓開去。 天與他仿佛也為之震動顫抖,迷蒙滾蕩的勁風飄溢裡,青衣人恰似在狂風中滾翻騰舞的殘葉,歪斜踉蹌地撲踐出去。 小混的衣衫,也被這纏效碰撞的互擊勁道,扯裂成碎,他亂髮如蓬,呼吸急捉、模樣狼藉,但是—— 這混混在狂濤也似的勁風銳嘯中,非但悍然不退,反而昂首發出一聲高吭的長嘯,大偏身,硬是切過勁道與勁道間,幾若毫髮般的空隙,逼向青衣人。 翻滾中的青衣大漢,覷眼睛見小混宛若破浪而至的無敵戰艦,正步步朝自己追殺而來,心下不由地大吃一驚。 他索性就著勁風鼓動之下,卷身如球,加速朝外翻出丈餘距離。正當他以為自己滾得夠遠,已經足以脫離險境,準備彈身而起時。 小混一跨步,竟奇跡似通臨青衣人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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