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又見混混 | 上頁 下頁
二七


  赤焰似是完全瞭解小混所言一般,那顆火紅大腦袋上下有秩地點頭個不停,並噴著鼻息朝小混懷裡又揉又頂,撒嬌不休。

  小混呵笑輕斥道:「我又不是小妮子,你少來吃豆腐地往我懷裡鑽,這一套對我無路用啦!」

  他嘴裡是這麽說,但是卻又在赤焰額頭蓋了一記透天響吻,才拍拍赤焰小子的屁股,將它趕入夜色掩映的山間幽處。

  丁仔口中嘖嘖作聲地嘲謔道:「乖乖,瞧你們爺倆一搭一合的大唱十八相送,那種人模人樣的德性,還真叫人搞不清楚,到底有是馬有人性,或是人有馬性?」

  「是人有欠踢的小賊個性。」

  小混壓著嗓門低吼,同時揚腿飛踹丁仔臀部。

  丁仔賊笑一聲,輕鬆躲過。

  小刀生恐他們兩人的胡鬧驚動附近警戒的樁哨,便自後猝襲,喀喀兩聲,一人賞他們一記爆栗子。

  「哎喲!」,「哎喲!」

  小混和丁仔不約而同抱著後腦勺驚蹦回身,氣呼呼地瞪著小刀。

  小刀一擺手,威嚴道:「什麽時候了,你們倆還有心情打混?想要玩決鬥的遊戲,也該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今晚如果不能探查到什麽消息,我看你們兩個有什麽面皮回去見人!」

  小混揉著腦勺,低嗔道:「誰規定咱們一定得在今晚完成任務?大不了咱們就在這華山上多待一、二天,等弄夠了情報再回去,不就結了。」

  小刀正要反駁,前方已來人聲:「噫?毛猴,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我看你是見鬼了!」

  「去你的球,你才見鬼了,我剛剛好像聽到前面淺溝那頭,有人在說話。」

  那個叫毛猴的人並未再出言消遣對方,反而略作考慮地沉吟道:「有人說話?咱們最好過去看看比較保險些。你也知道,前二天斷魂樓那些雜碎在渡口附近截住了大師兄他們,還好四師兄和狂人幫他們及時趕到,才把大師兄救走。上面就是怕大師兄他們摸回山來,才叫咱們加強戒備的嘛!好歹,咱們得應付一下,免得萬一真有紕漏時,搞得自己先吃生活。」

  他們一邊說話,已經一邊朝小混他們剛才停的地方搜了過來。

  小混本想逃之夭夭,但一聽這兩人似乎挺多嘴的,就決定多留一會兒,以便試試能否從這兩人口中聽到些什麽內幕消息。

  他輕輕打了個手勢,招呼小刀和丁仔就近潛上一株枝葉茂密的大樹上藏身。

  他們剛藏妥身形,樹下已出現二名手持長劍,神色兢兢戰戰搜索而至的華山弟子。

  這二名華山弟子拿著長劍,在附近草叢和岩石堆中撥撥尋尋,半天不見人影,方始松了口氣。

  其中一人啐聲道:「他媽的,哪有什麽人影?牛球,我看你是今晚喝多了,才會疑神疑鬼。」

  那牛球也吐了口吐沫,嘀咕道:「還好沒人,如果有人,光憑咱們倆,又能濟得了鳥事?大師兄、四師兄他們的身手,咱們也不是不清楚,就算再來四個毛猴、四個牛球吧!還不是沾不到人家的衣角,更甭提那個狂人幫的幫主曾能混啦!人家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煞星,不是混假的呐!」

  毛猴有些氣餒地在一塊石頭上落座,嘆息道:「還說呢!不是我愛批評太師祖他們,就算他們想奪權、想幹掌門,成功了也就罷了。何必要趕盡殺絕,找斷魂樓的人來對付大師兄他們?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咱們華山派的弟子嘛!找人去幹掉他們,怎麽樣也太說不過去了。」

  「老實說……」牛球也找了截枯木坐下,長劍無聊地揮砍著:「如果真讓我碰了師兄他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大夥兒總是同門兄弟呀!咱們雖然不是掌門師伯的親傳弟子,可是大師兄一直對咱們挺和氣的,從來不曾擺過臉色給咱們看。上回,他還向掌門師伯提議,說咱們北峰的弟子為華山一派固守門戶出入,勤務比較繁忙,理應多發些加給才算公平。

  咱們也就因為他這一句話,每個人每月都多拿了十來兩銀子當花紅,多爽的一件事呀!現在,咱們卻得拿劍來對付他,這不成了自家人殺自家人?這……算什麽嘛!」

  「噓!」毛猴提醒道:「小聲一點,抱怨歸抱怨,也得防著被太師祖他們的心腹聽去。唉……其實,不光是我這麽想而已,就連三師叔,哦現在得改口稱掌門人了!我聽說,就連掌門人自己手下的師兄弟,也有人不太滿意掌門人做法呢!

  不過,他們的下場也和其他不服新掌門領導的兄弟們一樣,全被打入大牢啦,據說,現在避詔崖下的牢房,全都已經客滿了,不管吃的、睡的都沒有受到應有照顧,情況淒慘的很呐!」

  牛球又道:「我就不懂了。咱們師父幹嘛和太師祖他們同流合污?你看,就算現在咱們支持他們當權了,咱們的地位和待遇,也不見得比以前好嘛!還不是留在北峰守大門。」

  「說的也是!」毛猴嘖聲道:「咱們拚了力氣幫人打江山,所為何來?真正享受好處的,除了掌門人他們自己,就是那些前來幫忙的貴賓了。我聽被調到東峰去的阿寶說,新掌門對那些住在澄心精舍的貴賓,簡直是有求必應,凡事都是用最上等的侍伺他們。好像那些貴賓是他的親爹一樣,看了就叫人嘔氣。咱們華山派,好歹也是堂堂九大門派之一,幹嘛這麽作賤自己,看人臉色過日子?師父向來最注重骨氣和氣節,他一向告誡咱們要以華山為傲,在外行事,絕不可丟了華山派的臉。可是現在,我真不知道,他對掌門人那種向外人卑躬屈膝的態度,做何感想?」

  「還有什麽可感想?」牛球哼道:「依我看,師父大概是不敢想,才索性裝聾作啞,真不知道師父心裡想什麽?怎麽會跟著攪這趟混水呢?」

  「混水才好捉魚嘛!」

  小混嘻笑著從樹頂飄落,現出身來。

  牛球和毛猴同是大吃一驚,彈身而起,緊張地喝道:「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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