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又見混混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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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 巴大酋狂吼一聲,猝撲而起,大砍刀帶著匹練也似的寒光,卷向丁仔淩空的身子。 小混已在巴大酋吼聲出口的同時,倏地閃身相攔。 「別急!」小混呵呵長笑道:「巴老大,你的對手應該是我才對哩!」 長笑聲中,小混雙手猝然揮揚拋轉。 登時,一溜溜、一片片,凝結成形的飄忽掌影,裹著濛濛血霧,宛似夜空煙火一般,猛地朝四面八方迸濺飛散。 明朗的大地,刹那之間佈滿了駭人的紅影,亮麗的天空立即慘然變色,空氣也似經不住這漫天腥赤的蹂躪,發出了泣血的哀嚎。 巴大酋手中大砍刀所帶起的寒光,刹時被這片猩紅的血霧所吞噬。他雙眼觸目所及,只有血腥的夢魘窒得他心腔驟縮,壓得他大氣難喘。 「血刃掌!」 巴大酋心驚膽顫地自齒間迸出這三個字眼,他瘋狂地舞動著左手刺和右手刀護住全身。同時,駭然地蹬足倒掠丈尋有餘。 饒是他反應迅速,逃的夠快。但是仍被小混的掌勁掃中右胯,撞得他連翻帶滾再退三尺,直跌到馬隊之前,才堪堪穩住身形。 四十響馬其餘所屬,此時飛快翻身落馬,兩名彪形大漢沖前二步,及時扶起狼狽的巴大酋。 巴大酋驚魂甫定,瞪目怒視著齊齊飄身落地,在他面前一字排開的狂人幫眾人。 「好好!」巴大酋怒極而笑,暴烈道:「我道是誰有如此狂妄的氣焰,原來你們就是狂人幫的眾小輩。沒想到老子成天打雁,今兒個卻險些叫雁啄瞎了眼。」 「只是險些嗎?」小混嘻嘻嗤笑道:「巴老大!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你又何必掩飾自己瞎了一雙狗眼的事實?不是我說你,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麽地方?今天又是什麽日子?你這頭老狗熊挑上今天,蒙著頭硬生生往裡撞,你未免太死不知路了。」 小妮子在旁怒氣衝衝道:「光憑你們打擾我爺爺做壽這檔子事,姑奶奶就是抽你們的筋、扒你們的皮,也還不能善罷干休。你這頭瞎眼熊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要咱們牧場奉金送銀?很好,姑奶奶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來搬這些孝敬。」 巴大酋強忍著胯下的抽痛,強硬道:「臭丫頭,巴爺爺在關外賣狂狠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裡等著投胎轉世。你以為仗著狂人幫這等不成氣候的招牌,就配朝巴爺爺我說狠話?你還早得很呐!狂人幫算什麽東西?巴爺爺今天就稱量你們這群胎毛未脫的狂妄小輩。」 丁仔搓搓手,伶牙笑道:「辣塊媽媽的,咱們狂人幫關起門來修身養性,也不過才二年不到的辰光,怎麽就讓人看成了軟腳蝦,以為咱們的頭是拿來唬人用的呐?」 小刀沉穩一笑:「約莫是咱們休息得太久了,所以有人已忘記「狂人幫」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涵義。」 小混霸氣十足地謔笑道:「如果有人忘記了「狂人幫」的涵義,咱們就用血來洗亮他們的記憶。如果有人不知道狂人幫是什麽東西,咱們就用殺,來教他們認清這三個字是啥玩意!現在本幫決定,就由關外四十響馬身上,開始執行這項諾言。」 「來來來!」巴大酋氣極狂笑地拉開架式,招手厲叫道:「巴爺倒要瞧瞧你們這些只會靠口把式賣狂的後生小子,除了狗掀門簾的那張臭嘴,還有什麽皮調可耍。」 「呀哈!」小混嘲弄道:「巴老大,你是不是氣昏頭了?還是剛才少爺賞你的那一掌不痛了?你這頭老狗熊真的還有勇氣找咱們挑戰?我有沒有聽錯?」 巴大酋粗暴道:「曾能混,你不用俏皮,剛才巴爺不過是一時疏忽,才讓你有機可趁。你別以為自己穩可吃定巴爺我。」 小刀搖了搖頭,憐憫道:「這個人若不是被氣瘋了,就是被嚇傻了。不然,怎會將小混混的手下留情,當作他自己的一時疏忽?」 巴大酋狂野地咆哮道:「兄弟們,別忘了咱們的規榘。這一次,除非大家全部死絕在這裡,否則誓不空手而回。」 四十響馬所屬緩緩地朝小混他們圍攏過來,三十多張粗獷的面孔上,除了兇殘冷冽的目光,便是同樣猙獰狠惡的表情。 「辣塊媽媽的不開花!」丁仔哼聲嘲弄道:「我看不光是這姓巴的大狗熊瘋了,其他人莫非也中了邪。瞧他們一副凶神附體,生死無忌的德性,老子光看著就有一肚皮的鳥氣!」 孫浩文眉頭微皺道:「奇怪?這四十響馬雖說橫行關外,甚少吃虧。但是他們應該明白,他們再怎樣也絕對強不過咱們狂人幫,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往上湊?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想死還怕沒鬼可做?」小妮子沒好氣道:「姑奶奶今天便大發慈悲,成全你們。」 小混朝逐漸逼近的四十響馬挑了挑右眉,睨眼笑道:「我說各位老橫(土匪),你們真的就這麽想不開?非得朝刀子口上撞?」 回答小混的,是三十九個人毫無徵兆的猝起發難。 四十響馬在巴大酋領頭之下,三十九人分從三十九個不同的角度一湧而上,大砍刀與馬牙刺交織成一面寒芒迸射的光網,猛朝小混他們五人頭頂罩落。 「他奶奶的。」小混豁然笑道:「你們真凶呀?」 他雙掌一拋,砰砰兩聲,兩名黑甲大漢未夠上位置,便已被小混劈得口吐鮮血,仰面倒摔出去。 小妮子右手揮甩,□啪爆響,血壓龍筋鞭已似猛龍出海,呼地卷飛三柄大砍刀,她身形再旋,抖掌便是九幽羅刹手的殺招,震翻其中一名敵人。 這妮子動手之際,口中猶自嬌叱道:「你們這四十個不開眼的老土匪,哪兒不好搶,居然搶到姑奶奶家裡來?姑奶奶今天既不要你們的黃金,也不要你們的白銀,只要將你們這四十響馬,變做四十匹死馬,也算是為關外的老百姓除害。」 巴大酋狂吼一聲,騰空朝他撲至。 小混再次橫身相攔,呵呵笑道:「巴老大,你的對手是我,你怎麽又忘了?」 巴大酋撲勢愈猛,大砍刀劃破空氣發出裂帛也似的尖嘯,狠狠轉向小混天靈。 小混身形微一晃,雙掌運足功力,血刃掌狂猛揮出,硬拒巴大酋暴烈的攻勢,和另外四名黑甲大漢。 勁道互擊的悶聲方起,兩名黑甲大漢身上佈滿宛若慘遭利刃剮過的傷痕,像是喝醉了般歪歪斜斜地踉蹌直退,隨後兩腿一軟,爛泥般地倒地不起。 小混隨著互擊之際反彈,略升三尺,又倏地撲落。 巴大酋的攻勢不但為血刃掌所化消,他的左頰更添了道寸許長的血口子,皮肉翻卷著,有如嬰兒張開的小口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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