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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第七章 冷豔春回釋恩怨

  往事的回憶,讓人終究有著淡淡甜蜜的留戀……冷豔宮主雖是傷痛,卻接口開始訴說那一段改變她一生命運的過往。

  「清逸哥為了習刀,時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因此,我更加珍惜和他相聚時的短暫時光。那天,是中秋夜,晚上的月色明亮美麗,我在清逸哥的邀約下,和他到西湖泛舟賞月,那夜……我喝醉了,第二天……我發現自己在湖畔的水榭客棧醒來……」

  小混猜測道:「你被佔便宜了。」

  冷豔宮主眼神微黯道:「是的,我是獨自醒來,但桌上清逸哥留書說因為要練刀,所以先行離去,他在信上一再保證對我是真情真意,絕對不會辜負我。」

  小混瞥向刀尊,刀尊慨然道:「可是,中秋節當天我正苦思一招刀法,直到第二天方才出關,根本不可能在中秋夜邀請亞慧到西湖賞月。」

  小妮子驚呼道:「有人假扮你,結果呢?」

  鄧清逸沉痛道:「第二天,子楚到我那裡,將改扮成我所做的事告之於我,雖然,他一再強調只是傾慕亞慧,並不想破壞我倆感情,只因多喝了酒,酒後鑄成大錯。但是,我所受到的打擊豈是筆墨所能形容,一個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這種結局叫我如何能承擔!」

  小刀聲音不含任何感情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小混皺著眉瞥他一眼,只覺得小刀淡漠地可怕。

  鄧清逸完全沉緬於回憶,未曾注意到小刀的異樣。

  他幽幽道:「在當時,我只好帶著滿心創痛一走了之,想要以練刀迫使自己忘掉這一切事情,但是反而因心神不寧差點走火入魔,幸好只是演成內傷。也就是在那個情況下,我遇到流星刀雷震天,和他成為結拜兄弟,那時的他尚未出掌地趟門,我就在他的住處休養將近一年才得以痊癒。」

  刀尊感懷沉歎:「如果,當年我不是那麼衝動,沒有一走了之的話,事情也許就不致於演變到無法挽回。」

  冷豔宮主語聲淒涼道:「自中秋之後,我天天等著清逸哥出現,可是他卻從此下落不明,雖然那時孫子楚時常出現安慰我,關懷我,但是,我又怎麼知道那夜……竟是他欺騙了我,而後,我發現自己懷孕,終於絕望地說服自己,清逸哥是在玩弄我之後,一走了之。我更在不明內情的情況下,拒絕孫子楚的求婚,回到冷豔宮,師父她老人家的身邊,生下孩子。」

  她雙目淚光盈盈的投注在小刀臉上,哀怨道:「雖然,我告訴自己我恨清逸哥,可是,我深愛著我的孩子,那個我以為自己與清逸哥所生的孩子。

  可是……有天夜時,百曉仙姑急忙來通知我們,說武林正義盟為了尋求江湖平靜,決定全力追查敝宮宮址所在,以期將冷豔宮徹底消滅。」

  小混咬牙切齒地道:「奶奶的,這個狗屁正義盟真叫狠心,連一些弱女子都想除之而後快!」

  冷豔宮主語聲淒幽道:「冷豔宮得到通知後,自是加強防衛,可是仍被一個人闖入,挾持了孩子,師父自然以為他是武林正義盟派出探路的奸細。

  為了全宮安危,她要我犧牲孩子,殺掉來人,由於我不忍見孩子慘死的場面,所以並未參予追殺。

  事後,師父告訴我,來人重傷而逃,但是必死無疑,而孩子則下落不明,可能已經遭到了毒手!」

  小刀此時已經有些明白自己的身世,可是,他仍然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看得出,他這是強行壓抑激動,刻意裝出的冷靜。

  小妮子追問道:「後來呢?難道那人不是正義盟派出的人手?」

  鄧清逸悲痛接道:「他是子楚,他一直懸念著亞慧和孩子,可是冷豔宮向來禁止外人進入,他不得已之下,只好蒙面硬闖,卻因為誤會,被血手觀音的凝血手印所擊傷。

  當我見到他時,他已是回天乏術,臨終要求我收養孩子,同時求我為他隱瞞此事,他不願亞慧恨他,更不願因他之死,造成華山派與冷豔宮之間更大的衝突。

  我只能答應他,雖然明知如此,我與亞慧更無法釋清誤會,卻也只能聽天由命!」

  冷豔宮主難過道:「你成全他,卻讓我痛苦十餘年,讓自己承擔莫須有的誤會,更造成我和麟兒骨肉分離,你為何那麼死心眼!

  這次,若非我以麟兒的安危要脅於你,你豈會說出事實真相,難道你想隱瞞此事一輩子?」

  鄧清逸默然道:「我又如何能違背子楚臨終的囑託?」

  小刀臉上仍是一派漠然,但漠然中隱約有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小混十分擔心道:「老哥,這都是過去的事,你別太鑽牛角尖,看開點就好過多了。」

  直到此時,刀尊和冷豔宮主方始發現,這件事已經對小刀造成極大的打擊和傷害。

  他們不禁憂心叫道:「孩子,你……」

  小刀異常冷靜地打斷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這……」

  小混以眼神阻止他們,起身道:「我們就出去好了!」

  他不住地催促其它的人離去。

  小妮子最先無言地離開,鄧清逸和冷豔宮主愁容滿面,頻頻注視小刀,在小混連趕帶推之下被支使出去。

  小混留在最後,但他卻在其它人走出花廳大門後,咿呀一聲,關上花廳大門,將自己和小刀反鎖在花廳裡面。

  冷豔宮主人在屋外急切道:「小混,你要做什麼?」

  小混回答道:「我來勸勸老哥,不管裡面有何動靜,你們都別管。」

  屋內,小刀語聲如冷道:「出去!我不需要任何人勸解,我只想一個人獨處。」

  小混嗤聲道:「一個人,好讓你自怨自歎,為什麼自己的身世會是這種鳥事。」

  小刀憤怒道:「是又如何,關你屁事,還輪不著你來管!」

  小混用力拍著茶几,不比他聲小地吼道:「奶奶的皮球,我偏要管,你又能奈我何?你別以為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身世坎坷,至少,你現在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又有一個現成的娘,往好處看,你他奶奶的,比起那些沒爹沒娘,或是身世不明的人,簡直幸福多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你鬧奶奶的哪門子彆扭?」

  小刀青筋暴浮,激動吼道:「你懂什麼,朋友妻不可戲,可是他更進一步強佔師父的意中人,結果呢?還因為他的自私,師父和我娘不但誤會不能解釋,反而,還要師父他老人家扶養我這個時刻提醒他過去的孽種,他不但自私,而且殘酷!他不配我那麼崇仰他,懷念他!」

  這一下,小混總算知道病結所在了。

  原來小刀過去對自己生父的印象太完美,所以一時之間,竟不能接受完美的化身也有瑕疵存在。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便是如此的涵意吧!

  小混知道問題所在後,非但不溫言相勸,反而更加臉紅脖子粗的吼道:「奶奶的,你這個人真有病,你師父是當事人,也是受害人,他都能原諒你老子,而且更愛你如己出,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是孽種?

  再說,子不言父過的道理你懂不懂?虧你他媽的還念過幾天書,怎麼說出的,全是屁話!」

  小刀暴烈吼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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