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風神再現 | 上頁 下頁 |
一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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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裡稱「可惜」,手裡卻一點都不遲疑,皓腕揚動之際,已然伸指朝「火龍梭」的發射鈕按去! 咻咻連閃,火龍彈電光般彈射的影像還停留在小桂等人眼中,「轟隆!」、「哐啷!」連響,火光暴閃、碎石挾雜著煙硝迸然四濺。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更是震得小桂等人耳膜生疼,他們只得逆來順受的皺緊眉頭、眯起雙眼勉強忍耐。 爆炸過後,小千噓口氣、掏著耳朵,喳呼道:「下次動手,記得提醒我準備耳塞。」 月癸不愧是「玩火」高手,對於火藥彈器的使用的確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她方才雖只是隨意打量了一眼,火龍彈出手,卻準確無比的轟在大門中央偏上稍許的位置,這一炸,只損及些許門框部位的石造結構,便已將沉重的大門炸開;同時,更將這兩扇重逾百斤的生鐵大門炸得猛朝「星月宮」內飛砸,絲毫未曾危及自己等人的安危。 小桂讚賞道:「這門敲得好!」 「那當然!你不看看是誰出手,錯得了嗎?」 五人在月癸自得聲中,一步一腳印的踏上石階,逼臨「星月宮」。 腳步不停,無垢謹慎思量道:「奇怪,裡面難道沒有人?為什麼聲息全無?」 月癸咕噥道:「按理說,大門都被人敲開了,他們好歹也該派個人出來放個屁,才算合乎江湖禮數嘛!」 客途笑道:「別傻了。若是在丐幫,有人前去尋仇,你會和來人講禮數嗎?」 「說得也是。」 「不過……」小千嘀咕道:「星月宮內這般陰沉,總讓人覺得不是好路數。」 他微微一頓,問道:「小鬼,你認為對方在玩哪一套?」 小桂冷笑道:「還會是哪一套,當然是誘敵深入囉。」 客途若有所思的點頭同意:「根據星月宮的建築格局分析,當初建造此宮,主事者是以固守、自保為考慮做出的規劃。所以,只要他們緊守宮中誘使進犯之敵深入,敵人在不明宮內佈置的情況,肯定要吃悶虧。」 無垢不禁點著頭,喃喃自語道:「這可是以逸待勞的好方法。」 幾句話的時間,五人已經登上石階頂端,來到「星月宮」大門前。 面目瘡痍的殘破大門,像一張被敲掉滿口爛牙的惡獸,強自咆哮時大張著的空洞大嘴。 大門口,月癸停下身好整以暇的環起雙臂,欣賞著自己精彩的傑作,她頗為滿意的不住頷首,顯然對於自己的爆炸技巧相當自得。 小千朝門內觀望片刻,嘖嘖稱奇道:「大白天的,他們人都躲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空城記吧?」 小桂不言,逕自脫下身上所穿的外袍,朝空洞的大門內丟去。 驀地,無數利箭和石灰包飛蝗一般,向那件誘敵的衣裳猝然飛射而至! 「誰說沒人?」小桂斜眼睨道:「你的程度也該提升了才行。」 客途呵呵輕笑:「攻擊來自大門兩側,按照距離和方位看來,正好是那道花崗岩圍牆後面。」 門內襲擊之人此時業已發覺,自己等人所攻擊的只是一件無生命的物體,亂箭和石灰立即停止。 客途有趣的笑了起來:「現在停手哪來得及?根據方才的攻擊估計,動手之人最少有二十名以上,分佈於丈尋範圍之內。不過,根據我所聽到的各種聲息判斷,現場十丈方圓內,敵人集結在三處重點埋伏。」 他微微一歇,仔細凝聽後,才又接道:「除了大門兩側各有十餘人隱伏之外,進門後三丈、六丈之處,呈品字形排列,有三處埋伏、每處五人,不知道他們窩在那裡做啥。再過去,十丈遠有二十多人一字排開,按陣勢推斷,應該是弓弩手之屬吧。奇怪……」 客途方自沉吟,小桂已經接口道:「接下去,有極廣一片地域對方沒有安排任何人手把關,這點極端不合常理!」 無垢忍不住嘀咕道:「現在我可明白了,為何江湖上傳言,你們會是最好的朋友,卻是最難纏的敵人。」 他搖著頭,不可思議的苦笑道:「貧道首次見識到,交戰雙方尚未正面接觸,竟有人可以光憑聽覺便已將敵人的分佈概要探查清楚!和你們這種人作對,根本就是自找麻煩、自尋死路之舉。」 月癸得意道:「現在你知道這兩個怪胎可怕之處了吧!」 聽她口氣,倒讓人覺得這丫頭對於此等「可怕」之事,非但不覺得煩惱,反而與有榮焉。 小千實際道:「既然兩位已經針對敵情,做完如此詳盡的簡報,那麼,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小桂忽然道:「我和師兄下山前,師父交代過,要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我應該給他們一次機會。」 「何意?」小千和月癸不約而同的問。 小桂驀然揚聲道:「星月宮的人聽著,我——君小桂,是你們前任宮主玉秋彤之子,今天特地來找伍崇煌那個卑鄙小人報仇。當年他利用假的千佛塔陷害了我爹和我娘,竊占星月宮宮主之位,你們之中若是有人還念舊情,不想與我為敵的,在我們五人進去之後最好不要對我們出手,否則,別怪我誤殺忠良!」 這小鬼既未提高音調,也沒見他特別使勁,但是奇怪的是,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說起來,竟然顯得中氣十足廣傳八方,凡是躲在「星月宮」裡的人,只要不是聾子,大概沒有人聽不見他說的話。 放過話頭,小桂朝其他四人使了個眼色,大剌剌的跨過門檻,步入危機重重的「星月宮」。 跨進空蕩蕩的大門內,人高的花崗岩牆向左右蜿蜒展開。 牆頭後面兩側是花團錦簇的雅致花圃,各色不同品種的珍奇菊花,綻開在秋日午後的陽光之下;門後的氣氛出奇的寧靜,四周除了把握生命盡興高歌的秋蟬在竭力嘶鳴外,沉寂的花圃看不出任何異狀。 唯獨,在環牆的所植的成排松柏之後,貼近牆角處,有一道寬約三尺、微微壟起的土堤,痕跡仍新,顯然是最近才挖掘的工事。但由於這道土提的位置隱密,進門之後若是不仔細留心,倒也很難令人察覺。 小桂他們藝高人膽大的直接大步深入,剛剛行經成排的松柏前,小桂和客途心意相通,一左一右,不約而同回身圈掌豁然猛推,兩股凝氣成柱宛若巨錘般的剛猛勁流呼轟撞向牆角兩側的土堤! 嘩啦暴響聲中,土石揚天、碎木殘鐵噴濺四射,滿天黃泥中,無數飛矢失了目標四下亂竄。 突然—— 花圃中,奇石翻裂,人影閃晃,無數石灰包猛朝小桂等人立身之處投擲過來! 漫天撒落了石灰,恰似冬月飄雪,美則美矣,卻隱藏著奪命的殺機! 小千袖袍揚展,雙手忙碌的結印揮劃,只聽他篤定喝聲:「風來!」 刹時,狂風如飆,呼嘯襲掠,聲勢驚人,銳不可擋! 漫天飄撒的要命石灰霎時便被吹散的無影無蹤! 其他人卻是同時出手,以橫斷三江的威猛掌勁,沖著花圃四處的假山、奇石狂然掃去。 掌風過處,碎石崩濺,人聲慘號,血雨濺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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