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風神再現 | 上頁 下頁
一〇七


  客途瞧小桂似乎心有別屬,不知正在做哪個白日夢,於是主動道:「各位前輩,既然話已帶到,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想,我們也該告退了。」

  「別急著走,小朋友。」心靈子嘻嘻笑道:「咱們掌門人還有事情和你們打商量呐!」

  玉虛道長輕咳一聲,猶豫道:「四位小友離此之後,不知欲往何處?」

  其他三人同時轉而望向小桂,不約而同道:「我們也很想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往何處去咧?」

  小桂回過神來,開朗笑道:「還會去哪,當然是轉往黃山去羅!」

  月癸無趣道:「啥,要走回頭路啦?」

  小千蹙眉道:「小鬼,現在就往回走,時間上會不會太早了點?」

  小桂聳肩道:「還好啦,反正早去、晚去都是要回去,我們若是到得太早,大不了先回蓮花峰老窩住下。搞不好,我們那個隨便離家出走的師父,現在正好在山上等著被我和師兄倆活逮咧!」

  武當諸老自是不瞭解小桂此言中的「玄機」。

  但是客途他們可清楚的很,知道小桂若回蓮花峰時真的見著水千月,肯定會要求水千月就「突然離家出走」、「隨便放生徒弟下山」這兩件事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因此,三人早已「噗嗤!」噴笑,個個成了掩口葫蘆。

  武當諸老不明所以的望著失笑的三人,小桂擺擺手道:「這三個人臉上的笑神經老是失常,別理他們。」

  「好!你說不理,咱們就不理。」心靈子猶如頑童般笑道:「小鬼頭,這可巧了!咱們掌門人有件事想要拜託你,本來還擔心會耽誤你們的行程。現在,你們既然正好也要回黃山,那就是順路的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桂已然打斷道:「是不是要我們幾個,帶你們那些徒子徒孫們去找雙清爺爺?」

  武當諸老驚異的相互對望一眼。

  心明子笑道:「小施主的確聰明過人,居然一猜便猜中。」

  「這事哪用得著猜啊?」小桂慢條斯理道:「白帥哥、江老大以及兩位胡大少他們,聽說是『奉命』留下來等候我們的嘛。從他們陪我們上山時的言談中,早就露出端倪啦!」

  玉虛道長正色道:「四位小友想必也已經知道,目前江湖之中,由於新舊聯盟之爭,衝突越演越烈,各門各派均已被捲入這場無謂的征戰裡,骨如山、血流成河,無數精英更是平白犧牲。中原武林經此浩劫,恐怕將會人才凋零、絕學成灰,從此一蹶不振。」

  他憂心一歎後,方又凜然接道:「武當一派,直至目前為止,雖然尚未全面涉入戰況,但是眼看染血在即,勢不可免。日前,本派已召開過上首會議,一致決議,若是為了扶正道、維護正義,將於必要之際全力投入血戰,以支援舊聯盟所屬同道與『武林新聯盟』抗衡。」

  言至於此,不僅玉虛道長臉色嚴肅,武當三大長老亦都是神色凝重。

  心靈子一改嬉笑神情,持重道:「不瞞四位小朋友說,武當派裡夠得上份量的高手,老道想,這些天你們大概也都見過面、朝過相了。老一輩的就我們幾個,如今大可加上心月和心無他們兩人,我們都已經是日暮西山之齡,就算為護道而亡,也死不為夭。剩下的就是我們那些徒弟們,他們也多已成家立業後繼有人,故而可以安心投入戰場。」

  他撫須輕噓口氣,緩緩又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必須為下一輩那些還沒完全長大成熟的小孩子們著想,要請你們送他們上黃山,交給兩位師叔調教。我們能盯著他們勤練本派武藝的時候,恐怕不多了!」

  月癸恍然道:「難怪武當會在短短兩、三年內二度召開『騰龍大會』,原來是為了在年輕弟子裡,挑選新生代棟樑。」

  客途敏銳道:「這回的武當盛會,恐怕不止是為了在俗家弟子裡選將。如果道長們已經事先開過大會、有所決議;我想,可能連武當一派掌門大位的傳承大概也順便做過交代了。」

  玉虛坦言道:「確是如此,小友心思果然細膩。」

  小千別有所思問道:「道長,你們真的認為舊聯盟的情況,有這麼危及了嗎?」

  心悟子淡淡笑道:「小道友難道對吾等的判斷有所懷疑?」

  「不是。」小千呼出一口悶氣,道:「如果連執武林牛耳的武當派都已認為情況惡劣,我肯定情勢絕對是不利於舊聯盟成員了。而我擔心的是咱們茅山派不知近況如何,畢竟,茅山也是舊聯盟之屬。」

  小桂嘖聲道:「你想知道茅山近況,不會差只紙鶴或紙鳥什麼的,回去問問看。」

  「說得也是。」小千拍拍自己腦袋,嘿然笑道:「我怎麼一不小心,忘了自己還有這一招。」

  小桂斜眼瞅著他,露骨道:「你不是忘了,你只是有點擔心,卻還沒有到非常擔心,所以還不覺得該和家裡聯絡。」

  小千糗笑道:「別這麼瞭解我,可不可以。害我想假裝一下都不行!」

  微微一頓,這個滑頭小道搔著後腦勺,嘀咕道:「雖然不是非常擔心,不過總是有一點點擔心,我看我還是問一問比較妥當。」

  說著,他當真坐不住,起身道:「各位前輩,關於帶人上山的細節,這事問小鬼最清楚。容我先告退,我得去寫家書了,否則我肯定今晚睡不著!」

  玉虛見狀,不禁會心一笑,直道:「無妨,小友盡可離去。」

  小千離開後,小桂打趣道:「怎麼還不走?難道不去寫信問問加丐幫的近況。」

  「寫什麼信?」月癸白眼道:「壞小孩才不和家裡保持聯繫哩!像我這麼乖的少幫主,只要一出現在有乞丐的地方,馬上有人自動過來向我報告本幫的最新情況。」

  「說的也是。」

  「家大業大就有這種好處,自動服務系統耶!」

  「知道就好。」

  月癸故做得意的樣子,令在座眾人不禁為之哂然。

  玩笑過後,屋內氣氛輕鬆許多。

  玉虛道長拉回話題,道:「想必,小友不會拒絕貧道的請托吧。」

  小桂大馬金刀道:「先別說我們和武當多少也沾了點特殊淵源,就算咱們彼此沒有交情,就以道長在武林中的身分和地位而言,負責送人上山這種事,您只要交代一聲我們照辦就是,哪需如此客氣?還說什麼『請托』,我們實在擔當不起!對不對,師兄。」

  以客途對小桂的瞭解,知道這小鬼會說出如此諂媚的言語,一定另有用心。身為師兄的他,就算不明所以,也得義無反顧的大加支持。

  於是,客途非常用力的給他點頭,有口無心道:「是、是、是……,道長千萬別和我們太客氣,否則,這小鬼會不知所措的。」

  月癸以懷疑的眼神望著「弟唱兄隨」的二人,不過,居於她對此二人的認識,用腳拇指猜,她也能猜得到,這兩個傢伙肯定又有怪可搞。

  有人想搞怪,她便有戲可看,這ㄚ頭樂得「沉默是金」,閉著嘴不吭聲等著看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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