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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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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風水,講得不就是藏風納水。溪流難道不是水?這種事不用猜也知道,你以為我和修羅鬼一樣笨嗎?」 「喂——!」小桂抗議道:「我不說話也有事?想罵人也不用拖我下水嘛!」 「我隨便罵罵,你就隨便聽聽算了嘛,何必那麼計較。」 這丫頭的注意力早放到和風水有關的話題上去了,沒空理會小桂的抗議,只磨著小千要他為眼前溪流「看風水」。 小千熬不過這丫頭的纏功,於是指著過橋不遠處一座兩樓開放式格局的典雅茶樓,建議道:「既然咱們不趕時間,又有人想聽故事,我看就乾脆到『迎恩山莊』泡壺好茶,慢慢的聊,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極了!」月癸爽快道:「乾脆,今天喝茶我請客。聽說今年湖北的『雨前春』因為氣候合適,所產品質不錯,咱們正好可以試試。」 說起喝茶,看不出這ㄚ頭倒有滿腹茶經。 「原來『迎恩山莊』是家茶藝館。我還為是什麼高級別墅咧!」小桂恍然呵笑道:「泡茶就泡茶,咱們就上去坐坐,歇歇腿也好。」 客途慢條斯理的輕笑道:「我沒意見。」 他們剛越過小橋,迎恩山莊外已有夥計上前招呼,四人在夥計的帶領下,怡然步上二樓,挑了一處靠窗的雅坐落坐。 點過茶水、小吃,夥計嘻笑顏開的哈著腰退下。 小千接續方才未完的話題,悠悠清談道:「風水術裡的確有所謂的『水法』,也就是相水的方法。在風水勘輿之中,山水為乾坤兩大神器,山有山之龍,水也有水之龍。只懂看山,不懂相水,不能算是夠程度的風水地師……」 這時,夥計送上茶水,打斷他的敘述。 月癸自動接手擔任「執壺」工作,看她手法俐落的模樣,顯然在泡茶這方面下過些功夫。 小千理了理中斷的思緒,娓娓細說:「三國時代,山東有位極為出名術士的名為管輅,精通周易、風角、占相等數術,凡其所占所蔔無不神准靈驗,遠近皆知,所以後世的風水師推崇他為這一行的祖師爺。他著有一部『地理指蒙』,或稱『管氏地理指蒙』,全書共分十卷、一百篇,內容豐富、體例完整、觀點全面,是一部總結性的相地術文獻。」 他微微一頓,似在思索什麼,小桂等人難得聽到他如此正經的談論有關風水相術之類的話題,因此全都好奇的靜待下文,沒人開口打岔。 「這部書的卷三,對於『水龍』做了頗為宏觀的介紹。」小千接著又繼續道:「他說:『龍探其祖,水溯其源,探其祖固貴,其入首之興宗,溯其源尤嚴。』又說:『山不獨貴承其宗,水亦各有其祖宗也。』其卷十也有雲:『龍長者水會于江湖,龍短者水會於溪澗……以千百里之勢為襟帶者,其氣概自可見矣。然亦有穴結于此而水滯於彼者,穴上雖不見水,暗拱之勢為力更大,不可謂非將相之穴也……」 「停停停……」月癸終於忍不住打斷道:「宋大師、宋牛鼻子,我們都知道,你是讀過不少與風水有關的钜著,不過眼前我們不是要求你開學堂上課、教書,能不能請你少背一點古書,多說一些有趣的故事?」 「唉!真是儒子不可教也。」小千故意歎道:「好吧,我就說些簡單一點的好了。」 他扳著手指數道:「水龍有分有合、也有聚,如果要細說,十分複雜,那絕對不是這顆辣子聽得懂的,所以,我簡單舉些例子讓知道就好。譬如:太極暈水,就是說遠看像有水,進看則無,圓暈在微茫隱顯之間。還有『天心水』,穴前明堂正中的天心處,有融聚不之水;真應水,就是穴前應真龍結作之水;緣儲水,穴之四周的積水;朝懷水,就是層層投入穴懷之水;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聚面水、為身水、回流水、九曲水、沖心水、刑殺水……等等很多很多不同分類的不同之水。」 月癸已經被這大灘、小灘的眾多之水淹得昏頭腦漲,臉上盡是一片茫茫然的神情。她那一臉霧沙沙呆樣,令小桂和客途兩人笑得直打跌。 不過,這丫頭雖然聽得滿頭霧水,卻問了一個還算夠程度的問題:「你明明在說相水,為什麼又一直提起『穴』這個字眼?水和穴到底有什麼關係?」 「問得好。」小千讚賞的拍拍她的頭,笑道:「水法有雲,穴雖在山,禍福在水。所以點穴之法,以水定之。這樣說,了不瞭解它們二者間的關係了?」 「了!」月癸懊惱地撥開他的手,嗔道:「我又不是屬狗的,別老是亂拍我的腦袋。」 其他三人忍不住呵呵失笑,他們早已習慣性的將她當「寵物」逗著玩。 呷口熱茶,小千繼續侃侃而談道:「談到水,你們最少要有一點常識,就是水有水城;所謂水城,就是以水為式之城。」 他這席話是沖著小桂他們師兄弟二人講的:「水城的作用在於界水,使龍氣不蕩散。水城為龍穴門戶,本形不一。同時,水城亦有五行,依金木水火土之不同,各有吉凶,這就是所謂的『五城說』。」 「何者為吉?何者為凶?」 「『五城說』究竟怎麼說?」 月癸好笑道:「你們真不愧是師兄弟,連問個問題都能環環相扣、一氣呵成。」 小千吟哦道:「抱城彎彎似金城,圓轉渾如繞帶形,不但榮華及富貴,滿門和順世康寧。屈曲之玄號水城,盤桓故宅似多情,貴人朝堂官極品,更誇世代有名聲。峻急直流號木城,勢如沖射最有凶,軍賊流離及少死貧窮困苦又伶仃。破碎尖斜號火城,或如交劍急流爭,更兼湍激聲澎湃,不須此處覓佳城。方正圓平號土城,有吉有凶要詳明,悠揚深漲斯為美,爭流響峻賊非輕。這樣子,你們懂了沒有?」 「懂——!」 月癸有感而發:「嘿!小老千,我現在才覺得,要當個道士其實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須死背活記不少名堂呐!」 「才知道。」 「這麼說來,周華健肯定沒資格當道士。」 「周華健跟當道士有啥關係?」 「他這個人,據說最沒本事背書,唱歌時常忘詞。這種人,連自己唱的歌都能忘詞,要他背咒語、或是身眼步法,他哪能記得住?他當然沒資格當道士。」 「你說得倒是。」 「你們胡扯完了沒?」 「還有話要說?」 「既然牛鼻子說了一大堆相水的訣,我們就來給橋下那條溪看看相,如何?」 「可!」小桂同意道:「反正著也是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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