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風神再現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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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明,你示範。表演一套當年師父應你要求所創的『天羽神劍』,給小老千和辣子兒他們開開眼界。」 「可。」這小鬼摘下幹將寶劍置於桌上,目光卻瞅著遙光所間掮的長穗寶劍,嘻嘻笑道:「不過……,『天羽神劍』乃是專為飾以長穗之劍所演的劍法,我的幹將並不適用。不知道道長願不願意將佩劍借我表演?」 一般練劍之人通常都不會願意將自己的愛劍輕易借人使用,遙光當然也不例外,他極為明顯的猶豫一陣。 最後…… 「好吧!」遙光豁然下定決心道:「幾近一甲子未曾聽說有練劍者深諳長穗劍法施用之道,今日既然有此因緣得見行家示範,正可相互切磋,何樂不為。貧道若有猶豫,豈非心眼太過窄狹!?」 這時,天星正托著一隻大茶壺和六隻小杯上來,聞言笑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有是猶豫,有是心眼窄狹這般嚴重法?」 遙光含笑招呼,並將眾人正在談論之事告知,他同時解下身後佩劍連鞘交給小桂。 天星放下託盤為眾人斟上茶水,這才笑道:「貧道雖非習武之人,但與兄相處的這些日子以後,也曾見識過你演練劍法,我稱之神乎其技,兄總說不然。今晚可巧,小施主既然也諳得此道,正好讓貧道有機會印證,相同武學不同手法之間,究竟有何差異。同時更可以一新耳目,開擴眼界。」 小千起身讓座道:「道長,那你就坐這兒吧!」 「不不不!」天星連忙制止道:「道兄,你甭客氣,哪有客人讓主人的道理?貧道平日在殿內的圃團上打坐習慣了,就坐那兒欣賞,也是一樣的。」 小千望著他走入殿內,若有所思的抿嘴一笑,隨即台眼瞟向客途,發現客途也正沖著自己微微頷首。 於是,他們二人就在眼神交會的瞬間,達成心領神會的共識。 小桂鄭重接過遙光遞過來的長劍,就像任何一個用劍行家,這小鬼首先輕按啞簧,拔劍檢視。 寶劍出鞘,霞光大盛,仿佛天上的繁星一下子全都給吸映在劍身上一般,使得寶劍異常閃耀輝煌。 「好劍!」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發出驚豔的讚歎,遙光更是與有榮焉的欣然展顏。 小桂輕振長劍,寶劍立即發出清悅的嗡鳴,劍身上的流光竟似水波般粼粼躍動。 小桂滿意笑道:「果然是龍淵寶劍!」 「龍淵寶劍!?」月癸和小千齊齊發出不可思議的訝呼。 月癸意外道:「修羅鬼,你指的是那柄由一代鑄劍宗師歐治子所鑄,名列十大名劍之一,早已失蹤百多年的『龍淵寶劍』!?」 小桂斜睨道:「除了這柄有歷史的龍淵寶劍,我還沒聽說有別的劍也叫龍淵的。」 月癸和小千對望一眼,忍不住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今晚我們何其有幸,不僅可以見識到一套從未出現於江湖中的超級劍法,更能親眼目睹一柄百年來一直下落不明的超級寶劍施展這套劍法。習武迄今,今晚真的是我最幸福、最幸運的一個晚上!」 小桂眯眼謔道:「顯然你們都不知道有關這柄寶劍的故事,待會兒看完表演,可以叫師兄講給你們聽,好哄你們困覺覺。」 「廢話少說,準備示範。」客途開始催人。 「遵旨!」 這小鬼嘻嘻一笑,收劍還鞘,將『龍淵寶劍』像遙光一樣,斜背肩後。 然後,小桂緩踱幾步,擇位站定,開始調勻氣息,準備施展『天羽神劍』。 這時,客途突然起身離座,也向小千方才一般,負起雙手踱向陽臺一隅,似在遠眺沉睡於黑暗中的山領。 不知為何,一直神色安定的遙光道長,這會兒似是有些動搖,臉上飛快閃過一抹不安。隨即,他有意無意的瞟眼望向在神殿內坐定的天星。 天星道長神情不變,卻微微仰首看向天空,似乎正在對天上的星星許願。 「天羽神劍,首重輕柔……」 客途回轉過身子,開始徐緩長吟。 小桂在他開口的同時,原本靜止的身形亦在陽臺空處,飄飄忽忽的遊走開來。 「劍是主,穗是從,劈撩雲掛掃,從先主後,腳步相通,無之繞之,不密不松。」 隨著他所述口訣,小桂兩肩不動,反手一拍,寶劍如龍沖霄出鞘。一個變換身形,再探手一抄,小桂寶劍在握,一一演練出劍法中『劈』、『撩』、『雲』、『掛』、『掃』五式。 不管小桂身形如何騰舞挪閃,龍淵寶劍的劍身,始終和劍穗保持一定角度的距離,而且總是劍穗先行,劍刃隨後即至。 光影霍霍,無論小桂如何變化劍式,舞動長穗,刃與穗就像是說定了般,始終同向動作,毫不糾結紊亂,看得一旁的月癸和小千忍不住大聲喝彩,拍手叫好。 就連遙光道長也不禁頻頻頷首,欣賞已極。從他臉上專注的神情來看,這位道長心中,除了『天羽神劍』,恐怕暫時容不下別的事物。 因此,當天星的臉色含憂的頻頻向遙光遞送暗號,遙光全然未覺。 客途的目光隨著小桂飛旋舞動的身形移遊,倒是將天『暗送秋波』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客途暗自一曬,繼續吟道:「天羽神劍,以柔克剛,次抹挑托,主行從重,纏之繳之,虛虛實實。」 小桂隨著口訣,一改劍式,演出『刺』、『抹』、『挑』、『托』等劍法。 這時,他手中劍刃與劍穗已不再保持平行等距,刃與穗連綿相隨,虛實難分。長穗旋轉之際,劍花漫天飛舞,劍光更熾,如龍騰空。他身形的變化遊動,也越發複雜詭譎,難以捉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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