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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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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劍眉虎目的漢子大踏步走進來,朗聲說道:「孟元超在這兒!」 楊牧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心裏想道:「難道我當真認錯人了,這兩個人,誰才是真的孟元超呢?」站在他面前這個漢子,不但相貌和他曾經見過的孟元超一模一樣,說話的聲音也是相同。 這個「孟元超」雙眼一翻,冷冷說道:「楊武師,難道你不認識我了麼!」 楊牧苦笑道:「金大俠,你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麼?」 金逐流道:「你這一問,可是問得不清不楚。什麼叫做『一直』?一年之前,十年之前,我當然不會是和他同在一起。」 楊牧道:「我說的是今天的事情了。」 金逐流哈哈一笑,說道:「這就問得對了,不錯,我今天是和他一同來給王老鏢頭拜壽。不但有他,還有好多位朋友呢。」 金逐流這麼一說,誰人還敢再有疑心?王元通哈哈笑道:「這麼說,我這兩個鄉親也不是假冒的了。羅幫主,還是麻煩你陪他們進去吧。」 就在王元通說話之際,又有一班人走了進來,這些人是陳光世、宋騰霄、呂思美和林無雙。 原來金逐流找不著林無雙,心裏已是隱隱起疑,猜想到了可能是上了牟宗濤的當。於是立即趕回史公祠,剛好陳光世等人正在離開。金逐流這才見著了林無雙,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至於這個假扮孟元超的人,則是他們在途中遇上的。這個人是最擅於假扮別人的李麻子。他不但擅於改容易扮,而且模仿別人的口音,也是維妙維肖。 他是和好友快活張一同來的。揚州多的是豪商巨賈,快活張是想和他來揚州做一兩宗大「生意」的。 金逐流從林無雙的口中,已經知道冷鐵樵和孟元超到了王家了,深怕他們遇險,正苦於沒有妙策對付。路上碰上了李麻子與快活張,他靈機一動,便叫李麻子扮作孟元超和他一同去。快活張則獨自行動,沒有跟來。無巧不巧,他們來的可正是時候,給假孟元超派上了用場。 石朝璣看見這許多人進來,而這些人又都是金逐流的朋友,他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了。這些人中,宋騰霄也是朝廷所要捉拿的「反賊」,但有金逐流在此,石朝璣縱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只好眼睜睜的看看羅金鼇和王元通那兩個「鄉親」走入內堂。 楊牧還想挽回敗局,說道:「凡事抬不過一個理字,金大俠,我知道孟元超是你的朋友——」 金逐流緩緩說道:「好,我給你們主持公道!」 楊牧暗暗吃驚,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金大俠肯給我們主持公道,那自是最好不過。嘿嘿,孟元超他拐騙了我的妻子,總不能說他對吧。」 李麻子扮的假孟元超冷笑道:「誰知道你們夫妻因何反目,與我何干?至於你的兒子嘛,我倒是知道的,他是給滇南雙煞收了做徒弟,你有本領,向滇南雙煞討去,怎可把這筆賬也算在我的頭上。」 王元通道:「你們先別爭吵,聽金大俠說嘛!」 金逐流緩緩說道:「常言道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只能按照江湖規矩辦事。楊武師,你是定要向孟元超報仇的了,是不是?」 楊牧說道:「不錯。」 金逐流說道:「今天是王老鏢頭的壽辰,賓客盈堂,你們可不能在這裏打架。既然你們不願調解,那麼就由你楊武師定出一個日期,指定地點,我擔保孟元超必定如期赴約。」 楊牧聽說要和孟元超約期比武,心裏卻是不禁大為驚恐了。要知金逐流未來之前,他在這裏和孟元超動手還有所恃,若是另約日期,由他和孟元超單打獨鬥,他定然必敗無疑,焉能有這勇氣? 金逐流繼續說道:「到時我作你們的公證,孟元超雖然是我的朋友,我決不會偏袒他。但若有旁人插手,那我可就不能不管了。」這話自然是說給石朝璣、宗神龍聽的。兩人聽了,做聲不得,暗暗叫苦。 金逐流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怎麼樣,楊武師,你想好了日期沒有?」 楊牧面上一陣青、一陣紅,說道:「這個、這個……」 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什麼這個那個,楊牧,你別給我丟人現世了!」 王元通「啊呀」一聲,叫道:「齊老前輩,你也來了,真是太給我增光啦!」原來來的正是楊牧的長輩姻親,「四海神龍」齊建業。 楊牧又喜又驚,喜的是多了一個自己人,驚的是齊建業一進門來就責備他,只怕自己想要把他倚作「靠山」,他卻未必會給自己撐腰。 果然齊建業跟著便道:「你在這裏胡鬧什麼,是不是要向孟元超報仇?」 楊牧說道:「姻伯,孟元超拐騙我的妻子,你是知道的。」 金逐流道:「齊老前輩,貴親的家務事我斷不了,只能按照江湖規矩,任由他們約期比武。」 齊建業道:「好,他這家務事我來斷!」 齊建業是楊牧的長輩姻親,他出頭來管楊家之事,自是名正言順,眾人都無話說。石朝璣聽他語氣,已知不妙,心裏還存著一線希望:「這老頭兒該不至於胳膊向外彎吧?」 只聽得齊建業緩緩說道:「雲紫蘿有無閨門失德之事,過去我只是憑你一面之辭,實未深知,但即使有吧,如今也是與你無關的了!」 金逐流和假扮孟元超的李麻子不知其中究竟,不覺都是一怔。楊牧這邊的石朝璣和他的徒弟閔成龍默不作聲,宗神龍則沉不住氣說道:「齊老先生,你這話有點欠思量了吧?敗壞門風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和丈夫無關,那又和誰有關?」 齊建業面色一沉,說道:「楊牧父親去世的時候曾托我管教他的兒子的,我管楊家的家事,用不著外人多嘴!」 宗神龍碰了一鼻子灰,面目無光,訕訕說道:「凡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好,我倒要聽你老先生怎麼說?」 齊建業正眼也不瞧他,逕自往下說道:「雲紫蘿早已不是你的妻子了,你寫了休書給她,這休書正是我給你起草的,休書寫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即使她當真嫁了姓孟的,你也管不著!怎能糾纏不清,一再胡鬧。」 楊牧漲紅了臉,說道:「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齊建業大聲說道:「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你自己把休書給了雲紫蘿,如今又來後悔徒教別人笑話!」 孟元超在裏面聽見齊建業這樣說,不覺又驚又喜:「這老頭兒忽然變得如此通情達理,倒是料想不到。」 「真是料想不到,我只道他可以來給楊牧撐腰,誰知他竟然當真胳膊向外彎了。」石朝璣可是暗暗叫苦了。 那知還有令他更難堪的事情,只聽得齊建業接著說道:「楊牧,我是你的長輩才來說你,你自身不正,卻要冒充正人君子,這不太可笑了麼?」 楊牧心中有鬼,又驚又氣可又不敢和齊建業辯駁,只能訥訥說道:「姻伯,我,我做錯了什麼事了,你,你這樣說我!」 齊建業哼了一聲說道:「你近來和些什麼人交遊?你不學好,專愛結交武林敗類,你當,我不知道麼?」 「武林敗類」顯然是把石朝璣和宗神龍都罵在裏面了,兩人不禁面色大變。 原來齊建業正是因為知道楊牧和石朝璣等人在一起,才特地趕到揚州,要把他押回家看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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