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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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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神龍本來是握著羅金鼇的右手的,陡然間只覺一股極其剛猛的力道湧來,他的內功是陰柔一路,雖說柔能剋剛,但也得看雙方功力如何。宗神龍與冷鐵樵功力不相上下,加上了羅金鼇的內力,他自是相形見絀了。這霎那間,宗神龍虎口陡然發熱,不由自己的只好鬆開了手。原來冷鐵樵施展的正是上乘武學中的「隔山打牛」的功夫。 其實羅金鼇雖然受了宗神龍的挾持,宗神龍可還不敢傷他的。冷鐵樵怕他吃虧,這手功夫一露,迫開了宗神龍,他自己可也露了「餡」了。宗、石二人雖未知道他的身份,卻已知道了他的武功。 宗神龍暗暗吃驚,心裏想道:「這人的武功比羅金鼇高明得多,他是誰呢?」石朝璣心思更細,想道:「此人一定不是小頭目了,怪不得楊牧鄭重其事的要我留下他們。哼,莫非他就是今日的正點兒?」 一行人進入客廳,石衛夫妻看見宗神龍和石朝璣結伴同來,不由得變了面色,特地不理睬他。宗神龍卻不知趣,上前說道:「林無雙這丫頭呢?扶桑派只你們來麼?」 石衛冷冷說道:「扶桑派的事情,用不著外人多管。你是什麼人,膽敢對我們的掌門人出言不遜!」 宗神龍怒道:「扶桑七子,以我為長,你們目無尊長,該當何罪!」 石衛冷笑道:「你是那一門的尊長,扶桑派可沒有閣下這號人物!」 王門弟子王丘、賀鑄等人連忙上前勸架:「請三位給家師一點面子!」 石朝璣忽地打了個哈哈,說道:「對,咱們是來給王老鏢頭拜壽的,貴派門戶之事,慢慢料理不遲。是非自有公論,總會理出一個『公道』來的。」 藉辭清理門戶,除掉石衛夫妻,這本是宗神龍和牟宗濤的協議之一,得到石朝璣同意的,石朝璣忽然改了口風,宗神龍不禁好生納罕。 原來石朝璣打的是另一個算盤,他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查明真相,這就是要弄清楚冷鐵樵的身份,因為他已經開始懷疑冷鐵樵就是「欽犯」了。 還有一層,宗神龍被逐出扶桑派,乃是牟宗濤主持其事的,要牟宗濤來到,推翻前議,宗神龍才可以更加「理直氣壯」,但牟宗濤卻還沒有來到。石朝璣說「是非自有公論」,所謂「公論」,就是要待牟宗濤維護他。 宗神龍怔了一怔之後,隨即也懂得了石朝璣的暗示,哼了一聲說道:「看在石大人和主人家的份上,我暫且不和你們計較。」 桑青笑道:「我聽了半天,只有這句話他說得對。大哥,你說是不是?」 桑青是石衛的妻子,孟元超等人頗為詫異:「怎的她卻幫宗神龍說話?」 桑青不待丈夫說話,自問自答的又再說道:「扶桑派早已清理過門戶了。趨炎附勢的小人,咱們本來就不值得和他計較。大哥,你說是嗎?」石衛哈哈笑道:「對,還是你說得有理。」 兩夫妻一唱一和,把宗神龍氣得七竅生煙,可也不便馬上發作,心裏想道:「待牟宗濤來了,叫你們知道我的手段!」 石朝璣特地坐在冷鐵樵的旁邊,和他搭訕。冷鐵樵知道他已經起了疑心,可也不便和他翻臉。正在感到應付為難,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諸位貴客光臨,請恕小老兒有失迎過。」原來是壽星公王元通出來了。 *** 王元通在密室裏和尉遲炯、繆長風詳談之後,已經知道石朝璣、宗神龍等人要來他家裏捉拿「欽犯」,但卻還不知道這個「欽犯」是誰。王元通驚疑不已,暗自思量:「韓總鏢頭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呢?還是給石朝璣所騙,以為他們當真只是捉拿『飛賊』呢?」他可還沒想到,這根本是楊牧師徒的謊話,假傳總鏢頭的命令的。 正在他驚疑不已的時候,就聽得石朝璣、宗神龍和桑青等人在外面吵鬧的聲音了。 尉遲炯勃然變色,說道:「石朝璣這小子倒是來得快呀!」 王元通連忙說道:「兩位千萬不要出去,由我應付。」心裏想道:「若是他們硬要進來搜查,說不得我也只好不顧總鏢頭之命,豁出去和他們硬拼了!」 *** 楊牧看見只是王元通單獨出來,心裏不覺又多一重疑雲,乾笑道:「王老爺子,你的面子可真不小呢,你瞧京師的石大人,扶桑派的宗老前輩,海砂幫的羅幫主全都來給你老拜壽來了,對啦,你不是還有兩位貴客嗎,怎的不請他們出來和大家一同見面?」 王元通作了一個羅圈揖,連聲道:「不敢當,不敢當。」接著笑道:「那兩位朋友是生意人,不慣和咱們武林人物打交道,他們談完了生意,已經走了。」 楊牧說道:「是吧?這可真是遺憾了。」接著指一指孟元超和冷鐵樵說道:「這兩位朋友你老未曾見過面的吧?他們就是剛才急於求見你老的客人,說來也是真巧,原來他們是羅幫主的舊相識。」說話之際,拋了一個眼色,暗示「飛賊」可能就是他們。 冷鐵樵忽地走上前去,施了一禮,說道:「王大叔,你還記得我麼?」 王元通怔了一怔,說道:「恕我眼拙,老哥是——」 冷鐵樵笑道:「王大叔,我就是你的鄰居那個小柱子,小時候,你還曾經抱過我呢!」 王元通何等老練,一聽之下,便知此人冒認鄉親定有因由,哈哈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老是掛著兩筒鼻涕,頑皮得很,也不知給我罵過多少次。想不到你這麼高大了。」 冷鐵樵笑道:「你老離家到京城當鏢師,也已經有三十多年啦!」 楊牧冷冷說道:「張大哥,你剛才不是說和王老爺子沒甚交情,只是慕名而來,給他拜壽的嗎?」 冷鐵樵說道:「是不錯呀。王大叔在家鄉的時候。我只是個小孩子,怎談得上『交情』二字?說老實話,我這窮小子來攀認鄉親,也不知道王大叔還認不認得我呢,又何須向你細道其詳?」 王元通笑道:「小柱子,你這話可說錯了。我能夠見到同鄉,心裏正是高興不過,何況你我還是鄰居。怎能說是沒有交情?嗯,這些年來,大概你是到處跑吧?鄉音都有些變了。」 其實冷鐵樵是四川人,王元通是山東人,兩人的「鄉音」相去甚遠。王元通老於世故,心思細密,是以特地找個理由為他掩飾。石朝璣果然驚疑不定,不知是真是假。 王元通說道:「這位朋友好生面善,他是——」他是面向著孟元超,向冷鐵樵發問的。 冷鐵樵聽出他的用意,暗自笑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孟元超也拉來冒充他的鄉親。」便即笑道:「王大叔,這次你老可沒眼花了,不錯,他是熟人。你老想起來了麼,他就是鄰村的小元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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