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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第二十八回 神偷窺秘

  妙手空空負盛名,官衙甲帳任縱橫,孤身偏向虎山行。
  不道人心多險惡,詫他「大俠」作嘉賓,神偷窺秘也心驚。

  ——《浣溪沙》

  一抹斜陽,半山落照;蕭條景物,落寞心情。在傍著北芒山的官道上,宋騰霄也和繆長風一樣,默默前行。所不同的只是一個向南,一個向北,一個是隻影孤身,一個有如花作伴。

  宋騰霄默默前行,老半天沒說一句話,這時方始長長的嘆了口氣,呂思美擔心起來,倚偎著他,低聲問道:「宋師哥,你為什麼這樣難過?」

  「我慨嘆的是人事無常,情心易變!」宋騰霄忍不住說出來了。

  「哦,你是說雲姐姐的事情?」

  「你別誤會,我是說雲紫蘿和孟大哥。他們兩人不知有過多少次海誓山盟,經過多少折磨苦難,我正以為他們現在可以苦盡甘來,破鏡重圓,誰知他們又各自有了意中人了。」

  「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呂思美不禁「噗嗤」的笑了起來,說道:「你說他們各自有了意中人,雲姐姐的意中人想必是那位繆先生了,但孟大哥的意中人又是誰呢?」

  宋騰霄若有意若無意的望了呂思美一眼,緩緩說道:「聽說他和扶桑派的新掌門林無雙很是要好,大概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了,這是雲紫蘿告訴我的。小師妹,你聽了這個消息,高不高興?」

  「啊!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呂思美跳了起來,說道:「我當然是為他們高興的,難道你不高興麼?」

  宋騰霄道:「我是希望他和紫蘿能破鏡重圓,不過現在已經鬧成這樣,孟大哥另外有了意中人,我當然也是為他高興的。」接著笑道:「為什麼你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

  呂思美雙頰微紅,啐道:「宋師哥,你好壞,我不說!」宋騰霄笑道:「你不說我也明白。」要知呂思美的父親生前本來有意將她許配孟元超的,如今孟元超有了意中人,呂思美當然是如釋重負了。

  宋騰霄道:「小師妹,你想不想見孟大哥?」

  呂思美道:「泰山之會已經散了,他行踪無定,怎知到那裏找他?」

  宋騰霄道:「咱們到北京找他。」

  呂思美詫道:「你怎麼知道他在北京呢?」

  宋騰霄道:「孟大哥這次離開小金川,是奉命聯絡各方豪傑的,對不對?」

  呂思美道:「不錯,他曾這樣對我說過。他之所以參加泰山之會,想必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宋騰霄道:「北京乃是臥虎藏龍之地,孟大哥雖然在泰山會了許多豪傑,料想也還要到北京一行。」

  呂思美笑道:「對,即使找不著孟大哥,咱們趁這機會到京城玩一趟也好。反正咱們已經到了這裏,再去北京,也只不過是兩天路程了。」

  宋騰霄道:「不過京師重地,不比別的地方,咱們可得分外當心才行呢!」

  呂思美瞿然一省,說道:「是呀,咱們若是在客店投宿,碰到盤查,可是不便!如何是好?」

  宋騰霄笑道:「我早已想到一個人了,這個人可以做咱們的居停主人。」

  呂思美道:「這人是誰?」

  宋騰霄道:「震遠鏢局前任總鏢頭戴均之子戴謨。他是咱們蕭志遠大哥的朋友,和義軍也有暗通消息的。」

  呂思美眉頭一皺,說道:「又是和震遠鏢局有關係的人,咱們可是剛剛和韓威武結了樑子的呢。」

  宋騰霄道:「你不用擔心,戴均當年之所以離開震遠鏢局,就是因為給韓威武的父親將他擠掉的。如今戴均和韓威武的父親都已死了,韓威武接任了總鏢頭,戴均的兒子戴謨和震遠鏢局早已沒有往來。不過我沒有想到會來北京,在小金川之時,蕭大哥和我說起戴謨這個人,我卻沒有問他地址。入京之後,還要向人打聽打聽呢。」

  呂思美道:「不怕碰上震遠鏢局的人麼?」

  宋騰霄道:「咱們當然要機靈一些了。到時見機而作吧,用不著太早擔心。」

  兩天之後,他們來到北京,只見京都氣象,果是不凡,通衢大道,車水馬龍,宮殿巍峨,金碧輝煌。皇宮位在京城的中心,宮殿都是用琉璃瓦蓋的,遠遠看去,就像無數閃著金光的鱗片,壯麗難以言宣!

  皇富前面有座廣場,廣場正北,一片朱紅色宮牆中聳峙著一座雄偉的城樓,這就是世界聞名的天安門了。他們不知不覺的被吸引到天安門前的廣場上。

  天安門的城樓下面是白玉石的「須彌座」,連接著一座三丈多高的大磚台,磚台上有重簷的大殿,橫九檻,菱花窗門三十六扇。樓頂覆蓋著金黃色的琉璃瓦。前面臨「外金水河」,河上有七座玉帶形曲折多姿的橋,統稱「外金水橋」,門前有渾圓挺秀的華表各一,還有一對威武雄厚的大石獅子。繞著外金水橋,有雕花的白石欄杆環列。

  莊嚴巍峨的城樓,巧妙地鑲嵌著華表、石獅這些珠玉般的裝飾,使天安門成為一個完美的藝術傑作。它既氣勢磅礡、雄偉莊麗,同時又秀巧精緻,平實質樸。

  皇宮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以前的人,也只有在經過天安門時,才可以望一望它。長住北京的人,每次經過天安門廣場也不禁要駐足遙觀。何況是初到北京的宋騰霄和呂思美,更不免要為天安門前的景物所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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