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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


  阿璞道:「不過什麼?」

  登馬諾道:「我自身的安危不打緊,不過這張名單,可是關係重大。霍大俠,最好你多抄一份。」

  霍天雲笑道:「我給你這份已經是副本了。另外我還多抄了一份,上官兄,要是你一個月之後回到北京,就請你交給丐幫的陸幫主。」

  上官英傑接過第二份副本,說道:「各位請回去吧,不敢有勞遠送了。」

  瑪芝說道:「上官大哥,我拜託你一件事情。」

  上官英傑說道:「什麼事情?」

  瑪芝說道:「要是你碰上了柏列這個傢伙,麻煩你替我料理了他。我最痛恨他了。你說過他可能會同你走一條路的。」

  原來她已經知道柏列唆擺大汗,想要把她搶入宮中的事情。

  上官英傑笑道:「這廝還欠我一鏢之仇,就是你不托我,我碰上他,也絕不會放過他的。」

  阿璞父女和登馬諾送到山邊方與上官英傑、谷飛霞道別。霍天雲和風鳴玉和他們情如手足,堅持再送一程。

  送到山腳,上官英傑說道:「反正最多一年半載,咱們還會見面的,請回去吧。見到了令師,請代我問候。」

  霍天雲道:「我會的了。你還有什麼要交待麼?」

  上官英傑想了一想,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曾傷了你們天山派的一位師兄,請你們代我道歉。」

  霍天雲笑道:「這梁子早已解了,上官兄不必放在心上。」

  風鳴玉說道:「師公也曾和我說過這件事情,那是出於誤會之故。他老人家亦早已知道你的為人了。」

  話都已說清楚了,雙方揮手道別。

  上官英傑目送霍天雲和風鳴玉的背影漸行漸遠而至消失,心中卻有許多感慨。

  谷飛霞輕輕說道:「過去的事莫要去想它了。」

  上官英傑道:「你莫誤會,我不是在想——」

  谷飛霞不待他把話說完,便即「噗嗤」一笑,說道:「你才是誤會呢!」

  上官英傑道:「我誤會了什麼?」

  谷飛霞笑道:「我並不是說你對風妹子餘情未了,而是你還未能完全忘記從前的上官英傑。」

  上官英傑道:「你真是最懂得我的人,說得一點不錯。想從前我是一個介乎邪正之間的人物,任性胡為。風妹子潔白無瑕,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好像一塊未雕的美玉。……」說至此處,忽地想起自己這樣誇讚風鳴玉,是不是會引起谷飛霞的不快呢,不禁窒了一窒。

  谷飛霞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微笑說道:「不錯,風妹子毫無半點機心,我覺得她比你說的還好。你說下去呀!」

  上官英傑繼續說道:「她好像一面鏡子,我從她的身上發現了我的醜惡。剛才談起的那件我誤傷了天山派弟子的事情,其實也不能說是完全誤會,那是我過去所做的壞事之一。」

  谷飛霞笑道:「所以我說你不能忘掉從前的上官英傑,其實過去已經過去,何必還要讓它成為自己的負累,你懂得我的意思嗎?」

  上官英傑道:「懂得。」

  谷飛霞接下去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況你過去也不是屠夫。如今的上官英傑早已不是從前的上官英傑了!」

  上官英傑說道:「多謝你這樣看得起我。說老實話,我和你一起的時候,心中很是快樂,一切都覺得自然。但和風妹子一起的時候,總是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我這樣說,你不怪我吧?」

  谷飛霞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姑娘,你知道的,從前我也和你一樣,做事但憑一己的好惡。所以風妹子只能配霍大哥,而你——」

  上官英傑笑道:「是呀,咱們臭味相投,你也只能喜歡我了。不過,你可並沒有你自己說的那麼壞。」

  谷飛霞滿面通紅,說道:「誰喜歡你了,你再胡扯,我才討厭你呢!」

  經過了這次的敞開心胸表白心事,兩人的情感又加深一一層,過去的陰影可說是完全消除了。

  他們騎的是阿璞所贈的駿馬,蒙古馬善跑長途,昔年蒙古戰士縱橫缺亞,倚仗的就是騎兵力量。馬匹品種的優良,於茲可見。這兩匹馬尤其是千中挑一的駿馬,跑起路來,其快如風。

  不過三天,他們已是從瓦剌的國都和林來到了與西藏接壤的邊境。

  上官英傑笑道:「咱們這兩匹坐騎,說是千里馬或許稍嫌誇張,但每天跑個六七百里估量是有的。要是順利的話,七天就可以到大吉嶺,一個月之內,是可以回到北京了。」

  谷飛霞道:「算盤可不能打得這麼如意,到了大吉嶺,還要攀登靈鷲峰,上了靈鷲峰,是否找得到般若真經仍是未知之數呢。而且宇文成都、若波法師和柏列這一些人恐怕也不肯輕易讓咱們得手的。雖然他們未必知道咱們是去靈鷲峰取經,但總是要預防隨時都可能有意外的險阻發生。」

  上官英傑道:「這個當然。嗯,說起來我那天倒是忘記了問呼圖嘉錯一件事情。」

  谷飛霞道:「什麼事情?」

  上官英傑道:「大汗病重,宇文成都那些人不知道怎麼樣了?宇文成都是金帳武士的首領,論兵權雖然不及慕容珪,但論起在大汗身邊的地位,他可是不在慕容珪之下的。他肯拱手讓慕容珪獨攬大權嗎?」

  谷飛霞笑道:「要是他們留在和林與慕容珪爭權奪利,不是對咱們更有好處嗎,不必去猜測它了。」

  上官英傑道:「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倒寧願他們跑來和咱們作對,不願他們留在和林和慕容珪作對。」

  谷飛霞道:「你說得不錯,那樣的話,對咱們雖然有利,對阿璞父子卻是無利了。」

  說話之間,忽見一騎快馬跑得比他們還快,騎者是個軍官模樣的瓦剌人,頻頻揮鞭,催趕坐騎,從他們身邊掠過之時,聽得見他在呼呼喘氣。

  上官英傑道:「他這匹坐騎並不比咱們的坐騎更好,這樣跑法,實在大傷馬力。要是繼續如此跑一天的話,人不累死,馬也要累死了。」

  谷飛霞笑道:「你真是愛管閒事,他累死和咱們有何相干。」

  上官英傑道:「他這樣趕路,一定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也許和咱們相干也說不定。」

  谷飛霞道:「好,那麼咱們追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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