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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一


  他口中說話,手底仍是絲毫不緩,在這片刻之間,已是接連向谷嘯風攻了數招。但因李中柱在旁牽制,他卻無法得手。

  谷嘯風又是惱怒,又是為任紅綃難過,道:「任天吾,虧你白天在鏢局裏還敢冒充是俠義道,你知不知羞?你快快給我滾開,否則我認得你,我這口寶劍可不認得你!」唰的一聲,寶劍出鞘。

  任紅綃心情矛盾之極,她既不願谷嘯風給她爹爹所傷,也不忍見任天吾傷在谷嘯風的劍下,只好叫道:「爹,你走吧!只要你不洩漏我們的秘密,我們也不洩漏你的秘密。你當作沒有我這個女兒好了,以後咱們各走各路。」

  韓珮瑛搖了搖頭,心想:「紅綃,你好糊塗,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還不是替完顏豪盡鷹犬之責嗎?你還希望他保守秘密?」

  果然她的話沒說出來,任天吾已先說道:「你們倒是打得如意算盤,嘿嘿,谷嘯風已經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他嗎?還有你紅綃,你不認我是你父親,我可是非得把你抓回去不可!哼,你的胳膊已向外彎,我還能相信你嗎?」

  谷嘯風道:「表妹,你躲過一邊,他不肯走,我們只好將他趕走。」

  任天吾在黑室搏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難以發揮,頻頻遇險,心裏想道:「如今他們的秘密機關已經給我查獲,我何必還和他們纏鬥?」當下呼的一掌,把谷嘯風迫退,從窗口跳了出去。

  任紅綃鬆了口氣,道:「好啦,他已走了。」話猶未了,忽聽得任天吾一聲長嘯,隨即哈哈笑道:「誰說我走!這個屋子裏的人,那一個要走,我都不能讓他走呢。」任紅綃從窗口張望出去,只見她的父親果然仍是站在院子裏。

  谷嘯風吃了一驚,暗叫不妙,連忙和李中柱一同跳下,青鋼劍一招「夜戰八方」,擋住了任天吾的截擊。

  谷嘯風喝道:「任天吾,你是不是勾結了韃子,和韃子的官兵來的?」

  任天吾縱聲笑道:「你猜得對了,但可惜你已是醒覺得遲了一點!」笑聲中只聽得響箭的聲音此起彼落,隨即是蓬蓬的擂打大門之聲,不過片刻,官兵已是破門而入。

  原來日間在鏢局任天吾起疑之後,回到完顏豪的王府,仔細向安達、程彪等人查問,發覺丁實的兩個「伙計」最為可疑,於是由任天吾先來查探,丁家外面則埋伏了一隊官兵,只待任天吾查探是實,官兵便即來援。這是免得打草驚蛇的做法。

  此時,韓珮瑛和任紅綃亦已衝出房間,任紅綃又驚又氣,自怨糊塗。谷嘯風叫道:「珮瑛,你和綃妹快走,我給你們殿後。」

  此時已有六七個軍官衝進院子,為有的一個軍官哈哈笑道:「好標緻的兩個娘兒,正好拿去獻給王爺,不可把她們傷了。」

  韓珮瑛大怒,唰的一劍,疾刺過去。那軍官舉刀招架,「噹」的一聲,刀頭竟給韓珮瑛的寶劍削斷。那軍官吃了一驚,叫道:「好狠的娘兒!」倏地手腕一翻,刀背朝外磕出,韓珮瑛第二招第三招閃電般的接續而來,只聽到「噹噹」之聲,不絕於耳,那軍官遮攔不住,左臂又著一劍。但韓珮瑛的長劍竟也給他盪開,虎口隱隱作痛。說時遲,那時快,另外兩名軍官已從兩側攻到,一根狼牙棒,一柄大砍刀抵住了她的長劍。原來這些人都是王府精選的武士,本領或許比不上韓珮瑛,亦是非同泛泛。

  另外三名武士堵截了任紅綃的去路,任紅綃陷入包圍,咬牙苦戰。那幾名武士一面攻擊一面出言調笑。

  任紅綃氣惱交加,叫道:「爹,你聽見了沒有?人家欺侮你的女兒,你還要做人家的奴才!」

  那幾名武士怔了一怔,其中一個笑道:「原來你是任老先生的女兒。任老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任天吾臉上發熱,這剎那間不禁也是有點覺得難堪,但隨即就平靜下來,淡淡道:「我這個丫頭不懂事,她誤交『匪人』不肯聽我的話,請各位大人看在我的份上,多多包涵。」

  調戲任紅綃的那個武士笑道:「任老先生放心,我們不會難為令嬡的,令嬡是小王爺的心上人,我們已經知道了。適才言語之間,多有冒犯,我還要請任老先生和令嬡多多包涵呢。」

  另一個武士跟著說道:「不過我也得請任姑娘聽我一句良言,我們的小王爺對你好,你可不該對我們撒潑。我勸你還是收了兵刃,跟我們走吧。往後的日子,有你的榮華富貴呢!」

  這兩個武士只道任紅綃如鳥在籠,插翼難飛。他們已知任紅綃的身份,心裏還當真有些顧忌,不敢猛下殺手。那知這兩個武士笑聲未了,任紅綃雙刀揮舞,刀光霍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忽地就傷了其中的一個。

  那武士大怒道:「任老先生,你不勸勸你的女兒,可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任天吾只好說道:「綃兒,事到如今,你可不能放肆了。要逃你是逃不了的,聽我的話,收了兵刃吧。」

  任紅綃又氣又怒,眼角淚珠滴了下來,說道:「我不是你的綃兒,我也沒有你這個不知羞恥的爹爹,從今之後,咱們父女之情,一刀兩斷!」正是:

  父女殊途成反目,青蓮原自出污泥。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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