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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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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焦這漢子那日受傷不重,業已痊癒,不過因為那日是傷在膝蓋的,雖然醫好,未隔多久,也還是有點跳躍不靈。厲賽英看準他下盤弱點,立即展開了穿花繞樹的身法,揮劍捲地削斫,專攻他的下盤。 論真實的本領,厲賽英確是比不過這姓焦的漢子,但若論輕功,即使這漢子前幾日未曾受過傷,卻也是比不過她。此時給厲賽英佔了先手,專攻他的弱點,一連十數招明霞島秘傳的精妙迅捷劍法,果然把他攻得透不過氣來。 奚玉帆是在場的小一輩中功力最強的一個,百花谷的劍法亦是奇詭無比,招招凌厲。論真實的本領,他倒是和這喬裝趕車的漢子不相上下的。 這漢子使的鐵煙桿有兩樣功用,一是用來點穴,一是用來噴煙,噴出的毒煙,能夠令人昏迷。 但因那日毒煙無功,這次他和喬拓疆同來,自恃有著強大的靠山,是以也就不屑於使用毒煙了。 豈知奚玉帆的百花劍法正是上乘的刺穴劍法,他的煙桿點穴,雖是自成一家,比起百花劍法總還是遜了一籌。 兵器上受到剋制,煙鍋又沒裝上煙葉,毒煙噴不出來,三十二招一過,也給奚玉帆佔了上風。 此時劉氏夫人兀自和鍾無霸鬥得難分難解,邵元化則依然處在下風,而且越來越是劣勢,只能夠勉強招架喬拓疆的攻勢了。 可是由於奚、厲二人分敵了對方的兩個強手,邵湘華、邵湘瑤兄妹和武玄感、龍天香、楊潔梅五人合戰其餘的那兩個頭目,卻是大佔上風了。 喬拓疆喝道:「佈下六合陣,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個都不許漏網!」說話之際,呼呼呼的掌挾勁風,全力攻出七掌,把邵元化逼得一步步的後退,退到了他們所佈的袋形陣地。鍾無霸把劉氏夫人逼進了核心。喬拓疆、鍾無霸兩大高手左驅右趕,就像虎入羊群一樣,終於把在場的人都困在六合陣中。 這六合陣乃是喬拓疆的鎮山之寶,犄角相依,首尾相應,合六人之力成為一體,威力比各自作戰何止增了一倍?登時把邵家這邊的人困得無法突圍,吃力非常。較強的邵元化夫妻和奚玉帆還可以勉強招架,其餘小一輩的幾個年輕人,連招架也感到為難了。 厲賽英忽道:「走乾門,出坎位,攻那趕車的漢子。」奚玉帆心領神會,立即揮劍向那人刺去,恰好配合上厲賽英的攻勢。那漢子連退三步,「嗤」的一聲響,衣襟給厲賽英一劍穿過,幸而喬拓疆從側面迅即搶了過來,一記劈空掌把他們的兩柄長劍盪開,這漢子才得以僥倖沒傷。 原來這喬裝趕車的漢子並非喬拓疆的手下頭目,而是因為有所求於喬拓疆,故而臨時加入他們這一幫的。六合陣陣法複雜異常,進退變化均須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絲毫也不能弄錯的。這漢子臨時加入,自是未能操練純熟。 厲賽英聰明絕頂,一眼看出弱點的所在,那日她在明霞島是見過這個陣法的,雖然未悉其中奧秘,大略也可揣摩一二,看出了弱點,立即便叫奚玉帆針對弱點進攻,果然把這六合陣攻開一個缺口,大家得以稍稍鬆了口氣。 可惜也只是鬆了口氣而已,卻未能夠突圍。奚玉帆與她的功力都比喬拓疆差得太遠,這個六合陣的破綻迅即又給喬拓疆彌補了。不過在厲賽英懂得這個竅門之後,一到吃緊之時,就與奚玉帆攻那趕車的漢子,以分喬拓疆之力,是以雖未能夠突圍,形勢卻稍微好轉一些。 喬拓疆怒道:「好,看你們能夠支持多久?倒轉陣法,全力進攻!」怒喝聲中,加緊掌力,恍如排山倒海而來,眾人又給他迫得擠在一堆,六合陣的包圍之勢,圈子越縮越小! 正在十分吃緊之際,忽聽得一個婦人冷冷說道:「喬拓疆,你是衝著我來的不是?好,我和你作個了斷,此事與邵家無關!」出來的這個婦人正是高氏夫人。 喬拓疆哈哈笑道:「高小紅,我找了你二十年,原來你果然是躲在邵家!唉,可惜你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竟然委屈自己,做了邵元化的小老婆!」邵元化怒道:「你胡說什麼?」奮不顧身的一掌向喬拓疆擊去。 喬拓疆雙掌一合,「啪」的一聲,夾著了邵元化的手掌。奚玉帆唰的一劍,卻指到了喬拓疆的左脅。幸而他這一招凌厲的劍招攻得正合時候,喬拓疆迫得要騰出手來應付,當下運勁一推,把邵元化推開,反手一彈,又彈開了奚玉帆的長劍。 邵元化腕骨幸未折斷,虎口已是滲出血絲,叫道:「小紅,你別闖進陣來,快到武家報信去吧,咱們邵家,好歹也得留下一個人。」他已深知這個六合陣的厲害,多了高小紅一個人,亦是無濟於事。不如讓她到武家報信,還可以保全她的性命。武玄感是武家莊的少莊主,倘若和自己一同喪在這六合陣中,她的父親武莊主武延春自是要為兒子報仇。 可是他話猶未了,高小紅已是闖進陣中來了。是喬拓疆有意放開門戶,讓她進來的。 高小紅披頭散髮,手使一柄薄刃柳葉刀,闖進陣來,立即就向喬拓疆殺去,厲聲叫道:「我和你作個了斷,邵家父子可是與你無冤無仇!」 喬拓疆哈哈笑道:「你當我不知道嗎?你這兒子是姓石的,不是姓邵的,他是石一瓢的兒子。你這媳婦又是楊大慶的女兒,怎能說是與我姓喬的無關?嘿嘿,哈哈,高小紅,你也委實是工於心計啊!你以為你撫養了這個兒子,就可以獨佔寶圖了嗎?」 邵湘華只知道自己本來姓石,卻不知道自己的家世,更不知父親何以和喬拓疆結怨的經過。聽了這話,隱隱猜想到,自己的父親必定是和自己現在的這個義母相識,而且必然是與此事有關的了。 邵元化聽了此話,也是不覺心中一動,頗為難過,想道:「我和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卻原來她還有著重大的秘密瞞著我!但只不知他們所說的寶圖是什麼?」 劉氏夫人拐杖一頓,說道:「小紅,你進了邵家的門,就是邵家的人。咱們今日生則同生,死則同死,說什麼獨自了斷!」可是六合陣越收越緊,她要衝過去助高小紅抵禦喬拓疆,卻給鍾無霸的銅人擋住。 喬拓疆哈哈一笑,說道:「小紅,你要如何與我作個了斷?」 高小紅揮刀急斫,喝道:「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喬拓疆笑道:「你的功夫比起二十年前是高明了許多,可是要和我拼命,那還差老大一截呢!嘿嘿,你處心積慮了二十年,那寶圖想必是早已到手了?你拿出來給我,或許我可以如你所願,饒了邵家父子。」 邵元化大怒道:「誰要你饒!」 高小紅道:「寶圖沒有,要命就有一條!但你要命可也只能要我的性命!」 喬拓疆冷笑:「嘿嘿,想不到你竟甘心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糟老頭兒把你當作小老婆,你居然還肯為他求情!可惜這卻由不得你了!」 邵元化氣得七竅生煙,喝道:「住口!」喬拓疆笑道:「你還要和我動手嗎?那也行呀,不過你也不必這樣心急,待我收拾了這個小賤人,自然會來收拾你。」把手一揮,倒轉陣法,將邵元化與高小紅隔開。邵元化久戰之下,又已受傷,給他手下的兩個頭目絆住,竟是衝不過去。轉眼間,這六合陣的包圍圈越縮越小,又再把他們困入核心了。 高小紅披頭散髮,更不打話,便和喬拓疆動起手來。喬拓疆連使三記極為凌厲的大擒拿手法,拿她不住,亦是不禁微微一凜,心道:「她怎的會使出明霞島的武功,我倒是不可輕敵了。」 高小紅一個移形換位,倏地欺身直進,柳葉刀刺敵小腹,這一刀端的奇詭莫測,只聽得「嗤」的一聲,喬拓疆的腰帶竟然給她割斷。可惜她不懂六合陣陣法轉換的奧秘,步法未能配合得宜,第二刀剛要跟著再刺,喬拓疆的位置已經變了。喬拓疆反手一揮,「錚」的一聲,高小紅那柄柳葉刀給他彈得反斫回來,險些傷了自身。 厲賽英不由得也暗暗叫了一聲可惜,心裏想道:「她用的柳葉刀,使的卻是五行劍法,看來她一定是爹爹和我說過的那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師姐無疑了。」 原來厲賽英雖然是在激戰之中,仍是一直在留意高氏夫人的武功路數。這次她已是看得更清楚!高氏夫人縱然故意加以變化,但本派的武功根底,卻是掩飾不住,依然給她看了出來。 邵元化鬥得筋疲力竭,又氣又惱,哇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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