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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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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龍生越想越是吃驚,說道:「想不到任天吾竟是如此一個陰險小人!押運寶藏的還有丐幫的兩位香主呢,這麼一來,丐幫的人豈不是也要遭他毒手了?」 奚玉瑾道:「不錯,他們的計劃正是要把丐幫的人斬盡殺絕,只『放』任天吾一人『逃生』。押運的人之中,還有我的哥哥在內。所以這件事情,於公於私,我都是非管不可,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帶我去見丐幫的陸幫主,告訴他這個消息?」 辛龍生想了一想,說道:「救兵如救火,目下洛陽已被蒙古大軍包圍,咱們要偷進城裏見陸幫主或許可以做得到,但也一定是不容易的了。陸幫主也未必抽得身來管這樁事。一來一回,恐怕要耽擱許多時候,而且還可能勞而無功,不如咱們馬上趕去赴援,盡力而為。好在這兩個魔頭,如今正在這裏有事。即使他們打得過孟七娘和我的姑姑。也會阻遲他幾個時辰,咱們倘能趕在他們的前頭,事情就好辦了。」 奚玉瑾正是這個意思,只是不便自己說出來,聽了辛龍生的話,立即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馬上趕去吧,只不知會不會誤了你的事情?」 辛龍生道:「我在洛陽之事已了,本來是準備回江南向師父覆命的,為了你的事情,我才在家裏多住兩天,希望知道了你的平安消息,我才放心回去。如今天從人願,你已經脫險,我也不必急於回轉江南,莫說耽擱三兩天,十天半月,亦是無妨!」 辛龍生乘機再表心事,奚玉瑾也是杏臉重泛紅霞,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話好。 辛龍生笑了一笑,說道:「奚姑娘,你不要誤會我是用這件事來要脅你,你喜不喜歡我,這是另一件事情,我但求與你同在一起,多聚幾日,於願已足。」 奚玉瑾雖然芳心早有所屬,但對於辛龍生的一片癡情,卻也不無感動,心裏想道:「他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只要彼此以禮相持,作為知己,也不能說是對不住嘯風。」一來她非要辛龍生幫忙不可;二來她對辛龍生頗有好感。是以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也只能如此了。 按下他們二人之事暫且不表,且說孟七娘與韓家父女在堡中的遭遇。 此時,孟七娘正在與西門牧野惡鬥之中。 且說孟七娘與西門牧野撕破了臉之後,彼此都知道對方乃是生平從所未遇的勁敵,誰也不敢輕心大意。 西門牧野首先發動攻勢,一出手就是他的看家本領——練到了第八重的「化血刀」功夫!掌風一發,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中人欲嘔! 孟七娘氣沉丹田,暗運玄功,護著心房,揮袖一拂,化解了他的一招。 這一拂乃是最上乘的以柔剋剛的功夫,西門牧野見她神色如常,並無絲毫中毒的跡象,心裏也不禁暗暗吃驚,想道:「這婆娘果然不好對付,莫要跌翻在她的手裏,可就要叫朱九穆見笑了。」 西門牧野只是怕在朱九穆面前失去面子而已,孟七娘卻要擔心朱九穆到來與他聯手,那時自己就勢必非敗不可了! 其實孟七娘雖然不至於便即中毒,但因她必須運功護身,以防毒氣侵襲,是以功力也不能不略減幾分。 一方面是有強援在後,一方面是孤掌難鳴。鬥了十數招之後,孟七娘漸漸落在下風,只聽得「嗤」的一聲響,孟七娘的衣袖給西門牧野撕去了一幅,西門牧野哈哈笑道:「七娘,你又何苦為韓大維與我拼命?」 西門牧野此言一出,只聽得一片嘻嘻哈哈之聲跟著哄鬧起來,原來是他的黨羽早已有一部分到了。 這些人震於孟七娘的威名,自知插不進手去,起初誰都不敢放恣。如今看見西門牧野佔了上風,自是不免跟紅頂白,爭著向西門牧野奉承,向孟七娘嘲諷了。 有一個笑道:「這婆娘倒是一心向著她的老相好,可惜韓大維已是成了廢人,無福消受美人恩了!」有一個道:「這婆娘最少恐怕也有五十開外的年紀了吧,還說得是美人麼?」又一個笑道:「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嘿,嘿,許多年輕漂亮的大姑娘還比不上她呢。」又一個道:「韓大維無福消受,不如西門先生就當仁不讓吧。」 西門牧野忽地大喝道:「小心,快躲!」話猶未了,那些人的笑聲已變作了喊聲,「哎喲,哎喲!」的叫聲不絕於耳,孟七娘冷笑道:「好,你們笑夠了麼?那個還要耍貧嘴的,儘管說吧!」 只見剛才說話的那四個人一個跟著一個的倒在地上,身上七竅流血,顯見是不能活了。原來在他們的腦門各自插了一根小小的梅花針。這是孟七娘淬過劇毒的梅花針,比見血封喉的暗器還更厲害。西門牧野武功高強,自是不怕梅花針的暗襲,但用來對付這些人卻是綽綽有餘,幸虧孟七娘只是要懲罰這四個人,撒出的一把梅花針,只有四根是射向這四個人的腦門的,射向其他的人,卻並非對著要害,接著又有西門牧野擋了一擋,否則傷亡的只怕就更多了。 孟七娘舉手之間就殺了四個人,把那些人嚇得魂飛魄散,膽小的連忙逃跑,膽大的也遠遠躲開,不敢說話。 西門牧野道:「好。還是咱們來決個勝負吧!」雙掌運環進掌,腥氣彌漫,把化血刀毒功發揮得淋漓盡致,孟七娘的掌法並不輸於西門牧野,但只憑著一雙肉掌,卻是對付不了他的「化血刀」毒功。 那些遠遠躲開的人,估量孟七娘的梅花針已是決計打不到這麼遠了,膽子又稍稍大了起來,有的人指手劃腳的在談論,但卻也還不敢高聲說話。 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喝道:「讓開!」只見兩個丫鬟推開眾人直闖進來,年紀大的那個才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小的那個看來至多只有十四五歲。 西門牧野的大弟子濮陽堅也是躲在人叢中指手劃腳的一個人。他認得這兩個丫頭乃是孟七娘的貼身侍女,大的那個名喚碧淇,小的那個名喚碧波,濮陽堅領教過碧淇的厲害,驚弓之鳥,自是不敢惹她。 此時孟七娘正在忙於應付西門牧野的攻勢,業已處在下風,有一個外家拳的高手,自恃練有一身「鐵布衫」的功夫,不忿這兩個小丫頭的橫衝直撞,心裏想道:「孟七娘自顧不暇,距離這麼遠,她的梅花針也決計打不到我的身上,怕她何來?我們這許多人,若是連她的兩個小丫頭都制伏不住,豈不叫人笑話?」 碧波怒喝道:「滾開!」這漢子笑道:「叫我讓路也行,但我可得先看看你的本領!」伸開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就向碧波的琵琶骨抓下。 猛聽得「呼」的一聲,一根拐杖橫裏一打,隨即聽得「啪」的一響,碧波已是給了這個漢子一記清脆玲瓏的耳光,冷笑說道:「你要見識,那就讓你見識!」 原來用拐杖橫掃這個漢子的乃是碧淇,碧波則是趁著他應付碧淇的當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打他耳光的。雖說是有碧淇替她牽制對方,但她身手的敏捷,亦是足以令人吃驚了。 碧淇是孟七娘親自調教出來的丫頭,她七歲來到孟家,已經是練上了十年以上的功夫的了,武功之強和辛十四姑的丫頭侍梅不相上下,江湖上一些二三流的腳色,遠遠比不上她。她用的這根拐杖,也正是孟七娘從前所用的兵器,漆得烏黑發亮,看來像是木頭,其實卻是質地最好的鑌鐵打成的,重達五十六斤。 這漢子也是個識貨的人,一聽這拐杖打來的風聲,不禁吃了一驚,說時遲,那時快,只覺臉上熱辣辣的,已是給碧波打了一記耳光了。 這漢子氣得暴跳如雷,此時雖然知道拐杖沉重,但自恃練有刀槍不入的「鐵布衫」功夫,心裏想道:「我拼著受她一杖,先把她的兵器奪了過來再說。收拾了這個丫頭,那小丫頭自然逃不出我的掌心。」當下斜閃一步,出手便抓杖頭。 碧淇冷笑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手腕一振,龍頭拐杖以「泰山壓頂」之勢打下,那漢子橫掌一抓,只聽得「蓬」的一聲,手腕齊根斷折,空有「鐵布衫」的功夫,也擋不住碧淇的一擊!手腕斷折,痛得他倒在地上打滾,殺豬般的大叫。 這漢子的兩個好友大吃一驚,趕忙雙劍齊出,過來援救。碧波笑道:「碧淇姐姐,這兩個讓給我!」笑聲中身似水蛇遊走,那兩個漢子連她用的是什麼手法都未看得清楚,手中長劍,已是給她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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