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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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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燕然繼續說道:「我也相信你沒看見那個人的臉,因為由於你害怕的緣故,你不敢去追。不過你雖然沒有見著他,你的心裏是知道他是誰的。」 丁勃仍然不作聲。齊燕然接下去說道:「你害怕認出了他,那時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因此你寧可裝作看不見,或者說你是故意要令得自己不知道。」 說至此處,齊燕然長長嘆了口氣,澀聲說道:「老丁,你不必替那畜牲遮瞞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他!」 楚天舒大吃一驚:「畜牲」,齊燕然說的「畜牲」是誰? 疑心剛起,答案已是從丁勃的口中說了出來。 丁勃說道:「老爺,你是說中了我的心事。當時我的確害怕那人就是少爺。但現在我卻不相信是少爺所為了!」 那時楚天舒本來已經可以張開眼睛的了,但他不敢張開。因為他已經知道齊燕然所懷疑的兇手就正是他的兒子了! 但獲得了答案,他更加是有如墜入五里霧中,大惑不解。 「漱玉的父親不是早已死了嗎?她又沒有叔叔伯伯,齊燕然這個兒子是從那裏來的?」 他這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齊老頭兒說是抱著贖罪的心情救我!」 只聽得齊燕然哼了一聲,問丁勃道:「你憑什麼相信不是這畜牲所為?」 丁勃說道:「第一,少爺不會有那種歹毒的暗器;第二,少爺也不會是幹出這種卑鄙事情的人!」 齊燕然怒聲斥道:「你還要替這畜牲辯護,他做的壞事還不夠多麼?當年武當的四大弟子他都敢殺,何況是他的仇人之子?」 丁勃並沒有給主人的斥罵嚇倒,繼續說道:「少爺的心地本來並不太壞,當年誤入歧途,純是誤交匪人所至,前幾天老奴才見過他,雖然他不敢回家,但我卻是隱隱感覺得到,他是有點悔過的念頭了。」 齊燕然道:「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並無事實作證。」 丁勃說道:「但那暗器卻分明不是少爺的!」 齊燕然道:「好,你把那枚毒針拿給我看。」 那枚毒針是用磁石從楚天舒的傷口吸出來的,還染有血污。丁勃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擦洗乾淨,拈到齊燕然跟前。那枚毒針製作極為精巧,針腹中空,小小一枚針分成三節,由於是用不同的毒藥淬煉,呈現三種不同的顏色。 齊燕然道:「老丁,你見多識廣,你說這是誰家的暗器?」 丁勃說道:「好像是四川唐家的定形針。」 齊燕然道:「這種暗器雖然源流出自唐家,但卻並非唐家之物。」 丁勃問道:「那是誰家的?」 齊燕然道:「是陝西穆家的。」 丁勃詫道:「恕我孤陋寡聞,我只知道唐家的暗器天下第一,卻沒聽說暗器名家之中有姓穆的人。」 齊燕然道:「此事乃是武林中的一個秘密,唐家不願張揚,當時你又遠在遼東,也難怪你不知道。」 丁勃道:「老爺可以告訴我嗎?」 齊燕然道:「對別人我不能說,對你當然可以例外。事情是這樣的—— 「你不必問這樁事情是發生在那個年代,也無須知道那些人的名字。總之男主角是唐家的人,我們就稱他為唐公子吧。唐家的獨門暗器據說有三十三種之多,發暗器的手法更是千變萬化,複雜之極,唐家子弟,從小苦練,往往練了幾十年,也是僅得十之一二。這位唐公子資質特佳,不到二十歲便已精通十八種暗器,在唐家可說是前無古人。他二十歲成親,妻子也是武林名門之女,門當戶對,女貌郎才,誰不羨慕他們是一對好夫妻?但卻又有誰知,他們其實乃是怨偶?」 丁勃好奇心起,問道:「這卻又是為了什麼?」 齊燕然道:「這位唐公子耽於練武,未免冷落妻房。內裏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所知的原因,據說他在某方面是有缺陷的。」 丁勃「啊」的一聲說道:「那麼這位唐夫人想必是不安於室了?」 齊燕然道:「唐夫人系出名門,知書識禮,侍奉翁姑,相夫教子,在她生前,親友都誇讚她的賢慧。」 丁勃聽出一點苗頭,說道:「死後的聲名呢?」 齊燕然道:「你別心急,故事應該順序說下去。 「成婚三年,唐夫人生下一個兒子。兒子比父親還更聰明,十六歲就練成了二十種暗器功夫。唐公子嗜武如命,因此對這兒子極之疼愛。 「但疼愛是一回事,這個兒子的誕生,卻也給他帶來了一根刺,插在心頭的刺。這個兒子長得並不像他,越大越不像他。」 丁勃說道:「兒女只像母親,不像父親,那也是常有的事。」 齊燕然道:「不錯,所以親友們倒是無人閒話,但唐公子的心裏卻是不能沒有懷疑。而且親友是因為知道唐夫人的平素為人才沒閒話的,外面的人則已有點風言風語了。這風言風語,也免不了傳到唐公子耳中。 「唐公子懷疑甚事,上京找一位和他交情極厚的、曾經當過御醫的大國手。大國手給他檢驗的結果,證實了他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是根本就不能夠生兒子的。」 丁勃「啊呀」一聲,說道:「唐家名重武林,鬧出了這種事情,這、這可怎生收拾?」 齊燕然道:「唐公子回家質問妻子,他的妻子亦早已料到會有此事發生。當下和盤托出,直認是和他的一個姓穆的好友私通。」 丁勃說道:「唐夫人敢於這樣直言不諱,她是算準了丈夫會原諒她嗎?」 齊燕然道:「不,她並不求她丈夫原諒,她事先已經喝下了毒酒。 「那是唐家淬煉暗器的毒藥,到了發作之時,已經無藥可解。唐公子怒氣尚未發作出來,只見妻子已是七孔流血了。他想起往日的夫妻情份,妻子對他也並非全無好處,倒是不覺怒氣全消了,說道:『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何苦如此?』 「唐夫人道:『我對你不起,只求你放我的兒子一條生路。』」 丁勃說道:「她的丈夫可肯答允?」 齊燕然道:「你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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