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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鮑崇義笑道:「還能怎樣,兩個強盜頭子,一個死了,一個兵器被毀,雖然留得性命,恐怕也嚇破膽了。大刀韓霸從此不再出現江湖,這個故事當然也就結束了。」

  游揚饒是崆峒派數一數二的高手,聽了這個故事,也不禁矯舌難下,呼了口氣,說道:「要不是鮑大哥親眼所見,親口所說的,我都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神奇的武功。」

  鮑令輝道:「對啦,爹爹,你還沒有告訴我,齊燕然用的是那門武功呢。」

  鮑崇義道:「我當時看得只有佩服的份兒,叫我說是說不來的。和他相交多年之後,我才知道,那天他用的武功,乃是他最得意的兩門絕技。

  「他以掌力震碎韓霸那柄大刀的功夫名為混元一氣功,簡稱混元功。和華山派的混天功名字相似,功夫也是同屬一類,都是必須有極為深厚的內力才能運用的。不過依我粗淺之見,他的混元功似乎比華山派的混天功更為厲害,或許這是因為華山派上一代掌門人光華道長去世之後,尚未能有繼承他這一門武學的傑出之士吧。」

  兩門絕技,說了其一,當然還要繼續說的,不過他說了這許多,口也說幹了,於是暫且歇下,想喝一杯茶再說。但遊揚已是急不及待的問:「他揮袖反射亂箭的功夫是什麼名堂?」

  鮑崇義見他心急,只好忍著口渴,說道:「這更是他自創的獨門武功了,名為流雲飛袖。和少林、雪山派的鐵袖功看似相似,其實內功的運用則是大不相同的。」

  遊揚訥訥自語:「哦,原來叫做流雲飛袖!」

  鮑崇義有點奇怪,說道:「你也聽過這門功夫?」

  遊揚說道:「我似曾見過。」

  遊揚說道:「因為我見到的和鮑大哥你所說的齊燕然的流雲飛袖似乎同出一源,不過當然沒有齊燕然用得那麼神妙,所以我不知道我見到的功夫是否流雲飛袖。」

  楚天舒和鮑令暉都知道他說的是誰,鮑崇義可不知道,正待問他,遊揚已在說道:「我就是因為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才特地跑來向老大哥打聽一切有關那位武林怪傑齊燕然之事的。」

  鮑崇義道:「你懷疑那個齊燕然的門人弟子?」

  遊揚點了點頭,說道:「你不是說流雲飛袖是齊燕然的獨門武功嗎?」

  鮑崇義道:「你懷疑那個會使流雲飛袖功夫的人有多大年紀?」

  遊揚說道:「恐怕未到二十歲。」

  鮑崇義道:「那就一定不會是了。據我所知齊燕然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徒弟。他的兒子英年早逝,死了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遊揚問道:「他的徒弟呢?」

  鮑崇義道:「他的徒弟我未見過,但聽說在大約在十年之前,亦已死了。齊燕然並無徒孫。」

  楚天舒忽地問道:「鮑大哥可知他的徒弟姓甚名誰?」

  鮑崇義道:「說來奇怪,齊燕然從來不談他徒弟之事的,我還是從別人口中才知道他有一個徒弟。但那個人也不知道他那個徒弟的姓名。」

  楚天舒似乎想說一些什麼,嘴唇已經張開,忽見鮑崇義正在朝著他望,他又閉上嘴了。

  鮑崇義繼續說道:「我對齊燕然其實也知道得不多,他似乎居無定址,我和他相識這麼多年,除了偶然碰上之外,他只曾到鏢局找過我一次,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遊揚問道:「不知鮑大哥近年可還有與他來往?」

  鮑崇義道:「早已沒有了。」當下屈指一算,說道:「那次他到鏢局找我,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算來已經有十三年了。他的蹤跡本來就很少在江湖出現,自從那次見過他後,我所知道的人更是一直沒有見過他了。」

  遊揚若有遺憾的說道:「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失了蹤?」

  鮑崇義說道:「那次我是在做過鏢師的鏢局作客的,我和他一樣,都是早已退出江湖的了,所不同的是我偶然還會到外面跑跑,碰上不平之事,也偶然會伸手管管。他則是失蹤之後,一點消息都無,目前他究竟是否還活在人間,我都不知。假如你們要找他對付飛天神龍,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遊揚說道:「飛天神龍雖然惡名昭彰,和我們沒有什麼過節。徐中嶽和我的交情,也還夠不上我替他報仇。」

  鮑崇義道:「好,那你還想知道一些別的什麼?」

  遊揚說道:「我只想多知道一件關於齊燕然的事。」

  鮑崇義道:「你說來聽聽,看我知不知道。」

  遊揚說道:「他沒有孫兒,但不知可有孫女?」

  鮑崇義怔了一怔道:「孫女?你問他有沒有孫女?」

  遊揚說道:「不錯,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孫女!」

  鮑崇義瞿然一省,「哦」了一聲,忽地反問遊揚:「你剛才說過的那個黑衣少女,那個突如其來,來勸飛天神龍離開徐家的少女,是不是曾經與你交過一招?雖然只是一招,你已經知道她的武功在你之上!」

  遊揚說道:「不錯,鮑大哥記性很好,我是這樣說的!」

  鮑崇義連忙問道:「那黑衣少女和你動手,用的是什麼功夫?」

  遊揚說道:「她只把衣袖一揚,就化解了我的劈空掌力!」

  鮑崇義吃一驚道:「我知道你所練的小天星掌力不遜于少林派的大金剛手,徐中嶽的大摔碑手掌力還比不上你的。那少女只把衣袖一揚,就能夠將你掌力抵消了。」

  遊揚說道:「說來慚愧,不僅抵消,我的虎口都感到酸麻,好像給她點中了穴道一般!」

  鮑崇義越發吃驚,說道:「這正是流雲飛袖的拂穴功夫,不是『好像』是你的確給她的衣袖拂著了。流雲飛袖招數極其精妙,可能由於她動作太快,你著了道兒,都還不知。」

  遊揚仔細一想,說道:「她當時來得有如鬼魅,我未看得清楚就一掌打過去,掌背的合谷穴是曾突然有個異樣的感覺,好像給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我還以為是中了梅花針,後來察覺沒有針口,這才放心,衣袖拂穴,而能把內力凝於一點,這種功夫雖然比不上你剛才所說的齊燕然的袖功,但在此之前,我也還是沒有聽見過的。」

  鮑崇義歎道:「你的懷疑,現在是可以證實。她用的是齊燕然嫡傳的流雲飛袖功夫!只不過功夫有深淺之分而已。」

  遊揚說道:「如此說來,她想必就是齊燕然的孫女了。」

  鮑崇義訥訥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唉,我想不通,我不妄自猜測!」那副神氣當真就像是回答不出試題的考生一樣,深深受到困擾!正是:

  驚心回首當年事,血雨腥風今又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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