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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第十二回 解脫塵絲仗他幻劍 擘開世網奉我靈旗

  楚天舒道:「咱們可以走了吧?」

  說話之時,恰好有一頭兀鷹飛過,這種兀鷹是吃腐肉的,發現地上有屍體,立即沖下來,把楚天舒嚇了一跳。

  楚天舒罵道:「畜牲!」一記劈空打出,把兀鷹打得暈頭轉向,但力道仍是不足將它擊落,它拍拍翅膀,又撲下來。

  衛天元抓起一塊堅冰,飛出去打中它的頭部,這才把它嚇走了。

  玉虛子心中不忍,說道:「穆志遙好歹也算得是一位劍術名家,咱們將他的屍體掩埋了吧。」

  衛天元道:「好。」目光觸及穆志遙右手中指戴的一枚戒指,不覺心念一動,說道:「這枚戒指倒是有點特別,好像是竹做的。」

  玉虛子道:「不錯,就是用這山上的方竹做的。」別的地方竹子是圓的,白駝山上這種竹子卻是方的,色澤斑斕如古玉,甚為美觀。衛天元把戒指除下來,藏在懷中,楚天舒道:「你要它做甚麼?」心想朋友的飾物,可以留作紀念,仇人的飾物,要它作甚?

  衛天元道:「以穆志遙的身份,佩戴一枚竹戒指,你不覺得有點特別嗎?」

  玉虛子道:「對,你留下來,說不定會有用處。」楚天舒跟著一想,也就猜到了幾分了。

  ***

  白駝山上正在為一件意外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白駝山主宇文雷卻把自己關在密室裡,繞室彷徨。

  他需要安靜,需要清醒的腦筋才能夠對付艱難的局面。

  但他卻沒法子靜下來,縱然強攝心神,頭腦也還是一片混亂。

  這個意外事件,其實是早已發生了的。不過,他知道這件事,卻還未到一個時辰。

  他也算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這次的意外事件,給他的打擊卻是太大了。他無法恢復安寧。

  剛剛經過的事情,又在他腦海中浮現。

  一個時辰之前,他雖然還未至於繞室仿惶,但亦在焦慮不安,記掛著他的兒子了。

  「浩兒為甚麼還沒有回來?按說在星宿海上,有蓋覆天做我們的內應,上官雲龍和齊燕然又已鬥得兩敗俱傷了。事情應該可以順利了結了,為甚麼他還不回來呢?」

  正自焦慮不安,忽地有人前來稟報,他的兒子已經回來了。

  但卻是給抬回來的。

  手下告訴他,他的兒子是在神仙坳被發現的,神仙坳距離總舵不過幾裡路,是在白駝峰上住的人上下山必經之路,看來那人把宇文浩放在這個地方,倒是有心讓白駝山主的門下,容易發現他的。

  但那個人是誰,卻就不知道了。宇文浩是給單獨發現的。

  白駝山主無暇多問,趕忙去看兒子。

  宇文浩經過初步施救,已開始醒來。但神智還是有點迷糊。

  他一醒就叫「媽媽」!這個時候,也正好是白駝山主來到他的身邊的時候。

  白駝山主眉頭一皺,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怪責兒子沒有出息。他抱起兒子,手掌貼著兒子背心,一股真氣輸送進去,說道:「浩兒醒醒,我是爸爸!」

  宇文浩這才恢復清醒,叫道:「爸爸,你要給我報仇,我、我的武功……」

  用不著他說下去,白駝山主在給兒子推血過宮的時候,已經知道兒子的武功是業已給人廢了。

  「是誰廢了你的武功的?」

  「是齊勒銘!」

  是齊勒銘!這個仇可難報了。白駝山主咬一咬牙,說道:「我會盡我的力,為你報仇。武鷹揚和南宮旭呢?他們那裡去了?」他滿腹疑團,不知從何問起,只好先問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奉他之命,陪伴宇文浩去星宿海的。

  宇文浩臉上突然現出驚悸的神情,渾身直打哆嗦,斷斷續續說道:「我,我不知道。出、出事的時候,他們本來是和我在一起的,我醒來的時候,只見地上一灘血水,他們、他們卻都已不見了。」這兩個人是給穆娟娟的姑姑用化骨丹化成一灘血水的,其時宇文浩早已昏迷過去,當然不知道了。

  從兒子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推測,這是另一次「出事」,並非齊勒銘廢他武功的那次出事。白駝山主越發吃驚了,能夠將南宮旭和武鷹揚化成血水的人,只怕比齊勒銘還更厲害吧?

  「那麼是誰救你,又將你送回來的?」白駝山主急忙問道。

  宇文浩道:「媽媽!」

  白駝山主皺眉道:「我問是誰救回你的!」

  宇文浩道:「我不是已經說了嗎?……」

  忽聽得一個惶急的聲音叫道:「浩兒怎麼樣了?」宇文浩的媽媽已經來了。

  宇文浩心中奇怪之極:「我怎麼樣了,怎的你會不知?」父親母親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驚疑不定,反問母親:「媽媽,你還沒有告訴爸爸嗎?」

  宇文夫人一怔道:「告訴甚麼?」

  白駝山主此時方始會意,說道:「他說是你救他回來的。」

  宇文夫人淚盈于睫,說道:「浩兒,我本來應該陪你去的,你是怪我不在你的身邊嗎?」他還以為兒子說的乃是反話。

  宇文浩大聲說道:「媽,原來救我的那個女人不是你嗎?」

  宇文夫人也吃驚道:「是娟姨吧?」

  宇文浩道:「不是娟姨,娟姨是幫他們的。不過那個女人的確也很像你。」

  宇文夫人頓時知道是誰了,埋怨丈夫道:「是不是你又去招惹她了?你嫌麻煩還不夠多?」

  白駝山主心裡已是煩亂之極,一揮手道:「你們讓我清靜一會。浩兒武功已廢,好在並無內傷,現在他只是受了風寒,身體虛弱,你做母親的多操點心,替我好好調治他。」

  宇文夫人喃喃道:「唉,兒子的事你也不管了。」不過她也知道,可能有比兒子武功被廢更加嚴重的事到來,她也只能在背後埋怨丈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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