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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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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哲別一同來的還有三個人,兩個喇嘛,一個武士。李思南認得那個武士就是在戈壁上和他交過手的那個赤老溫,那個黃衣喇嘛是給孟少剛那日嚇跑的呼黎奢,還有一個黑衣喇嘛則是個陌生面孔。 哲別左手拿著一把鐵胎弓,右手拿著一柄月牙彎刀,和楊滔打得十分激烈。楊滔那日勝他,用的是「掃葉劍法」,專攻哲別的下盤。哲別身材高大,下盤不穩,是個弱點。 此次哲別重來,大約是已經吸取了那日失敗的教訓,以月牙彎刀照顧三路,另外用一把鐵胎弓使出蒙古武士特長的「金弓十八打」招數,攻擊楊滔的上三路。攻守兼施,楊滔可就佔不到半點便宜了。 哲別一面打一面叫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你們快去松風谷搜索。李思南這小子一定還在那兒。」 哲別話聲未了,李思南已是現出身形,喝道:「我就在這兒,用不著你們費神搜索了!」 楊滔大驚道:「南弟,你肩上的擔子重,和婉妹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李思南道:「不,咱們要死也死在一起,未必要逃跑的就定是咱們。」 呼黎奢笑道:「好,你這小子倒很有義氣,只是卻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好吧,你要求死那還不容易,佛爺我就成全你吧!」呼黎奢那日在戈壁上和李思南交手,若不是孟少剛及時趕到,他就可以把李思南活擒的。故此呼黎奢一點也不把李思南放在心上,脫下袈裟,就像一隻摩雲大鳥似的向李思南撲來。 赤老溫怪聲笑道:「哈哈,還有一個雌兒,這雌兒長得很不錯,留給我吧!」楊婉大怒,咬緊銀牙,話不說,迎上了赤老溫,「唰」的就是一劍。 呼黎奢的袈裟當頭罩下,李思南一招「舉火撩天」,劍尖一挑,「嗤」的一聲,袈裟穿了一個洞,呼黎奢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的功夫怎的突然好起來了?」忙把袈裟一擰,默運玄功,聚成一束,當棍來使,這才解開了李思南連環急襲的三招。 呼黎奢不知,並非李思南的武功突飛猛進,而是前後的情況不同。那日李思南在沙漠中受困,又饑又渴,而且還是和赤老溫先打了一場的,待到與呼黎奢交手之時,早已累得有氣沒力了,如今他則是精力充沛,誓報前仇,一上來就強攻猛撲,銳不可當。故而照面一招,呼黎奢就險些吃了他的虧。 赤老溫見楊婉不過是個妙齡女子,那裏將她放在心上?他心中盤算的只是如何手到拿來,最好是不讓楊婉受傷,保全她的花容月貌,好拿去獻給成吉思汗邀功。 那知楊婉氣力雖然不足,身法卻是快如閃電,赤老溫笑聲未了,陡然間只覺冷氣森森,寒光耀眼,楊婉已是「唰」的一劍,劍鋒直指到了他的咽喉! 赤老溫這一驚非同小可,還幸他戴有頭盔,百忙中一個藏頭縮頸,只聽得「噹」的一聲,頭盔替他檔了一劍,赤老溫這才得以倖免穿喉剖腦之災。但腦袋受了震盪,頭痛欲裂,亦已是令他十分難受的了。 不過,赤老溫究竟是成吉思汗手下有數的「金帳武士」之一,吃了個虧之後,輕敵之心一去,楊婉想要再勝一招,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赤老溫的氣力比楊婉大得多,楊婉不敢和他硬碰,只能仗著輕靈的劍法擾敵,稍微佔得一點上風。 此時哲別這邊還有一個黑衣喇嘛尚未加入戰團,他在一邊觀戰,注意的重心放在李思南身上,看了十數招,見呼黎奢戰李思南不下,遂提起了禪杖,笑道:「李公子,不是我們倚多為勝,只因大汗有命,要我們『請』你回去,你抗命不從,沒奈何我們只好得罪你了!」 李思南怒道:「我本來就不準備活著回去,你不必假惺惺了,閒話少說,要來就來!」黑衣喇嘛哈哈大笑,說道:「李公子真是個爽快人,好,看在你這個豪爽的份上,我倒也未嘗不可饒你一命!」 李思南大怒道:「誰要你——」一個「饒」字未曾出口,黑衣喇嘛的禪杖已經打了到來。李思南反手一劍,只聽得「唰」的一聲,火花飛濺,李思南虎口酸麻,寶劍幾乎掌握不牢。呼黎奢乘機反擊,袈裟疾捲過來,李思南腳尖一點,便出「黃鵠沖霄」的超卓輕功,身形平地拔起,袈裟從他腳下掠過。 說時遲,那時快,那黑衣喇嘛禪杖一舉,又是一招「舉火撩天」,上戳李思南的小腹。李思南人在半空,無可閃避,人急生智,半空驀地一個鷂子翻身,劍尖輕輕在那黑衣喇嘛的杖頭上一點,借了他那禪杖的一揮之力,身似離弦之箭,縱出了三丈開外。 這一招用得驚險絕倫,黑衣喇嘛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呼黎奢恐怕他與楊滔會合,搶先攔在他們二人之間,黑衣喇嘛如影隨形,立即跟踪道到。李思南已知他的功力還在呼黎奢之上,只能智取,不能力敵。當下改用以柔剋剛的劍法,和他再鬥。呼黎奢堵截成功,回過身來,再與黑衣喇嘛聯手,左右夾攻。李思南對付一個黑衣喇嘛已感吃力,呼黎奢的本領並不輸於李思南,他一上來,李思南可就應付為難了。 楊滔兄妹看見李思南處境危急,都想過去與他會合。楊滔首先發動攻勢,向哲別猛攻。哲別笑道:「你留點力氣,還可以與我多打一會。」楊滔暴風驟雨般地疾攻了二三十招,哲別寸步不讓,沒有多久,楊滔已是大汗淋漓,哲別乘機反攻,反而把他逼退了幾步。 原來楊滔與哲別乃是各有千秋,哲別勝在氣力沉雄,而楊滔則勝在招數精妙。楊滔本來應該凝神靜氣,尋覓對方的破綻,方有可勝之機的,如今他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當然就難免吃虧了。好在他的掃葉劍法變化繁複,攻守咸宜,哲別尚未摸得透其中的奧妙,只能抵禦,不能破解。哲別是曾經吃過他這套劍法的虧的,心中不無顧忌,是以雖然稍佔上風,卻是不敢過分緊逼。 楊滔被哲別堵住,楊婉卻擺脫了赤老溫的纏繞。赤老溫在「金帳武士」中名列第八,遠不如哲別的本領高強。而楊婉的本領則和哥哥差不了多少,故此哲別可以與她哥哥打成平手,赤老溫卻擋不住她。 楊婉走劍輕靈,把赤老溫逼得回刀招架。楊婉一個「燕子穿簾」,「呼」的一聲,就從他的頭頂「飛」過去了。 赤老溫氣得哇哇大叫:「晦氣,晦氣!」轉身追趕。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楊婉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劍光如練,早已向呼黎奢當頭刺下! 呼黎奢袈裟一抖,就像一片紅雲,蓋著了他的頭頂。楊婉一劍刺著袈裟,只聽得「嗤」的一聲,袈裟穿了一個洞,楊婉也被他袈裟搧起的風力,蕩過一邊,不過卻沒有給他的袈裟捲住,楊婉輕輕巧巧地落下地來,恰好落在李思南的身邊。兩人便即並肩作戰。 李思南見楊婉冒險來援,心中十分感激。當下精神倍振,登時把形勢扭轉過來。 可惜他們只能取得短暫的優勢,赤老溫一趕到,他們在眾寡不敵的形勢之下,又不能不屈處下風了。赤老溫的本領雖不很高,但也具有威脅的力量。黑衣喇嘛與呼黎奢卻是一流高手,李楊二人聯手,對付他們,久戰下去,也還是要吃虧的。如今加上一個赤老溫,雙方的力量馬上就起了變化。 李思南與楊婉背靠著背,奮勇力戰,轉眼又鬥了數十招。李思南大汗淋漓,還可支持,楊婉畢竟是個弱質女子,氣力有限,接連苦鬥兩場,禁不住嬌喘吁吁,劍招使出,已是力不從心。 李思南心裏一酸,說道:「婉妹,我累了你了。」楊婉笑道:「你不是說過咱們是同命鴛鴦嗎?如今你又說這樣的話,那不是把我當作外人了?」楊婉這一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使得李思南受到很大的鼓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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