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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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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故園尋夢心應碎 異域懲奸膽更豪 倒是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一路上並沒發生什麼事情,但也沒有追上龍文光這一班人。 這一天到了雲瑚的故鄉——大同。 大同劫後蒼涼,幾家比較大的客店都歇業了。入黑之後,街頭巡邏的士兵比在城中逛的市民還多。 大同有雲瑚的老家,回到大同,雲瑚自是不禁思念她的故居了。 她的家是被官府當作「逆產」抄了的,上一次她回來的時候,大門上還貼有封條。 入得城來,剛是交黑時分。 陳石星要去找尋客店,雲瑚忽地說道:「不用去找客店了。」 陳石星沉吟片刻,說道:「不錯,咱們二人未投店住宿,只怕會引起別人注意,但你卻有什麼好去處呢?」 雲瑚笑道:「你忘記了我的老家就在這裏嗎?」 「但你的家已經被封了兩年多了,只怕早被當作逆產變賣了也說不定。」 「去看一看何妨。要是當真已經易主,那時再找客店不遲。」 頗出他們意料,只見大門的封條雖然已經破爛,衙門的官印亦已模糊,但卻並未「揭封」,門前也沒有官兵看守。 他們躍過牆頭,院子裏也並沒有像雲瑚想像那樣的亂草叢生。 雲瑚踏入她的臥房,臥房的佈置竟然和從前一樣,再去看一看書房和幾間客房,也是一樣。雖然並非窗明几淨,卻也並沒塵封。 雲瑚又喜又驚,「看來好像經常有人打掃似的。」 陳石星道:「何以他們對『逆產』照料得如此周到,此事倒是有點可疑。」 雲瑚笑道:「反正咱們只住這一晚,管它是甚來由;在這裏住宿,總比在客店好得多。」 半夜時分,忽聽得車馬聲音,有一輛馬車停在她的家門。 「咦,他們推開門進來了。什麼人這樣大膽呢?」 方自驚疑不定,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雲家是我當初交代大同知府照料的,他們照料得果然還算小心。唉,但我如今——」 說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龍文光的侄兒龍成斌。 原來他一向愛慕雲瑚,當時還想騙取雲瑚做他的妻子的。故而雖然把雲家當作逆產封閉,但卻暗中叮囑地方官替他看管,不許有所損毀。希望得到雲瑚之後,與雲瑚一起回來,讓她有個意外的歡喜。 雲瑚此時的確是又驚又喜,歡喜比吃驚更多。不過她這個「意外的歡喜」卻剛好是和龍成斌當初的設想相反! 她喜悅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小賊竟會自投羅網。 跟著一個人說道:「公子何必傷心,令叔受的不過是一時挫折。到了和林,大汗定將重用。公子還怕少得了榮華富貴嗎?他年打回北京,令叔豈僅只是當一個區區的兵部尚書而已。」 這人說的漢語甚為生硬,正是一向潛伏在龍家的那個瓦剌武士濮陽昆吾。 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大同丁總兵是龍大人當年保荐的,其實公子即使住到總兵衙門,也不會出事。」這人是呼延兄弟中的老大呼延龍。 龍成斌苦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他身為邊關總兵,消息自然靈通,你以為他得知咱家的消息,還會顧念舊情?」呼延龍道:「正因為他消息靈通,穆統領料想早已派來密使通知他了。俗話說得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即使不顧念舊情,也得預防老大人東山再起。老大人在大同並沒出事,恐怕也是他暗中保護之功。他放老大人過去,又怎會加害公子?」 龍成斌說道:「不怕人知,最怕人見,咱們要是大搖大擺的跑到總衙門住宿,反而令他難做。不如避忌一點的好。所以我寧可冒犯私揭封條之罪,跑來雲家過這一晚。」 呼延龍笑道:「公子計慮周詳,往在這裏,沒人打擾,可要比住在客店舒服多了。」 說話之際,他們已經踏入客廳。呼延蛟早已點起一盞馬燈,前頭引路。 陡然間只聽得一聲冷笑,劍光耀眼,雲瑚已是搶先出來,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龍成斌你睜開狗眼瞧瞧,看我是誰?」 只見陳石星與雲瑚並肩而立,龍成斌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呼延龍忙道:「公子快走!」呼延蛟把馬燈拋開,錚、錚、錚、錚,四兄弟閃電拔劍,佈成劍陣。 濮陽昆吾叫道:「公子,你要是逃不脫,快把文書毀掉。我去找援兵救你!」他說這話,是怕陳雲二人不肯放過他,故而特地點明龍成斌身上藏有機密文書,其實最重要的文書,他早已取去了。 龍成斌大為著急,可是他未來得及「抗議」,陡間,只聽得一片斷金碎玉之聲,四兄弟的長劍已被陳雲二人的寶劍同時削斷! 龍成斌身上受了七八處劍傷,其中倒有五六處是誤中了呼延四兄弟的劍。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他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眼見不能活了! 雲瑚抹乾了劍上的血漬,還劍入鞘,冷冷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龍成斌這個小賊的下場可以作為你們的鑑戒!」 陳石星接著說道:「念在你們四兄弟的身份只是幫兇,尚非大奸大惡,但願你們今後能夠改過自新,你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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