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
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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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海島上一別之後,獨孤時常想起楚天姬來,兩個人雖然才只相處了幾天,但是楚天姬的影子卻留在獨孤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那日楚天姬不告而別,使得獨孤一直替她擔憂,此時聽到劍魔說能夠見到楚天姬,獨孤哪有不見之理。 劍魔再次鄭重地問道:「你真的確實想見到楚天姬麼?」 獨孤仍是點了一下頭,堅定地說道:「是,請前輩成全。」 但見那劍魔伸手在臉上抹了一卞,便即轉過身來,獨孤只驚訝得顯些叫了出來。 此時劍魔的那一張面孔已不再醜陋,反倒成了一張美豔之極的面孔,只是臉上沒有了血色,顯得太過蒼白。 這正是楚天姬的面孔。 獨孤終於緩過神來,驚道:「是你!?」 楚天姬道:「是我,我就是劍魔,我一直是帶著面具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很少有人能看到我的真面目,你是在無意之間看到我的真面目,我也就不再瞞你了。」 一時間獨孤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楚天姬道:「你是不是有些後悔了。」 獨孤搖了搖頭,但旋即又點了點頭。 楚天姬道:「這正是我的悲哀之處。面對一張美麗的面孔,誰都會產生感情,可是那感情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就難以判斷了。」 獨孤道:「楚姑娘……」 楚天姬道:「你不要再叫我楚姑娘了,這雖然是一種悲哀,但我卻不能不承認這是一個事實,你現在心中對我還有著許多好感,但我若告訴你,我已經五十多歲了,你還會對我有那麼多好感麼?」 獨孤頓覺心下駭然之極,瞪目看著楚天姬。 面前的這張面孔,不但美豔之極,而且連一絲皺紋也沒有,哪裡象五十多歲的樣子。 楚天姬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十幾年前,黃裳也不相信,直到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了有五年之久,後來終於有一天,他相信我比他大得多了,便離我而去了。」 說到此處,楚天姬臉上滿是帳然之色,歎口氣繼續道,「你知道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象我這樣年齡已經五十多歲了,面容卻仍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便不自然了,所以註定要忍受孤單寂寞之苦。」 獨孤道:「那麼黃裳確實是我的父親麼?」 楚天姬道:「是,你們兩個人長得象極了,但你和他卻又是不一樣的。我是實實在在地敗給了你,但我卻沒有敗給黃裳。」 獨孤道:「前輩並沒有敗給我。」 楚天姬道:「你看香姑對你那份冷淡的樣子,便立刻萬念俱威再也沒有了鬥志,足見你把男女之情,看得比生命還重,那麼,你便不能稱作是劍魔。從此一點上說,我還是敗了。須知人生在世,所為者只是一個『情』宇,便是富甲天下,若沒有情時,金銀珠寶只是寒透心間之物;便是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若沒有了情時,也只是落得孤單寂寞。」 獨孤心中一時間頗有感慨。 楚天姬繼續說道:「那黃裳便是因為一份感情,幾次出生入死,多次改換名頭,只因為和我有這段情,他們便夫妻反目,從此不再相認。」 獨孤更是驚異,問道:「你說黃裳幾次改換名頭?」 楚天姬道:「是啊,他們兩人又要不相認,又要在江湖見面,所以只能改換名頭,戴上面具,什麼黃藥仙啊、什麼婉兒啊、隱身菩薩啊,花樣翻新。」 獨孤道:「是不是他們兩人只為了不和對方見面,便連我也不認了?」 楚天姬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他們若真的與你見面而不相認,那也只是為了一個情宇。」 獨孤道:「兩人連面也不能見,卻還能有什麼情?」 楚天姬道:「愈是不相見時,情便愈深,人間之事,就是這麼怪法,要我說時,我也講不出道理,什麼時候事情落到了你的頭上,你也便知道了。」 獨孤心裡更加亂了,但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默默地彎腰,將玄鐵重劍拾了,轉身向洞外走去。 楚天姬嘆息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 獨孤聽到楚天姬嘆息,立即想起一事,回頭問道:「那麼前輩與笑魔比武到底是因為什麼?」 楚天姬道:「他要是贏了我,我便嫁給他。」說完淒然笑了。 獨孤便此轉身離去。 從此江湖上便多了一個獨孤大俠。 他性格孤傲,武功已練到登峰造極之境,達到了天下沒有敵手,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孤單寂寞之極。 最後,他將全部的情懷都寄託於武功劍術之上,希望天下有誰能打敗他,好讓他繼續精研劍術,有寄懷之事。 但他終竟但求一敗而不可得。 於是,他便隱居到襄陽城外的一個無名峽谷之中,與雕為伍。 二十年後,在獨孤隱居的無名峽谷之外,有一個年輕的道姑來此結廟而居。 這個年輕的道姑容貌美豔之極,身上透著香氣。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紀,可是,她在那無名谷外住了十年之久,卻仍然是那麼年輕美麗。 因此,她到底有多大年紀,便成了一個江湖上的千古之謎。 這個道姑特別喜歡蘭草,因此,她在山坡上種了許多蘭草。 每到春天來臨,庭前廟後,一派鮮花盎然景象,谷内谷外,香氣濃郁,可傳數裡之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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