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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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女子聽得獨孤如此一問,頓時臉現怒意,揮掌向獨孤打去,「啪」的一聲,竟然打在獨孤的臉上。 獨孤粹不及防,被她一掌在臉上打個正著,半張面孔立刻變得紫紅,那沒有被打的半張臉,卻頓時之間變得蒼白。 但是獨孤此時已是累得身上沒有絲毫力氣,又不能還手打她,只能恨聲問道:「姑娘何故如此?在下並沒有得罪姑娘之處!」 那白衣女子打了獨孤一掌之後,見獨孤的半邊面孔瞬間腫了起來,心下頗為不忍,臉上現出歉然之色,但聽了獨孤如此一說,臉上怒意耳起,揮掌欲要再打,終是強自忍住,冷聲說道:「你便是救了我,我自會報答你,咱們一命抵一命,卻也輪不到你來對我這般出言無狀。」 獨孤道:「姑娘,在下實在不知有什麼地方出言無狀!」 那白衣女子道:「你這麼姑娘姑娘地叫我,還不是出言無狀麼!」 獨孤料不到那白衣女子會因為自己叫她姑娘而打了自己一掌,思前想後,覺得這一掌挨得甚是委屈,於是問道:「那麼我不叫你姑娘,該叫你什麼?叫你前輩?叫你女俠?叫你女魔頭?!」 那白衣女子道:「隨便你叫。只是你不能叫我姑娘。」 獨孤看那白衣女子,至多有二十五六的年紀,比之自 己年長不了幾歲,卻一口咬定不讓自己叫他姑娘,禁不住心下大奇,便想要拿她取樂,一泄适才一掌之憤,因此說道:「女魔頭,怎麼你也會在這熔岩島上?」 不料那白衣女子並不惱怒,卻臉上微微一笑,反問道:「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熔岩島上?」 這一下倒把獨孤問住了。 但獨孤既要拿她取樂,言語之中自是不能循規蹈矩,聽 了那白衣女子的一句反問,立刻冷笑說道:「我道那劍魔,孤身隱居在海外荒島,卻不料她自身長得醜陋,偏要找些美麗的女子與她為伴。」 那白衣女子好似看透了獨孤的心思,非但不怒,臉上笑意更濃,輕聲問道:「你何時與劍魔見過,知道她長得醜陋?」 獨孤道:「只在半月之前,她當真是長得醜陋之極,不忍率看。」 那白衣女子聽得獨孤如此一說,竟是哈的一聲笑了起來,這一下如春花綻放,使她更加顯得美麗嬌柔之極,只把獨孤看得心神蕩漾。 那白衣女子笑畢言道:「不忍率看?你說的不忍卒看是什麼意思?那是不是說如果那劍魔長得好看,你就要盯著她看起來沒完?」 獨孤本意是要惹得那白衣女子生氣,卻不料被那女子一句話就抓住了話柄,聽得那白衣女子如此一問,猛然怔住,既而又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下他心中的怒氣頓然消了,對那女子道:「那麼女魔頭你叫什麼名字?終是不能讓我總這麼叫你,我又不敢叫你別的。」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紅腫起來的半邊臉頰。 那白衣女子見了,臉上頓然一紅,笑容一斂,低聲說道:「我叫楚天姬。你愛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好了。」說完了竟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好似有無盡的往事,盡皆潛入憂傷的心頭。 獨孤見到她渭然長歎之中,滿含著傷懷之意,不知為什麼,也是頓感心頭酸楚,於是柔聲問道:「楚姑娘,那劍魔是不是你的師父?」 楚天姬聽他說出「楚姑娘」三字時,臉上一怔,但卻沒有再次發怒,聽他問完了,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獨孤道:「是了,我早該猜到了,若你們是她的弟子,她斷不會在太難臨頭之際,隻身逃去,扔下你們在那冰泉岩洞之中不管。」 那楚天姬聞言面上一寒,反問道:「你憑什麼這樣說她?」 獨孤道:「我救你們出來時,那冰泉岩洞已被巨石堵得密不透風,熔岩島上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島上原來的鮮花草坪都被僥得焦桔不堪,山羊野兔的屍體遍地都是,但是我唯獨沒有看見劍魔本人。難道她不是隻身離去了麼?若是她還在那座島上,我為什麼連她半點影子也沒有看到?」 楚天姬冷聲道:「你雖是幾次三番地要找她比武較量,但你卻不瞭解她的為人,想不到你們堂堂男子,卻也這麼信口開河,去胡亂猜度人家的心思。」 獨孤道:「她既然不是你的師父,那麼她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值得你來這麼為她辯護?」 楚天姬道:「她是我的敵人,我對她恨入骨髓,她又是我的朋友,是我最親的親人,我對她愛到極至;她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她經歷了許多別人無法經歷的磨難;她也是我最為鄙視的人,她被自己的感情困擾著,不能自拔,畢生甘苦,皆系於其上。」 這一段話把獨孤聽得大是疑惑不解,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面前這個白衣女子和劍魔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 若說她們是戀人關係,那顯然純屬無稽之談,因為那劍魔是女兒之身,而且年紀至少在五十開外了;若說她們是師徒關係,面前這個白衣女子又否定了。 那麼看來他們只能是母女關係了。 獨孤道:「劍魔是你的母親麼?」 楚天姬盯著獨孤看了半晌,嘆息一聲道:「我是她的女兒,她也是我的女兒。」 這一下獨孤更加糊塗了,思前想後終於不明白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只得說道:「那麼看來你是非常瞭解她了?」 楚天姬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我也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感陌生的人。」 獨孤聽得她如此說,仔細想了想,頓時明白是受了她的捉弄,於是冷冷一笑,柔聲說道:「姑娘當真是聰明之極,只是不知何故卻被愚蠢地困在那石洞之中?」 楚天姬與獨孤談了這幾句話,好似突然之間沉入到無邊的往事之中,臉上神情肅穆已極,聽到獨孤如此一說,見他臉上滿是輕薄之意,想也沒想,便一掌向獨孤胸上擊了過去。 兩人肌膚相接,獨孤萬難躲避,竟然被她一掌從船上擊得飛了出去,跌入滔天的巨浪之中。 楚天姬一掌將獨孤打得跌入海中,方始明白自己幹了什麼事情。 她猛然坐起身來,見那香姑仍自昏迷未醒,她想也沒想,便也跟著縱身躍入海中。 此時海水之中渾濁之極,雖然距那熔岩島已有千丈之遙,但那海水卻也仍然甚是灼人。 楚天姬搜尋了半天,不見了獨孤的人影,心下極是懊悔,正欲將頭探出海面換氣,猛然間見一個巨大的圓球,從海底斜斜地升上來,直向自己的腳下沖到。 這一下楚天姬驚駭萬分,見那圓球光輝燦爛明亮之極,不知到底是一隻什麼怪物,她手上沒有兵刃,只得揮掌向那怪物擊了過去。 可是她的手掌擊到那怪物身上,頓然掌力一泄,那巨大的圓球,好似竟然無物一般,著不上任何力道。 她心下一怔,方自沒有緩過神來,突覺手臂一麻,腕脈竟是被那巨大的圓球抓住了,緊接著她整個的身軀便被拖入了那個巨大的圓球之中。 這一下楚天姬驚駭萬端,竟然失聲叫了起來。 可是猛然間她便覺得自己嬌小的身軀,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了,轉目看時,見這個樓住她的人,正是她要下海尋找的獨孤。 獨孤此時正自微笑地看著她,臉上神色滿含著得意和嘲諷。 這一下楚天姬雖然是覺得心中甜蜜,卻也頓然感到糊塗之極,正自奇怪,卻聽得那獨孤在她耳邊說道:「姑娘,你沒有想到是不是?」 楚天姬嚇了一跳,料不到在這海底深處,獨孤還能說出話來,可是回想适才自己驚叫出聲,她好似又頓時明白了,看看周圍,果然周圍環繞著藍黑的海水,只他們處身的丈許方圓之內,是一個無水的圓形的空間,便如同一個巨大的氣球在海水中漂浮著,回頭看見獨孤的衣襟之內放出燦燦的光華,知道他懷中藏得有避水的寶物。 楚天姬看明白了,冷冷哼了一聲道:「寶物避水,算不得什麼希奇,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事,我看也沒有什麼值得得意的。」 獨孤道:「雖然這寶物避水,算不得本事,但若沒有時,我不是被人家一掌打死,便已經被這海水煮熟了。」 楚天姬道:「你出言無狀那自是該打,卻也怨不得別人。」 獨孤道:「還好,還好,我雖是挨了打,衣服倒是幹的。」 楚天姬一看,見獨孤的衣衫果然滴水不沾,而自己的衣裙卻盡皆濕透了,貼在身上。 她臉上一紅,便欲掙脫獨孤,向海中游去,但卻被獨孤拉住了。 獨孤道:「你不怕被海水煮熟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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