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風流老頑童 | 上頁 下頁
二〇〇


  話音沒落,人已然縱了起來,落在了聖主身前三丈之處的香爐臺上,雙掌一分,便欲向他擊過去。

  兩邊的頭領一聲驚呼,紛紛出手,致虛子已是淩空向他發出一掌,猛地裡思忘眼前黃光一閃,思忘知道不好,不及細想,已然雙掌一分倒縱了回來。

  思忘落在地上,低頭看時,棍袍被劃了個交叉的十字,棉花已然露了出來,思忘抬頭看那綠衣雙使時,見那兩人正自相視一笑。

  思忘十二歲多被劫出古墓之時,正是綠衣雙使所為,他第一次看到慘烈的殺人,也是綠衣雙使正是用這一招乾坤一擊將聖斧教的宰父存劈成了四半,眼下聖毒教共為聖主羽翼,他使用這乾坤一擊對付自己了。

  思忘這樣想著,禁不住心中有氣,對綠衣雙使道,「公孫軒,公孫轅,我早該找你們算帳,但一直沒有遇到你們,現在你們既然也在這裡,我們便來先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舊賬吧!」

  綠衣雙使對視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思忘道,『我不但知道你們的名字,而且學了一些對付你們兩人的辦法,你們出來領死吧。」

  那綠衣雙使不信地搖搖頭,對視一眼道:「我從來沒碰到過對手。」

  老頑童於打鬥之際仍然沒忘了這邊的動靜,這時說道;『你們兩個牛皮大王怎麼這麼好忘性?那日在六合谷中不是我老頑童把你們兩人當成石頭皮球一樣的扔了進去麼?」

  綠衣雙使道:「那次不算,那次我的乾坤劍壞了。」

  老頑童道:「你們兩個單會玩這等古怪,明明是兩個人說出話來的,意思卻似一個人一般。明明可以一個人說話另—個人也非得跟著動嘴,待會兒我把這個陰陽人打發了,然後把你們兩個的嘴縫了起來一個,再說話我就定然知道是哪一個了,再把你們倆個的腚眼堵了起來一個,再放臭屁我就知道我誰算帳了。」

  他於打鬥之際這番話不緊不慢的說出來,倒是沒把綠衣雙使如何,可把兩面人氣得暴跳如雷,大吼一聲,雙掌猛然同時向他當胸推來。

  老頑童在叫,「啊呀不得了,看掌!」說完了竟是兩手向地下一撐,雙腳向兩面人的雙掌迎了上去。

  兩面人若不擊時巳然將內力使了出來,若擊時定然擊在他的腳掌上。當下把心一橫,仍是向他的腳掌上猛擊過去。沒料到老頑童把雙膝一屈、腰一躬,兩面人的雙掌頓即落空。

  老頑童哈哈大笑,覺得自己的逍遙腳法當真是妙不可言,若在平時用手對掌之際.雙掌在對手的雙掌當接末接之時突然縮了回去,那麼胸上或是腹上勢必中掌,而逍遙腳法卻是大不—樣了.腳後面沒有胸和肚子,想要閃避時便可閃避、渾沒有半點掛礙。

  老頑童這一笑,立時使那兩面人更怒。當下只見兩面人左一掌右一掌的向老頑童拍去,老頑童則是大叫著看掌,看腳的與兩面人相鬥、—會兒倒立,一會兒躍起空中伸足踏落.把自己的諸般逍遙盡數都施展了出來。

  思忘見兩人鬥得熱鬧,一時之間竟然也看得入了迷,忘了向那聖主索戰,也忘了向綠衣雙使算帳。

  聖主等人從沒見過這般逍遙的打鬥之法,也都看得鴉雀無聲。

  兩面人見無論如何也奈何不得老頑童,拍出—掌之際把那剩下的一柄黑斧袖了出來,向老頑童胯下劈了下去。

  老頑童正自倒立在地上,用兩腳與兩面人纏鬥,猛聽得利刃破空之聲,猛然間翻身而起、但聽得刺再之極的—聲響、兩面人的那柄斧立時飛向了天空.遠遠地落到冰崖之下去了。原來老頑童亦是從腰問抽出了那柄黑斧,兩斧相交,兩面人於淬不及防之際被震飛了兵刃。

  若是平時比武較藝,那兩面人顯然已是輸了。但現下是性命相搏,兩面人非但沒有認輸,更是吼叫連連,雙掌連擊、如瘋狂一般的向老頑童一連擊了一十八掌。

  老頑童當然不會被他的一十八掌擊得怎樣,仍是那般逍遙自在地與他鬥著。

  猛然之間,兩面人雙掌一合,有如拜佛—般的放在胸前、接著又突然向外一分,兩掌分別向下拍擊地面,有如鴨子戲水用兩隻翅膀招擊水面一般的拍個不休。

  老頑童甚是好奇,睜大了眼睛看著兩面人,又看了看地面,愈看愈是糊塗,不明白兩面人究竟在玩些什麼花樣。不知不覺間,老頑童已然貼近了那兩面人,距他已然不及三尺之遙了。

  突然,那兩面人大喝一聲向老頑童當胸拍到,雙掌在空中劃過,竟然帶起一陣淩厲的嘯聲,顯然掌力剛猛已極。

  老頑童沒料到兩面人玩了這半天的花樣,只是為了積蓄內力和引得自己近前,見那兩面人的兩掌擊到了,一時間渾忘了自己所創的諸般逍遙功夫,忙使九陰真經上的功夫,身體猛然向後仰躺,接著毫不停留地貼著地面平平飛出。

  老頑童剛剛貼地飛出,兩面人的雙掌便在地上擊了一個深坑,立時冰屑橫飛,雪霧彌漫,半天看不見人影。

  老頑童心下暗驚,适才若不是使上了九陰真經上的功夫,只怕自己已然中了兩面人的鴨子似的兩掌。

  經過這一次險招,老頑童再也不敢追逐,只將分心二用之術及七十二路空明拳使將出來,中間突著九陰真經上的功夫,與兩面人相鬥。

  如此一來,雖然鬥起來沒有先前那般好看,老頑童卻是占了絕對的上風。

  兩面人雖說是陰陽兩副面孔,人卻是一個,被老頑童分心二用一番攻擊,便如同與兩個老頑童交戰一般,立時破綻百出,肩上中了一掌。

  兩面人肩上被老頑童打一掌之後居然沒有絲毫反應,老頑童正自奇怪,猛然間看見兩面人的雙手大開,胸前又露了出來,當下也不細想,揮掌便拍了出去,本以為兩面人定然會出掌相隔,是以左掌橫嫁,已然預備了一招極為厲害的後招,沒料到兩面人不閃不避不說,兩手更是向自己的兩肩上擊到。

  當此之際,老頑童若是拍實了,兩面人自非中掌不可,若是向後撤掌.則自己的兩肩上非中了兩面人的兩掌不可,忍不住心中奇怪,怎麼世間居然有這等兩敗懼傷的打法,非要對方格自己打傷,若不然就將對手打傷。這與那種為了解救自己而攻對方之必救的兩敗懼傷的打法差得太也遙遠。

  只聽得辟的一聲響,兩面人胸部中中,向後平平地飛下出去,口一張,哇地吐了一曰鮮血出來,然後萎坐在地上。

  老頑童驚駭萬分,沒料到自己的一掌當真將他打得飛了出去並且吐了血。這他可當真糊塗了。

  他只道兩面人定然用奇功護住了胸膛上的穴道經脈,寧受自己一掌然後打自己肩上兩掌,占自己一些便宜,是以在那一掌擊出時用上了九成力道,想要直接把對方即將擊在自己肩上的兩掌預先找回來,不料一掌當真把兩面人打得飛了出去。

  兩面人不待老頑童開口說什麼,翻身便即跪倒,向那聖主東東東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頭說道:「請聖主降罪,小人罪該萬死,雖盡全力也不能取勝,自己受辱不說,更有誤聖主的大事,小人甘願領受一切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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