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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宮彪怪叫如梟的罵道:

  「別他媽的得意得太早了,如意樓的人—到,那才有好戲可看了呢!」

  哼笑—聲,卓文君罵道:

  「別他媽做你那五更黃梁大夢了,如意樓的人永遠也不會來了。」

  「絕一刀」宮彪仰天大罵道:

  「白不凡,是白不凡抽後腿擺了爺們—道,好可惡啊!」

  卓文君對於宮彪的咆哮,報以舒暢—笑,道:

  「宮大鬍子,你這時候才弄清不嫌遲了?」

  「絕一刀」宮彪搖頭,道:

  「不遲,絕對不遲,即算他媽的白不凡抽了爺們後腿,大刀寨仍然可以—拚,要知道大刀寨是來殺人的,可不著興被人殺,否則,那得在這荒谷中有得拚的了。」

  卓文君沉哼一聲,道:

  「我操,你宮大鬍子比之步如飛如何?連步如飛都變得——堆肉醬了,你又算得哪門子的高招?」

  一旁的「鐵頭」白布衣大寬刀一掄,厲聲道:

  「卓少爺,那還有閑功夫同這頑熊鬥口舌的,殺了他我們去接應田爺要緊!」

  「絕一刀」宮彪聞聽步如飛已死,田頭陀又迎戰寨主,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光景是這一仗比之三仙台那一場拚殺,還要令大刀寨淒慘!

  他鋼牙一咬,長短刀力挽兩個刀花狂嘯一聲躍身而起,刃芒在空中盤旋,身形在空中橫滾,自下面著上去.光景就如同一座刀山塌下來—般!

  是的,這就是宮彪的絕活兒一—「絕—刀斬」。

  白布衣斜身橫刀上劈如電,口中厲叫道:

  「小心他的短刀!」

  不料卓文君卻在宮彪往下滾殺而來的時候,他虎嘯一聲,躍起三丈余高,只見這位「青衫秀士」宛似雲中游龍般頭上腳下,反力道的往宮彪身上撲去!

  於是再一次的聚合,再一次的血濺十步!

  「當」的一聲,卓文君在左掌拍過宮彪右手大刀之時,右掌虎爪快得難以置信的一把撕過宮彪左臉。

  就在宮彪狼嚎聲中,白布衣卻也「嗆嗆」連聲後退不迭.鮮血自他的面上流出來,有一道血印,自左至右足有半尺長。劃過臉蛋,也劃斷了他的鼻樑骨。

  宮彪的—刀原是要切下白布衣的頭,就因為卓文君的自上撲下,逼得他慢半拍,而使得白布衣逃過一劫。

  即使這樣,白布衣的面頰上肌肉已在扭動翻轉,於是血流了他一脖子——

  宮彪的面亡更慘,半張面皮已不見而露出森森白齒,他那連在胸前的大草鬍子,汗與血絞合在一起,然後濕透了他的衣衫——

  「絕一刀」宮彪痛得幾乎暈倒在地,他狂叫一聲,奮不顧身的舞動手中雙刀撲上,卓文君冷笑聲中,雙手虎爪也不稍懈的撲擊而上,就在—陣近搏中,卓文君的虎爪再一次的撕下宮彪右臂上一塊血肉。

  於是宮彪狂吼—聲,急轉身直往斷崖上撲去。

  這動作使得卓文君一怔,因為憑宮彪的身份,他絕對不該臨陣退卻。

  白布衣早指著山上叫道:

  「姓宮的王八蛋逃了!」

  卓文君並未追上去,他只冷笑著對白布衣道:

  「他逃不遠的,他有多少血夠他流的?」

  東方已在暴露白光,只是被一層烏雲罩著,顯得有些陰沉沉的。

  斷腸谷中已名符其實的斷了一地紅白難辨的腸子,有些剛流出來的尚在蠕動不已而令人欲嘔!

  卓文君沖向谷中,他已不只一次的自地上屍身踏過,有幾處搏殺,看起來已是強弩之末,刀對刀似打鐵,彼此已在跌跌撞撞了。

  但看起來大刀寨只怕死了一大半,能殺還拚的已不過百人了。

  再看清風台與藍旗社方面,四百人尚有一大半在到處奔跑相互支援,這光景算是差強人意。

  遠處,一處絕崖上,正有兩條人影相互糾纏拚鬥不休,卓文君一眼便看到正是田叔與「血刀」常玉春在拚殺呢!

  卓文君並不擔心田叔,他哈哈笑著高聲叫道:

  「步如飛完了,宮彪也完了,大刀寨也將瓦解于斷腸谷,兄弟們,殺!」

  狂叫聲中,藍旗社與清風台的人齊齊大聲響應,立刻士氣大振,勇氣百倍!

  卓文君便在狂叫中,就近向一群人中沖過去,卻早被北村長高亮橫身攔住,道:

  「少主,這群殺胚怎配與你動手過招,不出一盞茶,兄弟們就會全把他們擺平。」

  卓文君看看,點頭道:

  「我方儘量減少傷亡,記住相互支援,不急於同這些狗東西們拚命。」

  高亮點頭道:

  「我們全省得。」

  卓文君抬頭往斷崖上望,只見田叔披頭散髮,猶似頭上盤旋一片烏雲,那「血刀」常玉春更是雙手握刀橫斬暴劈,縱高閃躍,光景是各出奇招,各展所學,殺得難分難解!

  卓文君長嘯一聲,雙臂—振騰空而起,幾個起落已到了斷崖附近。

  這時天已大亮,卓文君看得清楚,田叔的衣衫已被刀割得橫一刀堅一刀的就是不見血,不!有血出現,那是在田壽的腦門上,有一條刀口,不大但那卻是一條血印,想得到那是多麼危險的一刀。

  卓文君望向「血刀」常玉春,只見他那冷酷孤傲的圓面孔全變了,變得一片赤紅色,宛似一個不勝酒力的紅面漢。

  卓文君便在這時擺出一副悠閉的樣子,道:

  「能同田叔過招兩個時辰不敗的人,放眼天下還真不多見呢!」他望望虎爪上的血和肉,邊又道:「步如飛成了肉泥,宮彪的血肉在我這虎爪上面尚未幹呢,大刀寨就將全軍覆沒在這斷腸谷中了!」

  「血刀」常玉春突然狂叫一聲,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他顯然是心與力交瘁而發,一連躍起三數丈,「血刀」常玉春這才拿穩站住身子,他手指一旁瀟灑自如,輕鬆已極的卓文君,沉聲道:

  「你說什麼?」

  卓文君以虎爪往谷中一擺,道:

  「姓常的,天已大亮,難道你還看不出來谷中的情形,真要卓文君對你詳加剖析這下麵的戰況不成?」

  「血刀」常玉春道:

  「步如飛——」

  卓文君立刻一笑,道:

  「屍爛如泥的死了!」

  「血刀」常玉春身子一晃又問:

  「宮彪他……」

  卓文君雙掌一攤,露出虎爪十指短刃,道:

  「這上面便是姓宮那大鬍子的血肉呀!」

  田壽一旁笑道:

  「我的兒,多少生命因你一念之差便全完了,要說你可真不是東西!」

  「血刀」常玉春道:

  「這一仗原本是必勝必成的,到此我才明白,白虎鎮如意樓的白不凡他出賣了我!」

  田壽道:

  「陰司路上你等著同姓白的算帳吧!」

  「血刀」常玉春的四尺半長刀又高舉過頂,只見他突然在頭頂挽了個刀花,一個倒翻中,長刀自後向前劈殺而上,目標正是一旁站立的卓文君。

  在他想來,這出其不意的一刀。足以使對方開腸破肚,慘死當場而為自己墊背。

  卓文君但覺冷焰激蕩,刃芒向自己閃來,他怒叱一聲,虎爪暴伸,極其準確的向刃芒中抓去,「沙沙」之聲驟而響徹斷崖上,點點碎芒便在虎爪與長刀之間噴灑出來——

  於是卓文君的左手虎爪疾快的也扣在常玉春的刃芒上面,他死死的拖牢長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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