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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突然間,這人怔住了,他只是張口一聲:

  「你……」

  那年輕的藍袍漢子咧嘴一笑,道:

  「柴掌櫃的在嗎?」

  那門房忙點頭,恭敬的道:

  「在,在,你……」

  年輕漢子笑道:

  「我怎麼了?」邊把馬拴在階下的拴馬橫杠上,光景是一完事就要走了。

  於是就見門房笑道:

  「卓爺,你已多日未來了呢!」

  不錯,來的正是清風台的「青衫秀士」卓文君,與他同來的,可不正是那「混世頭陀」田壽。

  原來那日風嘯山半途把卓清風的小孫子送交給田壽以後,田壽自然是大喜過望,覺得風嘯山還真夠意思。

  那小柱子回到清風台以後,卓老太太可把小柱子抱了個緊,她一把鼻涕又是淚的連小柱子也哭了。

  那卓文君與黃倩二人反倒是頻加安慰。

  老太太止住淚,可沒忘風嘯山師徒的大恩,一直在催著兒子快把風嘯山師徒請來清風台,卻因卓文君與田壽二人忙著把清風台兄弟重加組合,一時間擱了下來,不巧又是一場大雪,所以才在雪一停,二人就被老太太支出來,一定要找風嘯山。

  一路上,卓文君把柴家賭坊之事對田壽說了一遍……

  那田壽一聽,遂哈哈大笑著陪同「青衫秀士」卓文君一徑來到這柴家賭坊。

  現在——

  二人相繼的登上柴家賭坊那臺階上,早聽得大門裡面,柴老二哈哈大笑著迎出來!

  柴老二還能笑得出口,這倒令卓文君一怔呢。

  「混世頭陀」田壽冷然一聲低吼,道:

  「柴老二,你老小子這般的得意,敢情又被你宰了不少肉頭吧!」

  柴老二忙抱拳,道:

  「田爺大駕光臨,柴老二臉上可有光彩了,二位快請裡面坐,外面可是真的冷呢!」

  卓文君一手提著個包裹,沉甸甸的跟在田壽身後面直往柴家賭坊走去。

  又到了那間大客廂中,早有兩個姑娘走進來伺候,一個在升火,另一個倒茶送酒菜。

  那柴老二招待的十分殷勤,田壽也不客氣的居中一坐,伸手指著卓文君,道:

  「這地方我老人家一來,就覺著不對勁,你小子快把一千兩金子數給柴老二,取回我們的東西走人。」

  柴老二呵呵一笑,道:

  「卓仁兄,不是說定了的,只等你再次到來,我們再繼續賭下去的,而你可並未贏夠你心中的那個數,我這裡的呂太白尚等著仁兄指教呢!」

  卓文君輕搖著頭,道:

  「柴老二,你就別再誘我坐檯子上了,老實告訴你,我戒了。」

  突的哈哈—笑,柴老二道:

  「這倒是件大新聞,清風台的卓家大少爺,一向是認賭不認人,老子老婆全管不著的賭國大人物,竟言戒賭,當真是天下奇聞。」

  田壽豹目一瞪,道:

  「柴老二,你在聒噪個鳥,不賭死不了吧!」

  卓文君一笑,道:

  「柴老二,卓文君確已戒賭了。」

  柴老二道;

  「戒了?哪天的事?經過多天,那現在也該忘了。」

  卓文君搖搖頭,道:

  「忘不了,這一輩子我都忘不了。」

  柴老二眉與眼似是扭結在一起了,邊低聲笑道:

  「柴老二實在難以相信,要知嗜賭者不少人全戒過,甚至於斬手切臂的也難以戒,而你……」

  卓文君又是一聲笑,笑得相當輕鬆的道:

  「卓文君已發誓不沾那玩意了,這也是千真萬確的事。」

  一聲「哈哈」,柴老二道:

  「發誓?那更是戒賭人輕鬆平常的事。」

  卓文君一手按在包裹上,滿面嚴肅的道:

  「柴老二,你知道我是跪在何人面前發的誓?」

  柴老二聳聳雙肩,道:

  「不是你老娘就是你老婆,難道你會跪在田爺面前起誓……可能嗎?」

  卓文君搖搖頭,道:

  「全都不是。」他望望一旁的田叔,又道:「我是跪在我兒子面前起的誓!」

  柴老二幾乎跳起來的道:

  「奇聞,奇聞,哪有老子跪兒子的,這又成何體統!」

  田壽一掌拍在桌面上,道:

  「柴老二,你懂他娘的屁,老子不成氣,就得給兒子下跪,你知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話嗎?再說這對著兒子起誓要比那跪在神明面前起誓還管用,除非你這老子不想當,否則就得戒。」

  柴老二一笑,道:

  「田爺,你解釋的十分清楚,我柴老二聽的九分糊塗,這戒賭不戒賭全得靠自己,如果卓仁兄這時候再去大廳上玩幾把,他那個小兒子又能怎麼樣?」

  田壽大怒,罵道:

  「你娘的,從你的這些話中,老子就知道你是個絕子絕孫的王八蛋。」

  柴老二一笑,道:

  「彼此,彼此!」

  田壽當然知道自己是出家人,空靜的心境,自然也是無妻無子,柴老二的話雖是真,卻也令他無可奈何!

  卓文君早把布包一攤,道:

  「一千兩黃金,柴老二你點收吧。」

  柴老二沒有點收,卻又問道:

  「果真的戒了?」

  卓文君道:

  「姓卓的既不是個貪他人錢財之徒,更非靠賭吃飯,不賭有何不可的,柴老二,你就省省力氣吧。」

  柴老二道:

  「但願卓仁兄有始有終,永離『賭』海;」

  卓文君一笑,道:

  「謝了,只等千兩黃金你收下來,也該歸還我的那顆水膽瑪瑙了。」

  柴老二可真存得住氣,只聽他淡然一笑,道:

  「那是當然。」邊起身提起布包要走,早被田壽喝住。

  那田壽伸手一掏,道:

  「柴老二,你得當麵點清。」

  柴老二道:

  「不用點,我信得過卓仁兄。」

  田壽沉聲道:

  「信得過信不過那是你的事,金錢過手總是要點清的,姓柴的,你點吧!」

  柴老二一看,只得打開布包,立刻就見滿室金光一片,數一數百兩一塊金磚整十塊,這才又包好布包,道:

  「對,正好一千兩。」

  卓文君道:

  「那就請取出我的東西來吧!」

  柴老二點頭,道:

  「二位隨我來,那東西太貴重了,我得在藏東西處親手把那玩意兒交給卓仁兄。」

  柴老二的話連田壽也是吃一驚,他望望也正在吃驚的卓文君,這才示意卓文君要他跟著走。

  三人走到偏院門口處,柴老二突然高聲把郝元亮兄弟二人叫到面前,道:

  「你二人守在這兒,閒雜人等不准進去。」

  那郝元亮與郝元光二人等著翻毛老綿羊皮襖,二人見卓文君來,還真的吃一驚,但卓文君似是不看他二人一眼的跟著柴老二走入他的偏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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