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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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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個時辰未到,又聞三面喊殺之聲,灰暗中人影幢幢似向山上撲來。 這時藍旗社兄弟們各自占住防守位置,沒有一人再加理會山下撲近敵人。 不過大刀寨的人這一夜連著三次試探性騷擾之後,藍旗社弟兄們卻並未受到太大影響,每個人也都眯了一陣,多少也恢復了些疲累。 白布衣只是打了個盹,他憂心于天明以後,因為自己方面的黑紫兩分旗人馬,中午以前只怕難以趕到,那麼自己這方面能不能撐過四個時辰之久,就很難說了。 有一片薄薄雲層罩住東西山頭,但卻罩不住東升的太陽,成串的彩霞便穿過雲層射向大地,而大地卻是沉寂的,尤其是三仙台四周,更是沉寂的怕人。 就在這時候,山坡下,一個身材結棍,面色褚赤的虯髯大漢,獨自一人大踏步走到三仙台下麵的一棵榆樹下,這人披著一件大風衣,紅嘟嘟的大紅衣,左右手分把大風衣掀開來而露出牛皮寬頻上插的十二把森森寒光的半尺長尖刀,另外他那雙腿上也各插了四把刀,壯至威猛的站在樹下仰頭往三仙台上看! 巨石上面,白布衣看的清楚,冷冷一喝,道: 「『飛刀太歲』」步如飛。」 一旁的李敖「呸」的一聲,道: 「他奶奶的,大刀寨的大當頭。」 突的一聲大喝,步如飛撕破喉嚨般的道; 「藍旗社如今是哪個在當家?」 步如飛的聲音剛落,白布衣斜身挺胸大石上一站,道; 「步如飛,你吒唬個鳥,誰人不知藍旗社當家的是『包頭紅巾』于柏天于爺!」 忽然仰天打個哈哈,步如飛戟指五丈高處大石上的白布衣,喝道; 「誰不知道于柏天那個老狗已死,他可是為了個義子而追他的結義金蘭大哥卓清風去的。」他一聲斷喝又道「步大爺這是在問你們,藍旗社如今是由誰當家主事,難道:「你們是六分旗各自為政不成!」 白布衣撩起長衫下擺,冷然喝道: 「姓步的,別人家務事,你他娘的插的什麼嘴,別忘了這兒不是大刀寨。」 仰起面,雙目厲睜中,步如飛梟笑道: 「大石上站了四個藍旗社會旗首領,卻只有你白布衣一人對話,這已經說明了你白布衣隱隱然成了藍旗社的魁首,步如飛在此先向你老兄敬賀了。」 白布衣冷冷一哼,道: 「姓步的,你少他媽的打哈哈,說吧,說出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嘿然一聲,步如飛道: 「你的這種口氣,越發的證明你已是藍旗社魁首,這樣一來,我就找對人了。」 白布衣怒道: 「大刀寨遠從百裡外興兵來犯藍旗社,總得有目的吧,姓步的,你就直說吧。」 步如飛踏前一步,仰頭一笑,道: 「你能接掌藍旗社,必然是個識時務的俊傑之士,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會知道我們的來意吧!」 白布衣冷然一哼,道: 「乾脆,你就別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吧!」 步如飛大聲道: 「你真的不懂?」 白布衣怒駡道: 「混帳東西,誰同你在打啞謎。」 厲叱一聲,步如飛道: 「奶奶的,兵臨城下你竟還恁情放肆!」 白布衣一旁的李敖早難耐怒火的罵道; 「去你娘的六舅頭,別他娘的在大爺們面前張牙舞爪,老子們不吃你這一套!」 雙肩聳動,鬚髮戟張,但卻在他的厲目上仰中,深吸一口氣,道: 「王八蛋們聽清楚了,大刀寨興兵目的,為的是一統江湖,出兵之日常寨主已有鈞令,藍旗社的人馬如棄械投降,大刀寨立刻頒佈赦令,且大加封賞,否則,即予滅絕,一個不留!」 大石上面白布衣嘿然冷笑,道: 「放你娘的屁,昨日一場廝殺,未聞你這狗東西一番說詞,再說你們大刀寨算你奶的什麼東西,姓常的以為玩著一把殺刀就妄想一統江湖,別他娘的笑掉大爺們的大牙了,哈——」 白布衣二聲笑,引來的不只是李敖三人陪笑,連三仙台上面的藍旗社所有一百多名兄弟們也全跟著笑—— 榆樹前面,步如飛狂吼,道: 「我把你們這些該死的狗才,一旦等到老子們衝殺上去,必將令你們血濺五步。」 李敖大罵,道: 「姓步的狂徒,這血濺五步四方嚇下倒藍旗社兄弟們,便在這三仙台前,兩軍陣上,總會殺他媽個結果出來的。」 「飛刀太歲」步如飛一聲兒梟笑,道: 「別他媽吹大氣放響屁了,眼前光景十分清楚,別說是我們以二對一,而是一對一的殺,藍旗社又豈是我大刀寨對手,現在你等既不識時務,當然也就難稱俊傑,繼之而來的便是兵刃相向,本人以大刀寨大當頭之威,再給你們半個時辰,只待日頭出山頭一根扁擔高,再不投降,還要強行負偶頑抗,我大刀寨必一舉殺上三仙台,宰你們個屍橫荒山,光景就看你們了!」 「飛刀太歲」步如飛說完回頭揚長而去,他根本不再理會巨岩上李敖幾人大罵。 白布衣對李敖道: 「別罵了,倒是眼前情況我們猶待商量一番!」 李敖咬牙跺腳,道: 「還商量什麼,大夥戮力拼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得賺,如此而已!」 這時,「金剛拳」石如玉搖指遠處道: 「你們細看,大刀寨的王八蛋們分成四撥在集中呢!」 「生死膽」趙爾壯雙眉一緊,道: 「這四撥人馬加起來也不這百多人嘛!」 白布衣一聽,立刻手搭涼柵礁過去,不由得罵道: 「他娘的老皮,步如飛真不是東西,他來到陣前那麼的一陣嚕嗦,卻原來有目的的。」 李敖三人忙道: 「白兄看到什麼不對來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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