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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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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堡主、馬玉龍、馬玉鳳三人,早已經在等待,他們見了淩震宇,自然有點喜出望外。 首先,馬堡主含笑抬手道:「淩少俠,恭候多時了,裡面請!」 淩震宇拱手為禮,輕輕一笑,道:「在下今天到這裡來,並非為了別的事情,只為了向馬堡主借用一匹馬。」 聞言之下,馬堡主當場一怔,轉首一瞥他身旁的女兒馬玉鳳。 馬玉鳳杏眼圓睜,立即向淩震宇示意道:「你要借用馬匹是易如反掌之事,但你是個守信用的人,你答應過我的事,該先履行啊!」 此時,淩震宇星目已望著她,道:「雖然我答應過為你們馬家堡辦事,但我必須先行辦妥一點私事,然後才可以留在這裡。」 聞言之下,馬家父子交換了一個眼色,馬玉龍即問道:「不知淩少俠需多少時候,才可以將私事辦妥,回來履行你所答應的事?」 沉吟了一會兒,淩震宇才答道:「快者一兩日,最遲則要三五天。」 馬堡主一撫長須,微笑道:「好吧!難得淩少俠這麼爽快,希望你一切順利,儘快回來。」 言訖,馬堡主即吩咐馬玉龍、馬玉鳳,帶淩震宇到馬廄去挑馬。 淩震宇和馬家兄妹,在往馬廄途中,遇見了一些人。 這些人都是被馬堡主留下來的武林中人,其中包括了「青海三雄」的狄家兄弟。 「青海三雄」見了淩震宇,顯露出很不高興的面色,本想向他挑戰,但因為馬玉龍、馬玉鳳兄妹二人在場,所以只好作罷。 狄家三兄弟這樣做,只是心裡嫉妒淩震宇。 而淩震宇來馬家堡借馬的目的,也無非要更多人知道,他即將替馬堡主做事,但在未做之前,他必須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若非很遠,又何必借馬?同時淩震宇也要更多的人知道,他短期之內不會留在馬家堡。 因此,他沒有理會那些目光充滿了妒忌的人特別是「青海三雄」他們。 淩震宇若無其事地,挑了一匹十分精壯的馬,在眾目睽睽之下,匆匆離開了馬家堡。 他知道這樣做太過冒險了,因為可能引來一些人跟蹤他。 然而淩震宇不怕,他必須知道誰跟蹤他。 為什麼要跟蹤他? 因此,即使馬兒跑得再快,他也隨時提高警覺,留意每一個在他背後趕路的行人。 昨晚的滿天雲障,被陽光用收拾的一乾二淨,晴天底下,只留著一片泥淨的黃路。 馬繼續賓士著,沒有一點停著的跡象。 路旁的八棵樹,葉子還沒有脫盡,三兩隻老鴉,斂緊著翅膀,棲息在枝條上,一副生怕被凍死的樣子。而淩震宇呢? 雖然持韁的手,被凍得僵痛欲斷,他也毫無稍息之意。夜幕低垂…… 儘管天色將黑,淩震寧還在趕路。 他希望天黑之前,能夠到達魯沙鎮——那是師父「七禽叟」提過的地方。 魯沙鎮,距離普洛鎮有八十餘裡,鎮上有數百戶人家,然而十分之八的居民,都是回民。 淩震宇之所以來這裡,是受了師父七禽叟的指點,萬一在此遇到困難,可到魯沙鎮找「掃堂劍」沙回子。魯沙鎮上,有許多大宅,這表示鎮上的人,都相當富有。 沙回子也很富有。 關於這一點,他是從師父的口中知道的。 現在,淩震宇就是不知沙家在哪裡。 所以他唯有到處問人。 在這小鎮上,要查一個窮光蛋的下落,恐怕不太容易,但要查一個富有的居處,應該並不困難。 不消多時,淩震宇終於找到了。 那是一幢巨宅——這是晚上,但淩震宇遠遠可以看到,門前是掛著一對燈籠。 燈籠之上,寫了一個鬥大的「沙」字。由另一角度望過去,還可以見到一個「府」字。 淩震宇知道沒有找錯,於是躍下馬兒,走上前去敲門。有頃,門開啟,一名沙家工丁瞄了淩震宇一眼,道:「幹什麼?」 「請問沙志前輩在家嗎?」淩震宇問。 那名家丁又重新打量著淩震宇,道:「你是什麼人,找我家老爺有什麼事?」 淩震宇抱拳道:「在下姓淩,名震宇。只要你告訴沙志前輩,我是七禽叟的門生,他就知道了。」 「對不起,我家老爺外游未返。」 然而,那名家丁話猶未完,裡面已有人聲傳了出來:「是哪一位朋友找我?請留步。」 淩震宇可以聽得出,這聲音自內堂傳出,十分宏亮,這表示此人的中氣十足,武功非凡。 家丁的面色很詫異,淩震宇內心裡也同樣地充滿了疑問。 門裡面走出來的,是個年將六旬的花甲老翁,他頭纏白布,面皮微黑,燕尾髭須,雙眉斜飛,虎目生光,自稱是「沙回子」。 淩震宇自我介紹,說明來意。 沙回子殷勤款待,將他請入屋內。 淩震宇踏進去時,星目修瞥那位家丁。 他看得出,那家丁的面色和目光,除了充滿了歉意之外,還帶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神氣。 沙回子一邊請淩震宇入內,一邊解釋方才家丁說他外出未返的原因。 「老朽薄有家產,平時不少人來借貸,實在不勝其煩,所以常常假託外出未返,希望淩少俠不要介意才好。」 淩震宇聞言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沙回子忙吩咐下人,備了酒菜,殷勤款待淩震宇。 賓主二人一同進食之際,沙回子敘述起三十年前,和七禽叟在中原結識的經過。 淩震宇一邊吃,一邊聽,因為他經過整整一天的趕路,實在太餓了。 此間,他又發覺沙回子不但好客、健談、而且胃口甚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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