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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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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震宇展目即看——原來,此時他展開的紙團,是張五寸長三寸寬的事白信箋。 信箋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幾行,墨蹟井然的楷書。水芙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霍然立起身形,走至淩震宇的身旁,俯首一看。 兩人不看還好,一看神色遽變,臉上立罩寒霜,憤怒的密佈面容,明眸暴出淩芒,殺機畢露。 「……老夫已向武林人士宣揚,聲稱汝已獲得武林奇珍的秘圖…… 這是老夫不願親手殺汝而為。所以…… 聶元霸親筆這素白的短箋,所寫的大概就是這些。 淩震宇的雙目已呈赤色,此刻,他怒火萬丈,仇焰熾燃已達瘋狂狀態。 他狠狠「哼」了一聲,又迅速地把第二個紙團,展了開來。 他仔細端詳,依然是張寸長的信箋。 箋上仍舊寫著數行蠅頭楷書。…… 老夫現在已自組『霹靂門』,暫居斷腸崖…… 日後,凡武林自命俠義之士,以及,投我以仇視、敵對者,將一律殲殺、撲滅之! 至於,汝命老夫也勢在必取,但是現下,老夫之計尚未成功,還須以汝之力,以制違我者之勢…… 聶元霸親筆 「哈……」 怒焰焚身的淩震宇,看完之後,仰首沖腔爆起一串裂帛似地狂笑。 水芙蓉這時也一腔怒火,無處宣洩。 顯然地,淩震宇爆起的笑聲中,所含蘊著的種種,是那樣的忿恨,冷酷,輕蔑,而且抑鬱。…… 忽然,他瘋狂的笑聲,停止了。 他閃動著一雙如炬的星目,凝視著水芙蓉…… 頃刻,他意念已決,望瞭望這時天色,毅然而憤怒地狂吼道:「我們走吧!」 怒思中的水芙蓉,被他這突然的狂吼聲,嚇了一跳。於是,轉頭望著淩震宇,秀靨驟然一緩,柔聲勸慰地道:「淩兄,你先冷靜冷靜!」 淩震宇猶若未聞,依然殺氣盈溢地厲吼道:「我們走!……哼,我要殺盡這些惡魔!哈哈——霹靂門?哈哈——」 說著,他忿恨地又爆起一串串瘋狂也似的笑聲來。 「哈哈!」猝然,他躍身而起,疾電似地,飛身撲向林外而去。 驚愕無措的水芙蓉,被這猝來的變化,嚇呆了。 等水芙蓉驚醒過來,淩震宇已經穿林而去。她沒有猶豫也沒有遲緩,香肩倏地一晃,石火般地,電馳隨淩震宇追出! 「我要殺盡你們這些惡魔——」 「我要喝你們的血,吃你們的肉!哈哈——」 「我要你們一個個腦漿迸濺,哪怕,你們有什麼還魂丹,我也要把你們暴屍祭天!」 這一連串的暴吼聲,激蕩在即將黎明前的夜空,曠野。 一時間,刁蠻聰慧的水芙蓉,也不知所措。 夜,黎明前顯得格外黝黑的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 此刻,已被東方一抹微紫、豔紅所替代,最後讓金色的朝霞,全部擊潰了。 一天都是明亮的雲彩,雲彩的隙縫中,顯出高遠明淨的蒼穹。 太陽是隱在雲彩之下,餘暉透射出來,把西天染成一片金黃,雲彩變化著,馳逐著,映著金黃的霞光,競放著綺麗的花朵。 翌日,黃昏時分——晉東澤州以北的一條官道之上,黃塵滾滾,霎時出現了兩匹箭矢如飛的駿騎。 駿騎上端坐著一對少年男女。 男的,是位身著一襲白色綢質長衫,劍眉星目,玉頰隆鼻,發梳高髻,英氣勃勃,豪姿颯爽,挺拔超群的美少年。女的,是位身著鮮麗嬌豔的一襲紅裳,杏目秀靨,背背長劍,手持玉笛,發攏蟬紗的絕代少女。 他們是正日夜趲程,趕往太行山,蓄意索仇的淩震宇,與那伴隨他前往助陣的玉女神笛水芙蓉。 驀地,坐下駿騎,一聲驚嘶,昂首人立而起。 二人心下也自跟著一怔,遽然連忙松韁,緩下胯下的駿馬。 他們縱身眺望,只見橫于面前裡許處,有一片松林,在蒼茫的暮色下,仿佛獸踞一般。 當下,淩震宇星目微轉,一瞥水芙蓉道:「水姑娘,我們到松林內,休歇一會兒,如何?」水芙蓉聞言,晶瑩的雙眼,不悅地一瞟,不依似地道:「淩兄,你怎麼又姑娘,娘娘的叫我?」 恍然大悟,淩震宇一哂,道:「噢!我……我又忘了!蓉妹,我們到前面林中休息吧!」略一遲疑,水芙蓉緩聲道:「我看松林茂密,恐怕裡面有暗樁?」 一聽此語,淩震宇星目微閃,炯炯如炬般,朝松林審視一遍,全然不懼地道:「管他有沒有暗樁!我正巴不得,遇到黑殺教的人呢!」水芙蓉道:「俗話說『小心行得萬年船』,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喔!」劍眉一剔,淩震宇自通道:「多謝關愛,我們走吧!」 說著,揚手一拍馬股,坐下駿騎「唏聿聿」一聲輕嘶,雙騎潑風一般,朝向面前松林撲去。 不一會兒,二人來至林邊。 淩震宇當先停住坐騎,驚容滿面,回首朝著水芙蓉道:「蓉妹,你看,這是什麼標誌?」 玉女神笛水芙蓉,秀臉微仰,杏目圓睜,朝淩震宇所指之處望去。 她黛眉陡地一揚,秀頰之上,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冷冷沉吟地道:「這盞黑色宮燈,可能就代表著她!」 神情緊張,淩震宇迫不急待地問道:「你是指……」 慍顏畢露,水芙蓉接口道:「黑殺教教堂黑妖狐老妖婦的師父——夜叉女屠慧君老魔!」 淩震宇聞言,目光倏變,仇容立罩,殺氣盈面,他目不轉睛,盯著面前迎風搖曳的一盞黑色宮燈。 原來,在他們入林的官道中央,距二人停騎的五尺之處,掛著一盞頭大的宮燈,宮燈周圍的綢布上,清晰刺目地繪著骷髏頭。而於那骷髏頭的下端,尚交叉地繪著兩根枯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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