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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憤忿,淩震宇傲然笑了道:「嘿嘿嘿!鬼郎君,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停了一下,淩震宇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力說道:「當年的那冊閻王帖,你交不交?」

  緊繃著臉,鬼郎君毅然道:「不交!」

  仇色更熾,淩震宇神情一顫,憤然厲聲道:「有種!本少爺決定,四招之內,讓你嘗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

  頃刻,鬼郎君怒火高張,狂吼一聲,身形欺進,右掌疾吐,徑朝淩震宇胸前攻去。

  來勢洶洶,猶如雷霆閃電,淩震宇若不走不避,或是出招相抵,必有性命之憂。

  說時已遲,只見淩震宇身形一晃,雙足微移,偏有些許,恰好避過雙掌勁力,而就在這時,鬼郎君所擊出的兩股狂風,落在淩震宇方才立身之處後面的一塊巨岩上。

  「轟!」然一聲。

  巨岩被擊得裂開,表層的石屑,向旁四射。

  鬼郎君一掌落空,正當他要收掌再攻刹那,淩震宇右掌托天,左掌撐地,雙掌同時一轉,猛然發出兩股勁力,往鬼郎君的腹部攻去。

  須知,淩震宇的這兩掌,無論是在力道、或則速度方面,都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

  鬼郎君不敢怠慢,惶恐之餘,立收身形掌力,一聲暴喝,疾聚一口真氣,凝逼體內之毒,貫在雙掌,雙掌立時泛紫。

  「咳!」的一聲。

  鬼郎君雙掌交互推出,形同驟雨一般,分襲淩震宇的周身要害。

  登時,淩震宇聞到一股屍臭之味,迎面撲來,當下覺得神智懵然,心忖:「不好!」

  立刻停止呼吸,一記淩空斤斗,落到鬼郎君的身後,慢條斯理地道:「鬼郎君,一招了!」

  「嘎嘎!」鬼郎君陰笑兩聲,掩飾窘態。

  他依然沒有答話,身子一轉,掌影翻飛,快步逼向淩震宇,招招陰狠,式式毒辣,好像非將對方致死,才能甘心!

  而淩震宇呢?處處遊身走避,輕鬆愉快的神態,仿佛存心戲弄鬼郎君,原來,他的功力,已經超過了對方。

  「第二招了!鬼郎君……」

  此語未了,鬼郎君身形一挫,右腳掃向淩震宇,這招還沒用老,左掌業已劈出。

  「好個攻下取上!」淩震宇心裡想著,身子卻沒有停,他往後仰,一個小翻,化險為夷。

  「三招已過!鬼郎君,你小心啦!」

  「啦」字方出口,淩震宇的身子,已騰空而起,喘息之間,他撲至鬼郎君的眼前。

  「砰!砰!」,隨之。

  「哎」的一聲慘叫。

  瘦骨嶙峋的鬼郎君,還來不及出招,已像爛泥一般,軟癱在地。

  剛才,他雙眼中,射出咄咄逼人的精光,這時已化為烏有,連一絲光彩也無。

  「哈哈哈哈哈……」

  淩震宇一看,鬼郎君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兀自冷酷而輕蔑的笑了起來,接著冷冰冰的訕笑道:「你沒有想到吧,鬼郎君,你那獨霸武林數十載的『神砂手』下,居然還會有生靈存在於世!哈哈!哈哈哈……」

  鬼郎君被淩震宇的狂笑聲,從昏迷中驚醒過來,他掙扎了一下,怎奈四肢的重穴,已經被點住,陣陣的酸麻絞痛,貫徹他的全身。

  一層仇恨籠罩著鬼郎君的臉,他懨懨地睜開那豪無神采的眼睛,無力的望著淩震宇。

  「你當日的雄風安在?鬼郎君。」

  淩震宇調侃地問,臉上綻出得勝的笑意。

  處在這種局面下的鬼郎君,羞恨交加的垂下眼簾,他的臉色蒼白若灰,蓬亂的長髮,遮掩著自己的臉孔,好像是怕被人瞧見。

  在這淡淡的月光下,如果你說鬼郎君是鬼魅僵屍,一點也不為過。

  淩震宇星目中怒光閃閃,他盯著面前的鬼郎君,心裡燃燒著復仇的火焰,登時星目赤紅,他恨不得一掌立即將鬼郎君擊斃。

  但是,他為了自己所想的,不只是鬼郎君一人的性命,而是還有許多人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為了那些人,他只有向癱瘓在面前的人,索回那冊白綾製成的「閻王帖」,他才能知道另外的仇人是誰!

  然後,他再將這些人,一一格斃,才能雪清這筆殺父的血債。

  星目微睜,淩震宇瞪著鬼郎君,厲叱道:「惡鬼!還不將那本閻王帖交出來嗎?難道真要逼我施展逆血攻心的殘酷手段?」

  鬼郎君聽了,猶若未聞,他一言不發,一絲不動,因為,目前他只被點了四肢重穴,其生命尚未感到嚴重威脅。

  急怒交加,淩震宇暴喝道:「惡鬼!我問你話,你到底聽見了沒有?」

  窒礙須臾,鬼郎君微微地動了一下,而後隨著仰起臉孔,朝著淩震宇,恨意濃濃地搖了搖頭,他仿佛在說:「你殺了我,我也不會交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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