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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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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他在一座墳堆上坐下,明毓秀探手入懷想找絹帕,但已為「毒心郎中」紮傷了,乾脆解下頭上的絲巾,為邵真拭去臉上的血污,並迅快的查視了他周身,發現並無傷口,這才稍定下了心。 這當中,柯月霜,和「十二太妹」已奔上來,柯月霜一見,大吃~驚,低呼道:「邵公子受傷啦!」 睜開眼,邵真似乎覺得好受了些,他喘喘氣,疲倦道:「受傷倒沒有,只是挨了那傢伙一掌。」 明毓秀急急問道:「在哪兒?感覺怎樣?」 摸摸左胸口,邵真道:「在這。痛說不上怎麼樣,只覺得怪不舒服的就是,放心,沒啥的,吃幾帖藥,睡他一兩天,准沒事的。』」 透了一口氣,明毓秀放心道:「真嚇壞我了!我只不過耽擱了一下而已,你怎麼這麼快便解決了那傢伙呢?我還以為你倆至少要過兩三百招才能分出勝負呢。」 邵真躺了一下,似乎覺得好多了,便坐起來,他摸著左胸口,輕輕揉著,笑道:「笑話,他算老幾,竟想在我手裡過百招啊?告訴你丫頭,也不過僅僅是卅招吧,少爺便叫他一命歸天了!」 明毓秀嬌笑道:「不吝臊,挨了人一拳,還神氣呢。」 齜齜牙,邵真哼道:「別給我漏氣,偶而滑跤,總是難免的啊。」 柯月霜望著他嬌笑道:「好可惜啊,來遲了一步,否則我可以看到鼎鼎大名的『鬼見愁』挨揍哪。」 佯瞪了她一眼,明毓秀已拿出兩粒藥丸,邵真接過來望瞭望,苦笑著自我椰榆道:「真糟糕,想不到我竟一天一夜裡,連吃了兩次傷藥,窩囊啊!」 明毓秀催道:「快吃吧,小命保得住算是不錯了。」 邵真哼道:「瞧你,不僅是烏鴉嘴,簡直是烏鴉頭了。」 說著,一仰脖子,把藥丸吞了進去,翻翻眼,邵真這才想起,連忙道:「呀呀對了,柯大姑娘啊,您怎麼也來了?」 話落,眼前一瞟,忽見「海煞星」也在這,詫訝道:「哎喲,原來朋友您也在這兒,失敬了哪。」 低著頭,海煞星,吭也不吭…… 邵真轉向何月霜道:「柯姑娘,你手腳還蠻管用,如何,是不是他劫的鏢車?」 柯月霜乾脆也在墳堆上坐下來,當然,身後的十二太妹」也跟著坐下,柯月霜說道:「他否認,不過我還沒到『龍虎鏢局』去見段鏢頭,待他鑒定那翡翠,便知道是不是了。」 邵真詫道:「你沒去『龍虎鏢局』?」 明毓秀接口道:「她們剛一進城,便碰到了我,急急趕來看你的龍虎鬥,連『龍虎鏢局』的門牌都還沒看到呢。」 何月霜眨眸道:「可不是,我聽『大太妹』說,『六魔煞』叫你整得像只兔子似的,所以我也想來看看你的威風。」 聳了下肩,邵真笑道:」想不到卻叫你見了我狼狽樣,倒楣啊。」 抿嘴忍笑,柯月霜轉眸向地下那顆血淋淋、兩眼兀睜的腦袋望了一下,起了一陣疙瘩,趕忙掉頭道:「這可憐的傢伙是誰啊?」 明毓秀將絲巾把他包起來,口中說道:「『九指血煞』。」 吃了一驚,柯月霜脫口說道:「是『九指血煞』?」 用力扯緊結口,明毓秀道:「是呀,有什麼不對?」 何月霜眨著眼道:「我聽『酒癡』說過『九指血煞』在甘年以前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武功厲害非常,不過此人嗜錢如命,專門充當『殺手』,這等老輩高手,邵公子竟然有這個能耐殺了他,了不起!」 拱拱手,邵真笑道:「柯姑娘誇獎,不敢不當,不敢不當。」 一臉正經,柯月霜道::「邵公子,我是真心話,人說『鬼見愁』有三頭六臂於今我完全相信了!」 齜齜牙,邵真道:「三頭六臂?那豈不把我說成了妖怪嗎?」 話落,眾人一陣嬌笑…… 凝視著他,明毓秀關注道:「真,現在感覺怎樣?」 提了一口真氣緩緩吐出,邵真微笑道:「好多了。」 歡欣的笑了笑,明毓秀柔聲道:「那咱走吧,還有很多的事情趕著要辦哩。」 於是人們離開「萬人塚」,邵真和「海煞星」同乘一騎,明毓秀和柯月霜共坐一馬,浩浩蕩蕩的進城去…… 入了城,邵真和明毓秀雙雙下馬,明毓秀朝柯月霜道:「柯妹妹,待我事情處理完畢之後,我會到『龍虎縹局』去看你。」 柯月霜點頭道:「好的,明姐姐邵公子,咱回頭見。」 說畢,振韁而去…… 目送她們運去之後,明毓秀道:「真,咱是先回酒樓去看死要錢,還是先把錢送還小苑姑娘?」 微一沉吟,邵真道:「我看這樣好了,咱分頭辦事比較快,你先回酒樓去看望一下小史,然後雇兩輪馬車,到『洛陽錢莊』,把銀子裝載好,準備運送到武安去。我即刻送錢給小苑,你說好不?」 甜甜一笑,明毓秀道:「好的,快去快回。」 於是,邵真和明毓秀分頭各辦各的事去…… 到了「舒心樓」邵真朝一名夥計道:「我要找小苑姑娘。」 那名夥計堆笑道:「公子爺,很是對不起,小苑姑娘今天身體不大舒服,請公子爺改天再來捧場好麼?」 邵真微微一怔,正想說話,忽見昨天接待他的夥計迎上來,含笑道:「公子,您就是昨兒來的那位邵公子是麼?」 邵真點頭道:「是的,我就是。」 夥計連忙道:「請您跟我來c」 點點頭,邵真跟著他上樓梯,繞到後院,夥計在回廊停下,伸手指道:「邵公子,左邊第三間,使是小苑姑娘的閨房。」 從袍中抓了一把散銀給他,夥計堆笑稱謝而去。 邵真緩緩走到上苑姑娘房門口,舉起手來正想敲門,忽 聽房裡隱隱傳來琴聲,好生熟悉—— 「五裡一反顧,六裡一徘徊、吾欲銜汝去,口噤不能開……」 當邵真聽到這兩段歌詞之時,他立刻知道那就是他平素最喜歡聽的《孔雀東南飛》。 凝神,屏氣,邵真竟也著了魔似的附在門扉上傾聽,那哀怨,憂鬱,悲愁,聽來使人迴腸盪氣,愁腸百結的婉轉戚淒歌聲,邵真入神得癡迷…… 忽然,那珍貴的男人眼淚,竟然儒濕了他的眼眸! 噢,邵真哭了?是的! 他哭了! 他制止不住的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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