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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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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鷹」攔嘴道:「花兄,我不懂您的意思。」 花明道:「比方說有人憎恨『龍虎鏢局』,這就算是仇人了,雖然『龍虎鏢局』並不知道那人仇視他們,像是有人不服氣或嫉妒他們的聲望,或是同行鏢局妒恨他們的生意好等等,這都屬於『龍虎鏢局』本身料不到的無形仇人……」 輕咳了一聲,接著道:「如果劫鏢者與『龍虎鏢局』沒有恩怨,不太可能劫鏢的,而且劫鏢者顯然有周密的計畫,而且也決非一二人所為,這明顯的是有預謀。」 「黑鷹」擠擠眉頭,道:「這麼巧,『龍虎鏢局』所失的鏢偏偏這般龐大,難道說劫鏢者事先知道了鏢貨麼?」 花明道:「在下也這麼想。劫鏢者的目的可能貪圖那票鏢貨的昂貴,劫之據為已有,而且順便可弄垮『龍虎鏢局』,您知道『龍虎鏢局』素喜佈施,施捨於人,雖為天下第一大鏢局,但卻不怎麼富有。所以『龍虎鏢局』丟了這趟鏢貨,賠上二十萬兩黃金,已完完全全的垮臺了矣!」 稍稍一停,接著又說了下去道:「只是有一點令人不明白,照說『龍虎鏢局』保了這檔大鏢,理應謹慎保密,怎會讓人知道呢?」 「黑鷹」擊了一下手掌,頓足說道:「漫藏誨盜,這就怪『龍虎鏢局』辦事太粗心大意了!」 緩緩的搖了一下頭,花明道:「這是不可能的,眾所周知『龍虎鏢局』是資格最老的一個,已整整有三十來年了,他們經驗豐富,從沒有差錯,何況他們保的這趟鏢,是他們所保過的鏢中最大的一票,他們再怎麼粗心,怎麼大意,決不會連保密——這是吃鏢局這行飯的人最起碼的常識——都做不好的……」 轉了一下眸珠子,「黑鷹」若有所悟的說道:「哦,花兄,您是說『龍虎鏢局』裡頭有內奸?」 花明點頭道:「兄台以為然否?」 「黑鷹」低首沉思,輕輕道:「不錯,這大有可能!」 雙手負背,花明垂首踱了個方步,道:「『龍虎鏢局』失鏢的事,已震動了整個江湖,再過些時日,可能是人人皆知了,由於他們兄弟倆素來為人所稱善,所以前往悼祭者,一時車水馬龍,數以千計,『虎形劍』已被隆重的下葬,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各幫各派也紛紛解囊相助,而禹子明也聲明免要賠償,不予追究……」 緩緩抬首,頓了頓,接道:「但這些都被『龍形劍』謝絕婉拒了,他決心自己在三個月以內尋出劫鏢者,追回二十箱翡翠,以便償還禹子明。」 「黑鷹」頷首道:「有志氣!」 花明凝眼道:「所以說您想去幫助他,他也未必肯答應哩!」 「黑鷹」眯了下眼道:「不管怎麼樣,我是必須去弔喪的,如段老前輩也謝絕我對他的幫助的話,我依然可以一個人調查劫鏢的人,花兄,您說是不?」 花明點頭道:「兄台真個是義氣君子!」 「黑鷹」沉聲道:「彼以義待我,我當以義還之。」 一頓,接道:「我這就趕去洛陽!」 忽又道:「哦,對了,花兄,如果您在『龍虎會』裡也問不出『鬼見愁』的下落,又將何往?」 花明用羽扇敲了敲額角,想了一下,道:「那我將暫時放棄尋找,回去陪義姐,幫她設法忘卻此事。」 黑鷹笑道:「麻煩花兄代我「黑鷹」向她問好。」 話落,躬腰包拳道:「花兄,後會有期了。」 花明打揖道:「恕不遠送。」 「黑鷹」轉身一躍,跨上馬鞍,一抖韁繩,得得幾聲,像風般的消失于道路盡端。 花明望著卷起的雪泥,一陣出神! 下一頁 第三十五章 話說邵真別過陀敏壽之後,便急急往鎮上趕,希冀使大牛別賣出去「龍虎會」的「震天劍」…… 一路上,他的思維如滾如沸的在翻騰著—— 當他有點神奇性和戲劇性的恢復了記憶之後,便立刻趕來武安。 他想起了那夜,自己本是和「龍虎會」共同舉事的,不想在緊要關頭,卻冒出了「黑鷹」和「豔屠煞」,使他受到了無比的刺激,拔腿猛奔,以致墜崖…… 他痛責自己為了一個女子,而落得如此狼狽落魄。 由於他的變故,沒有如期殺死「女煞星」刁豔紅和「血旗盟」的「亡命客」,他以為「龍虎會」全軍覆沒了,那他將抱憾終身! 如今,「龍虎會」依然存在,雖然是這般的,困窘,潦倒和狼狽,但這都是由於他壞了事的關係! 他自責,歉疚,深深的。 他又慶倖自己的趕來,而救了陀敏壽一命,而且「龍虎會」目前已瀕臨生死存亡的局面,他也慶倖自己適時趕回來,沒有造成萬劫不復的局面…… 他感謝陀敏壽對自己的信任,他也惶恐大牛對自己的誤會! 但,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不好,他有責任扶持「龍虎會」,他發誓使「龍虎會」永遠屹立于武林中! 邵真腦海雖在雜亂的想著,但腳下功夫卻一點兒也不馬虎,他把一身高超絕頂輕功展到極境,宛如脫韁之馬般的急馳著…… 盞茶功夫,已到了近郊,這才放慢身形…… 武安這個地方,邵真來過多次,所以一點兒也不費力,便找到了「悅心客棧」。 入了門,邵真只見店裡頭冷清清的,只一個夥計上前來哈腰招呼道:「公子爺,請裡面坐。」 邵真沒理他,徑個兒走到櫃檯旁。 掌櫃的正在打盹,邵真在櫃檯上輕敲了兩下,他才猛然醒過來,一見有客人,自是滿心歡喜,掌櫃的揉揉睡眼,堆笑問道:「客官爺,您……」 邵真沒待他說完,攔嘴道:「掌櫃的,我想向你問個人。」 掌櫃的連聲應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邵真道:「我有個朋友,個子高大,大鼻子,他是塞外的人,是不是來過這兒?」 掌櫃的翻了翻眼,笑眯眯道:「我知道客官爺說誰,我就猜他不是我們漢人,是不是穿著一件像萬花旗的褲子,說話的聲音大得像雷轟的那位?」 邵真忙不迭道:「正是,請問他人呢?」 掌櫃的搓了搓手道:「很不巧,那位官爺沒多久前便離去了。」 邵真失望的哦了一聲,接著又道:「請問有沒有一位書生住在這兒?」 掌櫃的點頭道:「有,有一位年輕書生在這兒住了幾天了,但他從早上出去,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邵真惱懊的抓了抓耳根,正想再問話,這時裡頭忽地邁出兩個人來。 邵真下意識的膘了一眼,心中不禁一愣! 只見其中一人正是他半月前在萬重山「萬重寺」碰過面的「海煞星」。 「海煞星」自然也看到他了,但他似乎不太認得邵真,只是噫了一聲,好像覺得眼熟似的…… 倒是他身旁的那名漢子——大概四十來歲了吧,濃眉黑臉,一副凶相,邵真瞧了兩眼,方認出是和自己交過手的寒二爺——一眼認出是邵真,他拉住「海煞星」,指住邵真詫道:「老天,哪!那傢伙,不是咱在破廟裡吃過他的虧嗎?」 「海煞星」這才猛然想起,粗聲道:「怪不得這般眼熟,老二,經你這麼一說,我終於想起來啦,他就是替『黃薔薇』那奧女人提褲襠的龜孫?」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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