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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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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料不到會在此碰上這潑辣妮子,委實有點詫異,心知她就是她匹馬的主人,顯然是聽到了馬兒的嘶鳴聲而奔來看個究竟的…… 果然不錯,邵真正在思忖,尚不及搭話,「黃薔薇」卻又冷哼一聲,怒聲道:「那『玉面青衫』,你是啞巴麼?你怎這般落魄,成了個馬賊了哪?」 有點兒啼笑皆非,邵真道:「那匹馬是姑娘的?」 美眸圓睜,「黃薔蔽」冷聲道:「你這不是廢話麼?」 一連的咄咄逼人,令他有點不是味道,邵真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不是『玉面青衫』李輝,也不是偷馬賊!」 雙手環胸一抱,「黃薔薇」盯著他冷聲道:「那麼你是啥?烏龜?王八羔子?」 一股氣躥了上來,但邵真委實好度量,他不願把事情弄韁,他知道她只是誤會自己,而且她她那身蓋世武功決非好慧之輩,目前,在他還沒有到達洛陽找到「女華陀」恢復記憶前,他實在不願意樹立這般強敵,更何況事情完全純出誤會。 心中還快的衡量利害得失,邵真打了個哈哈,按捺住心頭的怒氣,笑臉道:「柯!」娘?」 「黃薔薇」一愣,驚問道:「你怎麼知道姑奶的姓名?」 灑脫一笑,邵真道:「姑娘大名,正如春風滿天下,誰人不曉?」 揚揚眉梢子,「黃薔薇」低叱道:「你胡說,在江湖上我從來沒說出我的姓名!」 唇角微微嚅動,邵真平心靜氣地說道:「姑娘姓柯,芳名兩字月霜,在下說錯了麼?」 更加驚愣,「黃薔薇」道:「我是問你如何知道的?」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何不戲耍她一番?邵真眨眨眼皮兒,噴聲道:「姑娘,你想知道是誰告訴我是麼?」 不耐的嗤了一聲,「黃薔薇」道:「少廢話,你快說!」 淡淡一笑,邵真道:「是『百豔幫』主告訴在下的。」 陡地一怔,「黃薔蔽」滿臉驚異,愣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皮子,詫聲道:「是幫主告訴你的?」 邵真含笑點頭不語…… 從頭到腳,「黃薔蔽」圓睜杏眼重新把邵真打量了一番,只見眼前之人神態安詳自若,而且唇角的那絲淡淡微笑,使他覺得瀟灑異常……。 半晌,她才輕聲道:「你到底是誰?」 輕咳一聲,邵真始終和顏悅色,一點兒也不動肝火,他溫文儒雅的道:「不敢,在下單名單姓——吳知是也!」 「吳知?」 輕念一聲,「黃薔薇」道:「我完全沒聽說過,你不說假話麼?」 邵真看在眼裡,心知她已被自己唬住了,心中一陣好笑,唇角浮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用手掌撫了撫下巴,緩緩說道:「在下也和姑娘一樣,從來不在江湖上對人說出自己的姓名,所以姑娘對在下很陌生了。」 輕輕一頓,接著道:「不過有一點地方和姑娘不一樣,姑娘你算是老江湖了,提起「黃薔薇」這字型大小,無人不知,如雷貫耳,而在下素少涉足江湖與人爭長短,論英雄,所以到今在下也沒弄出啥名號來,論輩份,姑娘你算是前輩,在下不過是武林末流,無名小卒罷了!」 這番話,邵真一氣說完,看不出有一絲兒假,「黃薔微」似乎有了幾分相信,尤其邵真的話裡帶了些許的奉承,讓「黃薔薇」聽來有點兒喜不自禁的樣子…… 微一轉美眸,「黃薔薇」道:「你認識我們的幫主?」 輕一頷首,邵真道:「這當然是了,貴幫主如不認識在下,怎會告訴在下姑娘美性芳名呢?姑娘,你這話,豈不是問得太……」 邵真本想說你這話豈不問得太沒頭腦,但一想眼前之人潑辣如悍婦,不要激怒了她,反把事情弄僵了,那才糟,於是硬把「沒頭腦」吞回嘴裡,所謂話到口中留半句,點到為止吧。 瞧「黃薔薇」那樣兒精靈十足,自然不會毫無感覺,事實上,當他話一出口,便發現那句話說得太沒學問了,但她兩片吹彈得破的粉腮兒,倏地一紅,忒感不好意思似的 她這一害羞,倒把她原先那股嬌悍,潑辣之味沖得一乾二淨,顯得嬌羞萬狀,馴如小貓…… 伸出如削筍般的玉指,輕輕的在鬢髮上拂了兩下,藉以掩飾她的窘態,「黃薔薇」輕啟櫻唇,嬌聲道:「你和我們的幫主是什麼關係?我怎不曾見過你到我們那兒?」 這回,她可沒那般的冰冷叱語了,這一細,一柔間,真可謂嬌嬌細語有如黃鶯出穀,玉珠兒滾盤,是這般的輕柔悅耳,聽來叫人渾身酥酥的…… 這轉變,讓邵真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忖道:「所謂老江湖也不過如此吧I」 心中雖這般想,口中卻不敢這麼說,邵真雙手負後,優雅至極的踱了個方步,這才緩緩說道:「柯姑娘,你為『百豔幫』的總護法,可謂在一人之下,眾人之上,而姑娘你不認識在下,顯然是幫主不願意或者是認為沒有必要把她和在下的關係告知姑娘,我想,在下還是保留不說吧。」 輕輕一頓,接著又道:「但姑娘如果定想知道不妨回去之後請問貴幫主就是。」 這瞎說胡扯帶著濃重的神秘味道,邵真不僅故弄玄虛,而且賣了個關子,擺了個架子。 愣愣的發了下呆,「黃薔薇」怔怔的望著邵真,似乎她是想看出邵真是否在撒謊,但擺在她眼前的邵真形色從容,態度安詳,哪看得出一絲兒的破綻?她半信半疑的猶豫了片刻,張口道:「你在酒樓的時候,我明明聽見你說你自己叫李輝,難道我聽錯了不成?」 搖了一下頭,邵真道:「不,你沒聽錯,我是這樣說過。」 更加奇怪,「黃薔薇」說了一聲:「那這又是怎……?」 邵真連忙道:「那是因為柏毓彪錯把在下當成李輝,在下為了要探聽他們的消息,就將假做假,把自己當成李輝,我想姑娘你大概沒見過李輝本人,否則也不會有這個誤會了,對不?」 輕哦一聲,「黃薔薇」道:「那當時你為什麼不表明身份呢?」 輕輕一笑,邵真道:「柯姑娘,你太會說笑了,當時在下向你說明我不是『玉面青衫』李輝,姑娘你不相信,指著我的鼻尖大罵狗東西,烏龜孫子,然後一走了之,姑娘,你叫我如何向你解釋呢?」 邵真雖說解釋,又何嘗不是在諷刺她?「黃薔薇」如粉桃腮又是一紅,她垂下玉頸,然後抬起臉龐,掛著一絲歉意的笑容,怯怯道:「這麼說來,是我錯怪吳公子了?」 這聲嬌嫩嫩的「吳公子」叫得邵真一慌,連忙雜訊含笑道:「誤會在所難免的……」 「黃薔薇」雙拳抱胸,一彎柳腰,微紅著俏臉,嬌聲道:「賤妾唐突冒失之罪,尚請吳公子不予見怪!」 似是料不到有此大轉變,邵真連忙一回禮,連忙說道:「誤會既已冰釋,但盼柯!」娘別將此事橫亙於心。」 嘴唇邊含著一絲隱隱笑意,增添了好幾分嫵媚嬌麗,「黃薔薇」轉了轉兩隻透了水似的眸子,輕盈問道:「吳公子,你睡在這兒?」 說著,眼角拋向牆角的草墊被子…… 搓了搓手,邵真微笑道:「是的,在下因風雪大,迷了路,錯過了宿頭,幸好摸上了這座古寺,否則真不知怎辦才好,但這座廟寺不留宿男施主,在下只好將就睡在這兒了。」 一頓,又道:「在下睡在這兒發現了姑娘的馬兒漂亮非凡的,情不自禁的想去撫摸它,想不到它精靈非常,嘶鳴揚蹄,在下差點就被踢個正著!」 「這畜牲對生人一向兇悍非常。」 轉首瞥了一下馬匹,「黃薔薇」嬌聲道:「沒傷了吳公子吧?」 邵真含笑道:「傷倒沒有,卻是吃了一驚。」 瞟了他一眼,「黃薔薇」道:「那真抱歉了。」 這般謙虛,倒叫邵真有些兒不知所措,連忙道:「柯姑娘這番話,在下可真受不住哪!」 美國流盼,「黃薔薇」此刻嬌柔非常,和先前的那股潑悍樣比較起來,真有天壤之別,判若兩人。 她微揚峨眉,輕聲道:「吳公子,你也和『六魔煞』有仇怨麼?」 一股怨氣泛上眉宇,邵真冷澀一笑,緩緩的透了一口氣,這才道:「他們殺死了我兩個朋友!」 「黃薔薇」也切齒道:「『六魔煞』這般人在江湖上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令人不齒,叫人得而誅之才甘心!」 緩和了一下心緒,邵真道:「『六魔煞』辱殺貴幫一名婢女,真是一般禽獸畜牲不如的狗東西!」 甚感訝異,「黃薔薇」望著邵真道:「吳公子怎麼也知道這事兒?」 眨了眨眼,邵真故作神秘道:「你以為是誰告訴我呢?」 怔怔的望著他,「黃薔薇」說道:「幫主嗎?」 只是笑了笑,邵真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以為他是默認下來,越發相信了他,「黃薔薇」像是哺哺自語道:「我真不明白,幫主什麼事情曾經滿過我?」 邵真深怕她想下去而會起疑,連忙岔開話題道:「柯姑娘,你怎麼也到這古寺來呢,也和在下一樣迷路了嗎?」 微搖螓首,「黃薔薇」含笑道:「不,我和這廟的住持很熟,路過這裡,順便看看她老人家罷了。」 輕哦一聲,邵真道:「這麼說來,住持法師也是武林中人嗎?」 「黃薔薇」道:「偶而雲遊四方,走走江湖罷了,人稱『璿璣神尼』就是她老人家。」 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吳公子不是和一位姑娘同行的嗎?對了,她是『孔雀仙子,吧!」 邵真心中好笑道——人是真的,「孔雀仙子」是天曉得! 但口中卻應道:「是的,她在寺裡,可能早就睡了呢。」 「想是我一直在房裡,所以才沒碰面。」「黃薔薇」道:「麻煩吳公子把我的歉意傳達與她,好不?」 邵真連忙道:「柯姑娘,你太客氣了。」 這時,外面的風已停了,一彎新月斜斜照進來,「黃薔薇」望瞭望門外,抱拳道:「夜深了,不便再打擾吳公子了。」 說著轉身步出門外,邵真連忙跨步送出門外,也抱拳道:「柯姑娘請慢走。」 「黃薔薇」又抱了一拳,蓮足輕彈,柳腰微旋,嗖一聲,平身射入寺院裡…… 「好俊的輕功!」目送著她消失的纖纖嬌影,邵真不自覺的張口說了一聲。 驀地,他一轉身喝道:「誰?」 「是我!」 嬌聲響起,左側馬廄旁的一棵柏樹上射下一條人影來! 定睛一瞧,邵真訝道:「噢!是你,琴姑娘!」 來人正是小琴,只見她神情怪樣的望著邵真默默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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