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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躺下身子,邵真用力扯起棉被,一把蒙住頭,呼呼睡他一大覺去了……

  這一睡可真長,邵真無法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他立即發覺自己不是睡在床上。

  他不需費很大的力氣去想,他便知道他是裸著上身,手腳被一副看來是很堅牢的鐐銬鎖著;他發現自己是站著,面對著一片長滿青苔的石壁;他想挪動一下頸子,但他不能,一個鋼圈套住他的脖子,使得他連動一下也不能,他只能如此緊偎著冷冰冰的石壁。

  他咬了一下舌尖,確定不是在夢中;他開始要自己鎮定,他不喜歡慌亂,任何情況下都一樣,第一個動作便是掙動四肢,他不高興自己像一隻狗一樣被拴著,很不高興!

  至少掙動了好幾次,他停下這個動作,他發現他的掙動,只使自己的四肢一陣疼痛,鋼圈似的鎖鏈連動一下的 跡象也沒有。

  用力的運氣,使他微微喘息著……

  閉下眼,他在想,這是不是一場豔遇的代價。

  他有點想吐,一陣激烈的濕氣和更多的穢氣一直由他 的鼻孔中刺激他的嗅覺;他開始猜忖,這一定是個地牢。

  睜開眼,他只看到微弱的火光,而且隱隱聞出是點的松子油;他不能肯定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只知道他現在是在一個令他並不很愉快的地方。

  很不甘心,他再次運起丹田之氣,企圖掙斷那狗養的鐐銬……

  「小夥子,如果你不笨,還是乖點的好。」

  一陣含著微曬的揶揄伴著語音傳來。

  「哦,原來還有同伴,好極了,我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聰明人,告訴我,你是誰?」微微一愣之後,邵真停止掙扎,忍著痛,艱辛的挪動一下身子,盡力把瞳孔放大;他發現在左側不遠處有一個像自己一樣被鎖著的人,他無法看清他的形貌,能看到有人已是很不容易的了,邵真閱下眼問道。

  「我都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問我幹嗎?又不能使你舒服一點。」

  那人笑了一聲,接著又道:一我雖然不想和你做朋友,不過看在你也和我一樣像個吊葫蘆的份上,我願意很不高興的告訴你,我叫……哦,我的名字又臭又長,你記不起的,你就他媽的叫我『大牛』好了!」

  「這人真他娘的怪人。」忍著笑,邵真好笑的在心底嘀咕著。

  「真的,幸好你並不是很高興的對我說出你的名字,我也很願意不高興的告訴你,你的名字太難聽了。」

  邵真忍著笑意回道:「『大牛』,你也他媽的叫我『小牛』好了!」

  像是愣了一下,那人哼哼一下道:「小烏龜,你夠資格和我交朋友!」

  「很榮幸!」

  邵真笑著回道,接著問:「我的新朋友,你怎麼這麼倒楣被鎖在這裡。」

  「我操他奶的,說起來真個丟人,還不是那個欠揍的騷娘們兒!」憤憤的,「大牛」咆哮著道。

  笑了一聲,邵真問道:「滋味不壞吧?是不是那個叫小紅的騷妮子?」

  「不用說了!」

  氣餒的降低聲音,「大牛」道:「不要說銷魂,他娘的連皮毛也沒沾著,真臊!我要不喝那個殺千刀的酒便好了!」

  停了一下,反問道:「『小牛』,你又是怎樣窩囊在這裡?」

  「和你老兄一樣。」

  舔了一個乾燥的唇皮,邵真回道:「不過顯然我是比你幸運的了,至少我把那騷貨弄得死去活來;『大牛』,說起來你會嫉妒的,那娃兒確實很帶勁.不騙你,單就她『叫床』的浪勁兒,你他媽的一定要昏倒……」

  「去你娘的示那門子的威?」

  氣吁吁的,「大牛」大聲咆哮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你他奶的還不是一樣和我成了風流半死鬼?」

  停了一下,接著又道:「不過我還是很羡慕你。」

  邵真差點沒笑了出來,他有生以來未曾遇到過這麼「寶」的人;忍著笑聲,邵真道:「「大牛」,聽你聲音似乎該是入棺的老不死啦,真是老牛想吃嫩草哪!」

  「誰說的?薑是老的辣,我『大牛』一定比你行的,只是那臭婊子不讓我有證明的機會。」

  「大牛」怒氣衝衝的說道。

  顯然「大牛」被邵真損的不是味道,接著又說:「其實我也不怎麼老,過了年才六十而已,那臭娘兒太有眼無珠了!」

  「乖乖,六十還不老?」

  吐了一下香尖,邵真好笑的道:「那妮子可能是體恤你,也可能是她把你當做公公看待!」

  「媽的小子,看你癟癟的,還真會損人哪!」

  窒了一窒,「大牛」沙著嗓子道。

  笑了一下,邵真道:「『大牛』,你太恭維我了,不瞞你說,我損的人都是連鳥蛋與龜蛋都分不清的人、」

  『哦操!」

  哇哇咆哮著,「大牛」怒聲叫道:「我願付出我的一切,只要我能撕爛你的嘴!」

  「哦?老匹夫,我實在同情你。」

  邵真笑著挪搶道。

  怒氣未消,「大牛」扯著喉嚨道:「你這張賤嘴一定騙過不少瞎了眼的女人。」

  「你實在聰明。」

  哈哈一笑,邵真道:「像你這種天生薄命的人一定連黃臉婆也沒有,但你如果有一個夠大的女兒的話,嗯,只要讓我遇到,她也將成了一個瞎了眼的女人。」

  「我操你媽個巴子!」

  嚎聲怪叫,「大牛」顯然是氣得渾身發抖,:「偉大的佛祖,我向你發誓,我如果再和這小兔崽子講話,請你把我打人阿鼻地獄裡去吧!」

  「算了吧,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兀自生笑,邵真道:「如果你這老匹夫信佛,那麼全世上的人都是和尚尼姑!」

  悶著嗓子,「大牛」果真不哼氣。

  見他沒理,邵真也不再開口。

  現在邵真知道自己何以會落到這個地步了。

  很顯然的自己是落入了脂粉圈套中,他知道是喝了小紅那杯「臨別酒」才至如此田地。

  不過,他仍然感到有些費解,不知小紅是哪一條路上的「朋友」,何以要向自己下手。

  正在思索著,「大牛」忽然又開口道:「小牛!」

  「喲,我聽到誰在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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