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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邵真關上房門後,呆呆出神了一會,這才跨步走到隔房,輕輕敲了敲門,輕聲叫道:「敏,時間到了?」

  裡頭沒有回應,邵真又叫了一聲,仍是沒有反應,皺了皺眉,便推開房門……

  門沒上鎖,邵真走進一看,裡頭空空如也,哪有明敏秀的影子!

  邵真心頭猛然大跳……

  邵真一見無明敏秀身影,心頭不禁一陣鹿跳,明敏秀上哪兒去了?她不可能不告而別的。

  邵真定下心神,走到窗戶旁,窗門上著鎖,又走到床邊,床上的被褥沒有折疊,邵真把手伸進被窩裡,仍是溫熱的,心頭松了下來。

  由此見,明敏秀離去不久,而且是經由門口的,並非是「偷溜」。

  邵真躺在棉被上,他想明敏秀可能是上廁去了吧,馬上便回來……

  但等了一陣子,仍不見明敏秀返回,邵真不免有些急,焦忖道——奇事,那丫頭會上哪兒去?

  邵真想可能是明敏秀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房裡有女人,賭氣離他而去。

  但他馬上否認了這個想法,邵真玩女人,並非一件秘密,打從邵真玩第一個女人,明硫秀便知道了。

  而明敏秀的反應是毫不在乎,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今天,邵真感到心裡「悶」,玩玩女人,明敏秀「照理」應該和往常一樣——不在乎的。

  邵真想著,明敏秀仍是不見回來,邵真再也沉不住氣,一躍身子,便想沖出房門……

  「嗅,敏,你上哪兒去了?」

  可是,邵真方想啟步之時,明敏秀已蓮步娜娜,走進門來,邵真喜出望外的說道:「我等你……」

  忽地,邵真煞口不言,瞠目在地!

  被他睜得很大的瞳孔,正清晰映著一名不下於他的俊美少年!邵真閱了閉眼,這是事實——那俊美少年正親密的摟著明敏秀的纖腰!

  一股比驚愕還要來得強烈的嫉妒湧上他的心胸,邵真幾乎要崩潰下去!尤其明敏秀那輕逸而顯得冷冰的語氣,幾乎他要癱瘓下去。

  「對不起,你能離開這房間麼,三個人擠在同一床上,似乎擠了一點,你說是嗎?」

  猛力咬了一下香尖,但那刺痛根本抵不住心靈上的痛楚,邵真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努力平衡他自己的身子,他做夢也沒想到明既秀會「以牙還牙,以眼還邸保狻罷小保翹?「絕」的一招啊!

  邵真懷凝自己有「還手」之力,他感到腦筋像是被人用力一擊,擊得太猛,擊得太狠了啊!

  長長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邵真雖然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蒼白,但他要配上一副微笑——即使是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語音一定顫抖得非常厲害,但他要使話說得很「漂亮」!

  「夥計,真有你的,眼光真還不差,這位閣下看來並不會太「窩囊」,少爺也和你有同樣看法——他足夠使你欲仙欲死的,可喜可賀也!」

  明敏秀與那俊美少年臉色陡地一變,輕鬆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一臉比邵真更大的驚愕……

  「春宵苦短,及時行樂才是?」

  微笑顯得很自然,很輕鬆,而且有更多的不在乎,語音顯得很平靜,沒有一絲的勉強與做作,那麼瀟灑的擺了一下右手,邵真含笑道:「兩位,請稍稍讓點路好麼?即使是狗也不願三條擠在同一狗窩的!」

  明敏秀的臉色倏地變得死白,身子忽然踉蹌的向前傾了兩步!

  一旁的俊美少年見狀,大驚失色的抱住她,口中急急叫道:「敏姐,你……」

  「夥計,你可真個心急,未嘗魚水之歡,便先心昏身癱,未免太那個了哪!」

  看也沒看的,邵真朗笑說了一聲,便大步踏出門口……

  「等等!」俊美少年回過身子,大叫了一聲,便要追去

  「噢,真,你太狠了!」

  明敏秀仰首哺哺說了一句,嬌軀叭的一聲僕倒於地,不省人事!

  俊美少年見狀大驚,旋又奔回房裡,抱起明敏秀,急促的低叫道:「秀姐!秀姐!」……

  但明敏秀好像軟皮糖般的不動,美眸緊閉,眸角正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一直滴到她那死白而不住顫抖的唇角

  「秀姐,都是我害了你!」

  俊美少年,把明敏秀抱至床上,兩眼紅紅的道。

  邵真咬著牙,儘量使步履顯得平穩,幾乎是那麼艱辛的走到通道盡端,拐過彎角,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整個身子像虛脫的例靠在牆壁上……

  邵真竭力想使自己站立起來,他也想不到,明敏秀會用相同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

  用力的閉下眼簾,否則他會控制不住淚水的奔放。

  他想否認方才所見的不是真的!不是,絕不是,可是,那是真的,一點假也沒有!噢,血淋淋的真實,多麼殘酷啊!

  儘管愛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可是失去那一部分,何嘗又不是失去了一切呢!

  邵真內心的痛苦,絕非幾點筆墨便能形容,那痛苦,就像是萬蟻噬心,五馬分屍的痛苦?……痛苦!痛苦!

  「這位小哥,你怎麼啦?」

  昏昏沉沉的,邵真耳中聽到有人在叫他。

  沒有睜開眼,因為他知道一睜眼,跟著流出的便是肝腸寸斷的淚水,他不願流淚,男人流淚,是已到了絕望無助的地步啊!他不承認自己到了那種地步,至少他不願意為一個女人而流淚。

  深深吸了一口氣,邵真緩緩的道:「沒什麼,只感身子有點不適?」

  「小哥房間在哪裡?我扶你去休息?  慢慢的睜開眼簾,邵真看清來人是一位五旬的黑袍老者,朝他感激的笑笑,邵真道:「謝謝前輩關懷,小哥已覺好些了?」

  說罷,朝他打了一揖,轉身行去。

  此時已兩更的了,客店早就打烊,當然「賭園」除外。

  邵真走到樓下,他此刻感到需要酒,迫切的感到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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