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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關宏色並未動,他甚至還向後疾退三丈而站在茅屋簷下不遠處。

  灰發老者一擺手中鋼叉,厲喝道:

  「圍起來!」

  四人四個方向,三把大砍刀加上一把長把鋼叉,就在一地白雪的輝映中,連連閃著成束成條的冷焰碎芒,游離在金小山的四周不停……

  於是金小山右手反抽,後腰間他已握住那個綠絨布包,他那件披在身上的大氅,也被他解下放在地上。

  「嗖」的一聲,綠色絨布又插回腰間,「閻王梭」又見極光一片的在金小山的右掌上旋轉又停,那麼的令人眼花繚亂而神迷不已!

  鋼叉在灰發老者身前旋動,邊對正面的大漢道:

  「左大戶,你用地淌刀,齊大剛同于老大分別使用天雷劈大刀法,咱們四路以不同部位收拾這小子,只要一方得手,就算贏定了,少莊主的仇也了卻,連老莊主的心頭恨也除掉……」

  哈哈一笑,金小山道:

  「這世上太多的人敲著如意算盤,但有幾個如意的,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天底下到處皆有,不信的話,馬上就上場了。」

  粗啞的一聲笑,笑聲似場邊樹枝椏上的老鴰叫,灰發老者道:

  「早聽人說『閻王梭』有如惡魔利爪,但那是握在姓水老魔頭手中才會發出它一定的威力來,如今握在你小子的手中,老夫就不相信還有什麼令人吃一驚的作為出來,老夫不信合我秦嶺四煞之手,打不倒你小子。」

  呵呵一笑,金小山面向天空,道:

  「秦嶺四煞,秦嶺四煞,聽起來猶似一群豺狼虎豹嘛!」

  四個圍走的大漢同時一聲怒駡,四般兵刃,四個方向,那叫左大戶的,雙手抱刀就地一滾,大砍刀刃芒反卷中,一路向金小山的足下砍過。

  另兩把大砍刀可真絕,全都是人身在前,刀在人身側,只待抓准距離,必是兩個不同方向劈上金小山。

  而灰發老者的鋼叉,筆直的挑向金小山咽喉,既狠且准,光景就算要五馬分屍也不過如此!

  旋動在左掌上的「閻王梭」陡然一停,金小山已大喝一聲:

  「閻王梭!」

  他知道圍殺自己的人可不比大山裡的土匪強盜,四個人全是具有武功的黑道成名人物,否則灰發老者也不會把「秦嶺四煞」的大名搬出來唬人了。

  既是黑道梟雄,金小山絕不敢大意,他在不多考慮中,立刻使展出「閻王梭」的厲害殺著。

  於是,極光成束的在時光倒流中出現了,那晶瑩得宛如地面上白雪的冷焰激流,交互飛擊,那種難以看清的銀星一點,其快其疾,當真是無可言喻!

  明明是一聲,卻實實在在是四聲脆響!

  聽起來是四聲脆響,但入耳又似一聲脆嗚!

  那響聲並不大,沒有人倒翻在地上的聲音大。

  別看四個大漢從四個不同方向卷向金小山,但四個人所挨「閻王梭」的部位都是一樣——雙目中間一個血洞。

  雙方接觸的快,了決的也快,快得連淒厲的聲音也沒有,只那麼沉重的幾聲倒地聲。

  金小山的「閻王梭」也才剛握在手上,早聽得遠處的馬上水二狂叫道:

  「小山哥小心呀!」

  聲音激蕩在空中,但聲音沒有茅屋下面關宏色的動作快,因為當金小山放倒左大戶四人之後,他的背還對著破茅屋,正欲翻身呢,卻已是勁風來自身後。

  就在水二的狂叫中——

  就在金小山正欲回身的時候,關宏色的聲音已在他的耳後響起來:

  「你死吧,我的兒。」

  薄刃鋼刀的「嗖」聲,在金小山的旋動身形中,快不可言的劈向金小山的脖子,那勁道與方向,光景是一刀就要切下金小山的腦袋來。

  示警的叫喊,加上金小山的身法急速旋動,金小山總算逃過一次身首異處之災!

  「嗖」的一聲,金小山的「閻王梭」未攔住身後劈來的鋼刀,而薄刃鋼刀卻由金小山的左肩頭上砍過。

  那真是令金小山痛徹心肺的一刀,鮮血就在他那肩頭上往外冒,虎皮背心連著藍緞袍被削開來,有一股莫名的寒氣直往身上鑽……

  奮力的狂翻三個空心跟鬥,金小山偏頭望著左肩頭,冷冷的張口去舐了一口向外冒的鮮血,獅目怒瞪著得意至極的關宏色,道:

  「水大叔的話不假,他說我嫩,還真有道理,我忘了還有個你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伺機對我不利呢,不過你的機會終還是未被你掌握住。」

  尖聲猶似女人腔,關宏色道:

  「你小子走運,若不是那個小王八一聲喊,只怕你已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了。」

  這時水二正欲往場中走來,早被金小山叫住:

  「別過來,這姓關的別看他年紀不大,心腸狠毒可是同關金關浩他們有過之無不及,娘的當真是留他不得。」

  咬著牙,忍著痛,血自肩上往下淌,金小山一步步的逼向右手握刀冷笑的關宏色。

  於是,輕輕的移動著身形,關宏色厲聲道:

  「姓金的,你已逃過一劫,難道你想逃過本少爺二次撲擊不成,你以為你的機運就這般的順暢?」

  聲音是厲裂,但卻聽得出關宏色已色厲內茬,因為他的移動身形,並非是覷勢待撲。

  金小山愈逼愈近,邊冷冷的托著「閻王梭」,道:

  「機遇全靠運氣,命運卻依靠上蒼,姓關的,且讓我們放手一搏,賭一次彼此之間的造化吧。」

  關宏色狂叫道:

  「姓金的,你別以為手拿『閻王梭』就一副篤定模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姓水的豢養的一條忠狗,充其量是替他賣命而已。」

  他身形晃動不已,爛眼直瞅住金小山托在掌上旋動的「閻王梭」又道:

  「你不該撞破本少爺的好事,現在你又殺了我五月花莊的四大武士,更不該墨雲穀打傷我爹,這一切就是血債,你知道血債只有以血來償還,今天若不手刃於你,實難泄我心頭之恨,姓金的,你的人頭就要落地了。」

  金小山仍在逼近關宏色,邊面無表情的道:

  「要我的人頭落地,那可不是只想你嘴巴叨噥吒唬就會掉下地,那得拿出點襯頭與修為,但我金小山心中明白得很,憑你恐怕還取不下我的項上魁首。」

  關宏色爛眼耀著赤漓漓的光芒,以一種頑態架式道:

  「姓金的,你少狂妄,一朝豁上命,不定誰替誰墊背,但真想成完全不流血的全和人,只怕你自己沒有機會,因為你現在就在流血,而我的下一招——」

  金小山不等關宏色話說完,沉喝而哂然道:

  「你還有下一次機會?呸!中了你這偷襲的一刀,我金小山正在心中大叫冤枉呢,你以為還有下次?」

  不料就在金小山的話中,關宏色咬牙忍痛,不顧自己左手掌上傷痛,伸手入懷中又取出那塊白色絲巾在手,冷冷的道: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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