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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令狐甲紅臉一仰,踏前兩大步,喝道:

  「小子,你在咕噥什麼,還不取傢伙。」

  金小山人未回轉,但右手高舉著一個布包,高聲道:

  「只布包一經打開,押鏢的銀子一萬兩,老話仍然一句,一個蹦子也不少。」

  坐在椅上的關金早不耐煩的道:

  「這小子真會嚇人,令狐甲,殺!」

  令狐甲厲喝著「哦——」雙手握刀,上撩下劈,橫斬狠砍,一上來就是滿天刃芒成束的罩向金小山。

  金小山右手疾收又旋,他展開步法,倏忽左右,刹那上下,扭身貼著令狐甲的流光刃芒刻轉不停——

  一十八刀連環砍劈中,令狐甲一足一印的直欺向騰躍中的金小山,邊厲聲喝道:

  「我看你躲到幾時!」

  突然間,金小山暴翻兩個空心跟鬥,人已落在三丈外。

  他人一落地,早搖手道:

  「老兄等等如何?」

  大砍刀上揚中,令狐甲怒駡道:

  「娘的老皮,你小子的閑屁還真不少。」

  金小山面露微笑,左手一拉那塊絨布,刹時一片極光已在金小山的右掌旋轉起來——

  沒有人驚呼,倒是令金小山大感意外,因為水大叔說過,「閻王梭」一現,識貨者必望風而逃,怎的眼前這幫護院武師竟不見一人吃驚的。

  金小山哪裡知道,如今這些人根本不在江湖走動,他們一經被綱羅來關家莊,就與外界隔絕了的,甚至連關金來說,如果金小山知道他的底細,也就不足為怪了。

  令狐甲冷笑連連,道:

  「不就是你手上的那個玩意嗎,當個織布梭子還像,就不知道能不能殺人了。」

  金小山冷笑一聲,道:

  「能不能殺人,你馬上就會知道。」

  大砍刀就在令狐甲的頭上旋轉,冷焰微流撩起「呼呼」嘯聲不斷,龍捲風般的直逼向氣定神閑而又挺立不動的金小山,而金小山的「閻王梭」仍然在旋轉著——

  也就在令狐甲雙手掄入平削中——

  更是在金小山背對令狐甲的時候,不料金小山突的一個騰空上躍,大砍刀就在他的雙足下方半尺處削過——

  這時場邊還有人只叫可惜呢,金小山突然厲聲喝道:

  「野龍爪!」

  令狐甲大砍刀才抽回中途,突然雙目一滯,就如同一個人突然被極光刺激得雙目一閉似的——

  「彭!」聲音並不大,但足以使令狐甲拋刀撫面狂叫不已的了!

  血,本來有它的特殊意義,但這時卻一文不值的從令狐甲的雙手指縫向外流!

  邊擦拭著「閻王梭」上面的血跡,金小山淡然的道:

  「也只是擊斷鼻樑,痛幾天就沒事了!」

  坐在椅子上的關金早高聲叫道:

  「好個潑皮,進得莊來你竟目無餘子的連傷我的人,可惡啊,快給我圍起來殺!」

  當真是一聲令下,個個爭先恐後,五把鋼刀兩隻銀槍交互輝映著冷焰碎芒,刹時已將金小山圍在中央。

  金小山淡然一笑,道:

  「關老爺子,你擺出這種場面來,完全一付要命架式,光景實在令小子想不通呀!」

  關金怒哼一聲,道:

  「混帳東西,你若想得通,也就不會連傷我的人而招惹來殺身之禍了。」

  金小山一聲冷笑,道:

  「生死未定數,老爺子言之未免過早了吧!」

  關金突然大喝一聲,道:

  「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一聲喝罵,也是一個命令,早見圍住金小山的七個護院武師中,三人揮刀自三個方向殺來——

  三把砍刀帶起的無形旋流刀聲,震波刺耳激蕩,在炫爍的成束刃芒波映中,形成一股逆流而劈向金小山。

  迎著正面一個揮刀武師,金小山右手「閻王梭」看似向前推送,不料就在他騰身而起的同時,「閻王梭」突然在他震腕後送中,寒星一點快如倒逝光年般的射向撲來的那名武師。

  快,快得難以令人想像,因為就在後面大漢的砍刀尚未劈下來的時候,金小山前面的那名武師,竟與後面的那個武師,不,還有另一武師,三人幾乎是同時拋刀撫面而不辨東西的狂嚎狂奔——

  血帶給他們痛苦的掙扎!

  血也令其餘的四個武師驚慌失措,因為他們幾曾見過一招之間與眨眼功夫,就是三個武功不弱的武師拋刀撫面狂號的。

  當然,那種厲烈的慘叫聲,也使得坐在椅子上「觀賞」著激烈拚鬥的關金,幾乎僵在椅子中。

  金小山右掌又托起「閻王梭」,「閻王梭」更像是具有生命似的在他的掌中陣陣旋轉不已——

  只見他高舉著旋動的「閻王梭」,突然向圍著他的四個武師施展個蒼鷹逗小雞架式,溜著地面一個大旋身,卻早已嚇得四個武師後退不迭,而「閻王梭」仍在他的右掌高舉著。

  哈哈一聲怪笑,金小山猛可裡躍起兩丈餘,空中斜翻,人已站在關金的面前。

  關金一怔,沉聲道:

  「你想幹什麼?」

  金小山冷冷的把那支極光揮灑的「閻王梭」橫托在二人之間,就在「閻王梭」抖旋又停中,他低聲道:

  「我想殺人,如果有必要的話,當然那是被逼的,不過我仍然未忘記我是幹什麼吃的,所以我忍下了,怎麼樣,生意還談不談?嗯!」

  望著金小山含威的獅目,關金心中在想,自己真的小看面前這小子,娘的老皮,他手上是個什麼玩意兒,怎會隨手一揮比箭還快的要人命。

  漲紅著紅臉如紫,關金僵窒的道:

  「你去吧,要談生意我自會找人去通知你的。」

  輕聲一笑,金小山道:

  「關老爺子,你終於開竅了!」

  邊自腰間抽出塊絨布擦拭了一下「閻王梭」,然後包起來掖在後腰,這才拍拍雙手笑道:

  「老爺子既然想通了,那好辦,小子我在鏢局等候你老的消息,這裡你也該早些為受傷的安排療傷了,如果我說的不錯,他們應該是傷在鼻樑上。」

  關金咬咬牙,道:

  「算你狠,今天我姓關的認栽!」

  金小山連連搖手,道:

  「老爺子怎的這般說話,一開始我就不願意比個什麼勁的武,全是老爺子的興致高,一心要看小子的布包,我是硬被逼上梁山上呀,再說如果要是一群強盜,只怕早已死傷一地了。」

  金小山可並未作吹牛姿態,連關金與另四個武師全相信他不是吹牛,一把似梭的兩頭尖銳鋒利物,前後左右皆能傷人的不入兵器譜的怪門兵刃,猶似穿梭在空中的飛梭,給人一種防不勝防且又無從防起的壓力。

  輕鬆的吹著口哨,金小山晃動雙肩,一搖三擺的走了,不過他人已到院牆大門口,又回過身來高聲,道:

  「誤了老爺子吃午飯,真是對不住!」

  關金突然暴喝一聲,道:

  「滾你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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