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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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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身就走回飯鋪,錢鳳道: 「你真的比個兒子還孝敬他!」 一溜的高臺階全是青石板鋪成的,臺階的兩邊種的可是一系列的山茶花不到兩丈高。 算不清一共登了幾階,金小山回頭看還真聽一跳,約摸著總已有三十多丈高吧。 往前看又是一溜的青石板臺階卻是往下彎,不遠處的山下麵,鋥亮燒釉的綠色在晨陽的照射下碎芒細絲而射入眼睛,仔細看下去,這所三進院的房舍,可真夠惹人眼紅的,沿著一道坡沿築起的圍牆,牆頂上也蓋著琉璃瓦,院內還有幾棵石榴樹,外圍繞著莊外面,翠綠的水竹成排栽,在這種大山裡還有這麼一所令人想也想不到的華麗巨宅,乖乖兒,不是住的將相他老親娘,准是住的皇帝老爺的大舅子。 關福領著金小山,邊走邊道: 「我們老爺喜靜,不善多說話,有什麼事總喜歡三言兩語的就敲定了,當然,最好他說一句你答一句——」 金小山點頭,道: 「老管家,這事我省得。」 正往前走著,突聽邊門處狗叫聲,聲音尖吭中早見一個壯漢雙手挽著皮帶,一端拴著凶犬,一共四隻,齜牙咧嘴的欲在金小山沖來。 關福沉聲喝道: 「拉走,別咬到客人了。」 金小山並未把四隻猛犬放在心上,一徑跟著關福進入圍牆那道大門,立刻就見個小小花園,一道山泉導引下來,正把院內沖了個小水潭,奇花異木帶著香味,小橋流水有如圖畫,光景是洞天福地,世外桃園嘛! 房舍並不高大但卻精細得出人意外,門窗橫樑,一色的棗紅擦的淨光發亮,光可鑒人。 正廳上正坐著一對老人家,女的喝茶端著細瓷碗,男的撫髯手中端著旱煙袋,細看他那支旱煙袋,正是瑪瑙嘴金煙鍋,裝煙絲的袋子上還掛著玉珮刻著壽寧圖。 兩個人全是錦緞衣裳,絲綢褲,見關福領著個小夥子走來,早指著一旁椅子,道: 「給客人端茶。」 關福立刻往後面一站,道: 「上面就是我家老爺。」 金小山忙上前見禮不迭,卻是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灰發老人連正眼也不看的,道: 「你就是在山前村子頭上開鏢局的人?」 金小山道: 「正是在下。」 老者裝著煙絲又道: 「聽說你們給一幫淘金客保了一趟鏢,還殺死一些土匪,這件事可是真的了?」 「是有這回事。」 老者這才對金小山細看一遍,緩緩搖頭,道: 「我還聽說你們的鏢局裡只有三個人,一對父子加上你是吧?」 金小山面無表情的道: 「是啊!」 老者望望坐在檀木桌另一邊的夫人,道: 「萬一被保送的東西有失,你們那個鏢局又拿什麼來賠人家的?」_ 金小山根本未曾想過這件事,突聽老者如此一說,還真的一怔,他獅目又眯,不卑不亢的道: 「什麼東西也沒有人命值銀子,老金礦村金記鏢局押送的鏢,是按行規押送的。」 老者逼問道: 「你們還有些什麼行規的?」 金小山道: 「鏢在人在,鏢失人亡,如此而已!」 老者突然冷笑一聲,道: 「荒年亂世,人命賤如草,說句不怕你見怪的話,我要你們保的鏢雖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卻也值上不少銀子,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 金小山道: 「老爺子既然不放心,我又見你這裡也有幾位護院,何不由自已人護送,一來可以放心,二來也省卻一筆押鏢費用,豈不是兩全其美。」 老者道: 「我本來是可以省卻這筆押鏢銀子的,只是我那個兄弟如今不在這裡,否則又怎會找上你們的,再說我這些護院武師怎能隨便離開的。」 金小山斜著屁股坐下來,道: 「老爺子要保什麼樣的鏢?」 老者道: 「一座金菩薩,雖說純金的整十斤,但製作精巧,刻畫細膩,神采脫俗超凡而又栩栩如生,算得是一件稀世奇寶中的寶物。」 金小山說: 「老爺子這麼說,那必定是件曠世奇珍,但不知要把此物送往何處?」 老者道: 「九朝京都的洛陽城。」 金小山輕鬆的道: 「不知貴府可有人同行的?」 老者搖頭,道: 「我這裡不去人,你們若把東西送到,收據帶回來就成了。」 金小山一直記著關福的話,要乾脆,如今一切他已明白,已無必要坐在這裡閑磨牙,遂起身抱拳,道: 「事情已明白,小子這就要回去同我大叔商量,一經敲定,立刻來向老爺子回話。」 老者並未起身,只伸手一讓,道: 「你好走!」 金小山心裡對這老者著實的不是滋味,人往外莊走,口閉的可緊,而心中正暗自的罵: 「你娘的什麼東西,當真是有錢的王八大老爺,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 關福直把金小山送到那條青石板鋪的山道盡頭,才打個哈哈,道: 「小兄弟,我不送你了,回去一經商定就來回信。」 金小山點頭,道: 「頂多過午的時候我就會再來的。」 金小山趕回茅屋的時候,正看到錢鳳在侍候大叔吃藥,水二也在一旁侍立者。 水行雲把吃了一半的藥停下來,問道: 「怎麼樣了?」 金小山忙上前道: 「姓關的要送一座金菩薩到洛陽,他卻又不放心我們能不能送得到,所以我趕回來問大叔呢。」 水行雲道: 「什麼樣的金菩薩?」 金小山道: 「姓關的說,那菩薩重十斤,十斤純金價不多,但上面打造的工夫可十分細膩,是個稀世寶貝呢!」 水行雲幾乎把手中藥碗跌落地上—— 他睜著一雙豹目直視遠處,光景是一副茫茫然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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