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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金小山搓搓手,道:

  「我大叔說了,保銀一趟一百兩。」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還有我的人呢?」

  有些赧然的樣子,金小山道:

  「不要錢。」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好,你回去收拾收拾,我要即刻起程。」

  金小山忙又道:

  「不過在走之前,你得把金砂銀子全數交出來由我們帶著,當然我大叔也說了,上面加上封條,一準送到地頭上交割清楚,完了我們還得要回執的。」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你這位大叔倒是行家,不過我既同你在一起,就用不到什麼交割手續,還是一齊上路吧!」

  金小山忙又道:

  「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為一談,再說不依規矩不成方圓,既保你銀子金砂,搭配著也把你送到地頭上,手續方面總得辦理妥善,免得到了地頭上大家扯不清。」

  「桃花娘子」方小玉冷然道:

  「好嘛,我這裡要乾脆,你們卻是窮囉嗦。」

  邊起身提著包袱,對一旁的小五子道:

  「把我的馬牽出來,準備著算好房飯銀子我就走了。」

  小五子忙往後院走,金小山已領著方小玉走出錢家飯鋪直往不遠處的茅草房走去。

  錢掌櫃望望董五爺,道:

  「五爺,以你看他們這一老一少的,就能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強盜砍殺嗎?」

  董五爺道: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剛才我見那姓金的小子巧妙的躲過那女子一陣刀劈,可知那小子是有一肚皮的真本事,旁的不說,你我就沒有那種扛著幾十斤重的死狼恁般輕鬆的跳躍閃躲。」

  矮胖掌櫃的又道:

  「五爺你別忘了,能狼不敵眾犬,好漢架不住人多,不論哪一般土匪,都是好幾十人,也有上百的,他們也只是三個人,我看一準凶多吉少。」

  錢鳳站在店門口道:

  「他們真的要走了,金小山扶著他大叔騎上驢背了呢!」

  矮胖的錢掌櫃與董五爺小五子走到門口,早見金小山快步過來向小五子要了一些吃的包好,這才牽著方小玉的馬走向茅屋。

  錢鳳低聲道:

  「方小玉的包袱真的掛在驢背上由金小山大叔帶著呢。」

  董五爺歎口氣,道:

  「他們這一走,我那兄長幾條人命的事,叫我去哪兒查喲!」

  錢掌櫃道:

  「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且看他們這一趟鏢保的如何,也許就在他們的行動中,我們可以窺知一點線索出來也說不定呢!」

  一匹馬,馬上端坐著美麗的「桃花娘子」方小玉。

  一匹小叫驢,驢背上當然是水行雲。

  水行雲仍然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他連抬頭看著四周的山川風景的心情也沒有,搖晃著白花花的腦袋,雙眼皮合得可緊著呢!

  如果說誰有精神,大概只有金小山了,因為「金記鏢局」才開張不到三天,已經有生意上門來。

  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大叔臨走說的一句話:

  「鏢在人在,鏢失人亡,這是鏢行的規矩。」

  只要想到大叔這句話,走在小叫驢前的金小山,總是會回頭看看驢背後掛的包袱,那可是上千兩銀子的金砂,再說大叔懷裡還有幾張莊票呢!全都是方小玉的,如果明敞著過五老峰,只怕免不了一場廝殺。

  於是金小山又摸摸腰上插的布包,布包中的「閻王梭」似在跳動呢——

  於是金小山更想到如果碰上「坐山虎」張耀,那才是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但不知那個使鏈子錐的傢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坐山虎」張耀。

  不過金小山絕對想不到水行雲為什麼要開設那麼一家難登大雅之堂的鏢局來,其實只要「坐山虎」張耀不洗手改行,只要他姓張的還是在這金沙河附近活動,那麼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會比開一家鏢局更能使「坐山虎」張耀自動找上門來的,因為姓張的絕對想不到金小山就是為找他報仇而遠來老金礦村的。

  不過這時候水行雲心中也在琢磨,自己如今病了變了樣走了形,不似叱吒風雲的大魔頭「閻王梭」水行雲了,更何況歐陽亮與方小玉這些後生小輩,頂多他們只是聽人提起過武林中當年有個「閻王梭」,什麼樣的人大概他們絕未見過。

  至於董金元幾人的被殺害,水行雲絕不相信是半路上碰到強盜,因為那地方距離老金礦村太近,而土匪只要守住要道,就不怕有金砂漏走,他們又何必深入到金沙河來做案?

  當然最大的嫌疑還是歐陽亮與方小玉這對夫妻,這趟上川之行,正就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至於馬上的「桃花娘子」方小玉所想的,卻又是一回事,因為她丈夫是被土匪打落馬下擒入山裡的,這趟找來助拳的,總得想個辦法把丈夫救出來,至於保鏢?哼,保他娘的鬼鏢,救人才要緊呢!

  原來她在老金礦村說的話,還真的是半真半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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