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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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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山忙笑道:「大叔說是哪裡話,如今我無依你無靠,兩個無依靠的扭結在一起變得我有依你有靠,不是正好嗎!」 緩緩拍著金小山肩頭,水行雲道:「如果大叔說我跟你去找仇家,小子,你會不會覺著我老人家成了你的累贅?」 金小山端莊面臉,道:「大叔你這是什麼話,小子不是說過嗎,我們爺兒倆在一起,才會彼此有依靠啊!」 金小山的話早令水行雲連連點頭,道:「看來你請出至誠,是個有良心的人,世上凡有良心的人就必定有出息,好,大叔這輩子算是跟定你小子了。」 就在這天晚上,金小山侍候著水行雲睡下後,他就坐在水行雲床邊,道:「大叔,剛才我也琢磨了一下子,三兩天的我們就上路,只是大叔的身子骨不能長途跋涉,所以……」 水行雲急的坐直身子,怒道:「好哇,小子,你原來說話好聽是騙人的呀?我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不能走長途,你就想藉故撇下我呀,好小子,看我饒得了你!」 金小山急急援手,道:「大叔,你別誤會可也別急躁,你老總得要我把話說完再發脾氣呀!」 水行雲怒道: 「說到最後還不是要撇下我老頭子呀!」 金小山忙道: 「紮根就沒有這回事。」 「不是你說我老人家不能長途跋涉嗎?」 金小山笑道: 不錯,我是這麼說的,只是我下面還有話要說呀!」 水行雲道: 「好,你就乾淨俐落的說個痛快吧,只有一件事,你小子可得搞清楚,想撇下我老頭子拍屁股一走了之,那可是你小子在作夢。 金小山笑道:「是這樣的,小子是想你老人家絕不能長途跋涉的跟著跑,眼下裡小子存了少銀子,趕明日一早我再去重陽鎮上去,看看有合適的牲口買一頭牽回來給大叔騎著代步,大叔你覺著怎麼樣?」 水行雲忽的呵呵笑,道:「真有你的,好小子說話大喘氣,鉤起老人家胃口了,哈……」 金小山也跟著笑道:「大叔冤枉小子了。」 水行雲似是精神一振,這才緩緩坐直身子,道:「其實在這裡住,大叔也習慣了。山明而明得令人舒暢,水秀而秀得我老人家直想往裡面跳,能在這兒頤養天年,天下大概沒有幾個人能攤得到,再加上常吃你打回來的野食,著實過的不賴。」 金小山忙道:「只等小子報了仇,一定回到此地來奉養你老人家的。」 輕輕搖搖頭,水行雲道:「只怕沒那麼好日子過了啊!」 金小山如何懂得水行雲的話,他還以為大叔是杞人憂天呢,早微笑道: 「這沒什麼嘛,『坐山虎』張耀一除,小子的大仇也報了,那時候就是我們爺倆重回北斗峰下過太平日子的時候了,這會有什麼難的。」 水行雲一歎,道: 「是那只『閻王梭』啊,小子,你會知道的。」 伸手摸摸腰上插的『閻王梭』,金小山面露迷惘,但他卻沒有再問,因為在他的心中,已領略到『閻王梭』的威力與奧妙,那足以對付「坐山虎」張耀,但他卻想不到『閻王梭』會給他引來更兇猛的對頭。 前面、水行雲已踩著腳石過了山溪,後面,金小山卻仍然站在茅草屋後面的兩座墳前面。 金小山彎腰撫摸著長滿一層短草的墳,喃喃的 「小小,我這是去找仇人的,你若有靈,那就早一天引我找到姓張的。」 邊又緩緩的繞著兩座墳走了一圈,這才一咬牙,回身向已過山溪的水行雲追去。 金小山與水行雲二人二進重陽鎮,一路又來到那家飯店,夥計一見還真的一愣,笑道: 「你還活著呀!」 水行雲手杖幾乎敲在夥計頭上,罵道: 「你娘的,是怎說話的!」 那夥計躲的快,忙一臉滑稽的笑道: 「老大爺,你別生氣嘛,這是有原因的呀!」 水行雲怒道: 「什麼原因?」 夥計邊把二人店往內讓,邊笑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兒不是有個老郎中嗎?」 水行雲問道: 「可就是那個見銀子才看病的狗娘養的老郎中?」 夥計點頭,道: 「對對對,重陽鎮上也只有他一個看病的。」 水行雲已坐下來,手杖靠在桌子邊,道: 「老郎中他說了什麼?」 夥計呵呵一笑,忽然低聲哈腰的對水行雲道: 「記得三年前你老病困在我們店裡嗎?哪個老郎中曾給你老看過病,他出來對我們掌櫃的說,你老也只能再活三兩月的,像你那一身癆病就快病入膏肓了,如今不但你老三個月未死,且已快三年了,卻是你老越活越歡適,只此一點,可知老郎中口出不實。」 水行雲嘿嘿笑道: 「夥計,你幾曾見過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一頓能吃一隻雞的?老郎中他是在放屁,不定他會死在我老人家前面的,你等著瞧吧。」 金小山早笑對夥計,道: 「別盡在這惹我大叔不高興,快先給我大叔燉只肥母雞,再給我攤上兩隻油酥大餅,醬牛肉片薄一點來上一斤, 小米稀飯一缽子,吃完了我還得趕著辦事呢。」 夥計忙著朝後走,掌櫃的手托旱煙袋走過來,笑道:「看你小哥提著包袱挑著行李,可是要出遠門?」 金小山一抱拳,道: 「是要出遠門,而目也有件事情托你掌櫃的辦一辦。」 拉過一張凳子坐下來,掌櫃的笑問: 「小哥你說吧,要辦什麼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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