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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山一怔,道:

  「老爺子,你我同是落難人,能幫你的力量,小子全施出來了,眼下我還得趕著上路呢。」

  老者怒道:

  「你上路我怎辦,嗯?」

  期期艾艾的,半晌,金小山道:

  「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好心人來幫助老爺子的,」

  「呸!」老頭子沉聲道:

  「至少眼下沒有人來拉我老頭子一把。」邊指著房外面,又接道:「他們全不能算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半個人,因為他們虛披了一張人皮,沒聽人說嗎,人心是肉做的,他們的心全是石頭做的,所以我老頭子說他們只能算是半個人。」

  金小山道:

  「老爺子,這也難怪,人家也是將本求利呀!」

  老者怒指金小山道:

  「好小子,你在同情肚皮大的,反倒派我這肚皮癟的老頭子的不是,可惡!」

  金小山啼笑皆非,道:

  「你老誤會了,要是沒有別的事,小子這就要走了。」

  老者一聽更怒,道:

  「你走了,我老頭子怎麼辦?」

  金小山道:

  「聽店裡夥計所說,老爺子懷了個玩意兒,何不當了應急,須知命要緊哪。」

  老者冷哼一聲,邊自懷中摸出一個布包來。

  那布包是個綠色絨布包。

  絨布包約一尺長。

  老者不立即打開來,卻對一旁呆呆出神的金小山道:「小夥子,有句話你大概沒聽說過吧?」

  金小山溱近炕邊,道:

  「老爺子,你指教。」

  老者托著手中絨布包,道:

  「秀才餓死不賣書,壯士窮死不賣劍。」

  金小山幾乎笑出來,道:

  「老爺子,你手上是什麼,小子看來,他既非是書,也非是劍,不知老爺子何出此言?」

  老者冷笑著打開手上絨布包來——

  刹那間,灰暗的客房中一片極光出現,一個銀光銀芒畢露的怪東西就在老者手中閃耀不停。

  金小山見老者手中之物,兩端精芒閃閃而頭如槍頭,中間呈扁平橢圓狀,一根手環,連著一條細鋼鏈子,繞纏在中空處,望之一如織布梭子,不由得一笑,道:

  「老爺子,這是什麼玩意兒?」

  老者面無表情的道:

  「要命的玩意兒。」

  金小山一怔,道:

  「安能殺人?」

  老者卻自言自語道:

  「梭非梭卻似核,穿梭槍林刀劍中。」

  沉滯中,老者望著金小山道:

  「小夥子,可願跟我老共子學勻這飛梭絕技?」他不等金小山回答,當即又道:「當一個人的機遇來的時候,那也只是眨眼之間的事,一旦機遇消失,必將會終生遺憾。」

  金小山用一思忖,當即道:

  「就算我想跟老爺子學這飛梭絕技,那也得等小子回老家一趟,我總得把我的不幸遭遇稟告回去以後,才能跟老爺子學武呢。」

  老者一聽,冷然道:

  「迂腐無知,複可憐,你去吧,我不再攔你了。」邊匆匆的把銀梭收起來,歪身又睡下去,雙目一閉,不再看金小山一眼。

  金小山取出一兩銀子放在老者身邊,道:

  「這裡我送給你一兩銀子,不成敬意,我走了。」

  不料老者未再開眼,只在金小山人快走出門的時候,卻自語的道:

  「牛兒不吃谷,不能強按頭,無可奈何!」

  走了,金小山匆匆的走出這家客店,他腰裡幄著個大饅頭,手上拎著一把砍柴刀,朝北直往大山裡走去。

  山高路遠,他知道要趕到老家,少說也得走上六七天,而且前五天全是走山路,後幾天那得過黃河往北走高原,腰纏不過數兩銀子,一天啃上兩個饅頭,應該可以走到地頭上了。

  春風澹蕩而萬里無雲,金小山走在山道中,難免時而垂淚,想起不久前南遷的時候,自己尚一個擔子挑著東西,妻子林小小背著小兒子,一路歡笑著南來,如今卻白雲蒼狗而鏡花水月,未來的美夢成空,卻又得把這令人心碎的不幸消息帶回老家——

  一路盡在山道上走,前面正是黑松嶺,金小山尚未走到半山腰,突然間一聲吼叫,早從樹林中沖出五個壯漢,金小山見五人來勢洶洶,早拔出砍柴刀來橫在胸前。

  五個壯漢見金小山擺出一副拼殺模樣,其中一人舉刀一拍金小山,道:

  「往哪去的?」

  金小山見這人絡腮鬍子青蛙嘴,酒糟鼻子大眼珠,手上尖頭刀閃閃光亮,露出一副吃人樣,遂道:

  「小子混不下去了,這是回老家去的,各位高抬貴手讓讓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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