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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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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秋離道:「美色當前,秀色可餐,饞就饞吧!」 忽然象想起了什麼,梅瑤萍低喟道:「對了,秋離,你剛;才說女人的呼吸象什麼?」秋離道:「吐氣如蘭,幽馨溫香,就象你……」梅瑤萍有些艱澀地苦笑道:「我聽了這兩句話,突然想到,假如我這次中了丘達的柳葉飛刀而治不好的話,恐怕早就連氣也無法吐了,那你現在又到何處去尋找說這兩句貧嘴的對象?」也不禁想之猶有餘悸,秋離忙道:「好端端的不要說這些:話,瑤萍你已經醫好傷了,還『假如』那些不祥的事情做什1麼?況且你的生相亦非天折之狀,便是受創再重也死不了的,記著,吉人自有天相,再經艱危,也是有驚無險的。」 鳳眼兒一眨,梅瑤萍道:「你那麼伯我死呀?」秋離正色道:「你心裡清楚,何必多此一問?」嫣然一笑,梅瑤萍道:「我喜歡多聽幾遍你說多麼捨不得我。」 哧哧笑了,秋離道:「很好,以後日子長著,有你聽膩味了的時候。」 梅瑤萍正待再說什麼,隔室,已驀地傳來馬標那嘶啞的叫聲:「兄弟,兄弟呀,別再光顧親熱啦,你出來看看,籬笆外頭是些什麼人來啦?」扮了個鬼臉,秋離悄聲道:「老大在吃喝了,瑤萍,我出去看看,待會那房東的老婆送早飯來的時候,你先吃,我盡會抽空來陪你。」 輕輕點頭,梅瑤萍笑道:「快去吧,反正——沒事記著到我這兒來就行——」隔室馬標的嗓門又拉開了:「咦?兄弟,秋兄弟,你出來了沒有?怎的還看不見人?」沒好氣的,秋離一迭迭答應著啟門而出,他進了自己與馬標合住的房間裡,在一張靠窗可以眺望房外風光的竹榻上,馬標正托下巴在窗檻上朝外觀望,他斜眼瞥及秋離進來,急忙「噓」了一聲,低促地道:「小子,你他媽的怎的搞了這久才來?梅姑娘在喂你吃奶嗎?」臉一紅,秋離啼笑皆非地道:「別開玩笑——」匆匆招手,馬標壓著嗓門道:「別提了——快過來看看,他們已經走近啦!」 有些詫異地,秋離道:「誰快走近了?」一瞪眼,馬標低吼:「你自己過來看看呀!」 秋離無可奈何地走近窗前,目光自撐起的視窗投出,穿過竹籬隙縫,恩,可不是,在小溪側面的那條土路上,正有四人四騎,指手畫腳地緩緩朝這邊行來,只要一打眼,便能看出這四位仁兄全都是江湖人物,而且,他們所要來的目標,亦好象正是這裡呢! 帶了三分懷疑,兩分迷惑,秋離喃喃地道:「同道朋友,他們到這荒村野地來做什麼?看樣子,他們還正是朝我們住的房子來……」眯著眼睛瞧,馬標小聲道:「你認識不?」搖搖頭,秋離道:「面生得很,一個也未見過,大哥,你呢?」舔舔嘴巴,馬標道:「不認識。」 轉身,秋離隨手抓了件灰綢長衫披在肩上,藉此掩遮他那襲純黑色勁裝,他未紮頭巾,濃黑的頭髮便束結在頭頂,用一根黑絲帶系著,現在,他看上去十分淳樸而平實,似一個本本分分的尋常後生一樣,看不出一點那種獨霸江湖的彪悍之氣來,除了他眉宇之間,還隱隱透著一股子英武不凡之概。 馬標瞧著他,道:「你要出去?」 點點頭,秋離道:「這些人八成是要到此處來,現在房東不在,我們就是屋主,總得有個人出去招呼,是麼?」笑了笑,他又道:「而你不能去,梅瑤萍更不能走動,,除了我出面之外,便沒有別人了,打扮得土氣點,也免得叫人扎眼,江湖上的朋友們大多容易動疑心,我們不願意在如今找麻煩上身。」 馬標按了按早已接合了的肋骨,嘀咕道:「說的不錯,最好打發他們上道,我不喜歡有人打擾,傷處有時候仍在隱隱作痛哩……」秋離道:「當然我會打發他們的。」 說著,他轉身快步離開,剛剛走到客堂,籬門外,已傳來幾聲馬嘶,有人拍著竹門,一個沙沙的嗓音叫道:「喂,裡頭有人沒有,快開門……」答應著,秋離推開那兩扇客堂的剝落紅門,跨過門檻,故意遲遲疑疑地站住問:「你是誰呀?找哪一個?我爹和我大哥全上山打獵去啦,只有我嫂子與我在家裡,我嫂子還生著病哩……」拍門的是個滿臉橫肉,粗裡粗氣的壯漢,他穿著一身厚厚的灰袍,形色十分粗野地叱呼:「混小子,你先開門再說,外頭又凍又冷,就叫我們站著說話麼?你們這裡待客也不是這種待法呀!」 磨磨蹭蹭地朝前走,秋離仍然擺出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道:「你們到底要找誰嘛?我們姓金,好象一直沒有遇過你們這樣的親友呢……」那壯漢怒道:「他娘的,你不會先開門?還要嘮叨多久?」畏畏縮縮地上前將竹門啟開,秋離袖著雙手站在門邊,他十分委屈地道:「門開了,老爺……」回過身,壯漢向一個年約六旬,面容瘦削冷峻的灰袍人恭謹地道:「師祖,且請師祖入內暫歇。」 如電的雙目銳利地向四周一掃,老人鼻孔中冷淡地「呢」了一聲,然後,他舉步便朝院中走進——慌忙伸手攔阻,秋離急叫:「慢著慢著,這位老丈你慢點闖,此處乃是我家的私產宅,有什麼事不妨向我明說,又怎能不經主人同意便亂朝裡撞?」老人「呸」了一聲,厲聲道:「拿開你的髒手!」 壯漢一把抓著秋離的前襟,猛地一記「扣腿」,秋離也不反抗,任他將自己摔了個屁股蹲! 獰笑一聲,壯漢道:「娘的,你個小鬼崽子活得不耐煩了?朝著我們『太蒼派』的師祖動手動腳的?若非看你是個胎毛未脫的小猢猻,大爺不活拆了你才怪!」 後面,另一個方面大耳,臉色鐵青的中年人在此刻皺了皺眉,威嚴又雍容地道:「夠了,李斌,我們還要租人家的房子呢。」 叫李斌的壯漢立即垂手退到一邊,謅笑道:「是,掌門師伯,但這小子也太不開眼……」哼了哼,那位「太蒼派」的掌門人理也不理地隨在前行老人之後進入客堂,另一個肥胖禿頂的人物拍了拍李斌肩頭,笑道:「小子,掌門人心情不佳,你還是少替他惹麻煩的好。」 李斌連忙低聲道:「晚輩省得,四師叔。」 地下,秋離一邊裝成那種又委屈、又窩囊的樣子爬了起來,心裡卻反而高興萬分,是「太蒼派」,「髯虎」何大器原屬的宗派,也是被同門篡位奪權廢了他內功的宗派,秋離答允過要協助何大器重振門規,討逆正名的,而且他已打算就在這次回去之後便要展開行動了,卻萬萬想不到此時此景此地,「太蒼派」的一干叛徒們竟然自投羅網跑來了這裡,無可置疑的,那瘦削冷峻的老人便是「太蒼派」如今輩份最高的那位師叔了,而那臉色鐵青,長得方面大耳的中年角色則定是原來的「太蒼派」的大掌門二師弟,現在卻竟然休猴而冠,自行升格做起「太蒼派」掌門人來了。還有那個眸子,極可能便是「太蒼派」舊掌門人的四師弟——秋離知道「太蒼派」在何大器這一輩,一共只有五個人,以何大器為首——.叫李斌的壯漢,依他的稱呼推斷,大約是他們的師徒,恐怕為舊掌門人三師弟的徒兒……秋離暗自興奮,這下,他曉得可以大大的替自己省下不少力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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