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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灰衣人忽然閉上眼,嘴巴也緊緊合著,他合得那樣緊密,以至令人想到恐怕要用鐵鍬才能給他將嘴巴撬開!

  燕鐵衣笑笑道:「何必做出這個樣子來呢?朋友。」

  灰衣人表情僵木,眼嘴緊閉,一點反應也沒有。

  燕鐵衣低沉的道:「你這是告訴我——你不會回答我任何問題,是這個意思麼?」

  仍然毫無反應,灰衣人似是變得又聾又啞了。

  燕鐵衣輕輕的道:「如果你因為搬出這樣的姿態而能超然物外,忘卻自我,那麼,你可以不必回答我所問你的話。否則,你的意志若仍與你的肉體不能分割,你還是光棍點的好,我對於強迫人家說話這方面,可以大言不慚的講乃是很有火候的,甚至可以稱為一等一的高手,——但只要你忍受得住身軀上的折磨,我就拿你沒法子——。」

  笑笑,他又道:「不過,很多人是忍受不住的。」

  燕鐵衣道:「你真想試上一試?」

  灰衣人在咬牙了,兩邊的腮幫子各自鼓起一條肌肉的緊扯痕跡的,他宛似準備接受刑罰!

  燕鐵衣輕細的道:「朋友,你這副臭皮囊,你捨得任它被人糟蹋?」

  灰衣人不響。

  燕鐵衣靠近了點,道:「你可要搞清楚,人的身體只有一具,若是遭到損毀,便沒有法子可以再行配製了,而且,我這損毀人體的方法與過程乃是十分痛苦的呢……」

  顫抖了一下,灰衣人的汗水更淌得急了。

  燕鐵衣的語調也逐漸轉為生硬:「還要堅持?」

  灰衣人又抖了抖,眼皮子也在不停跳動!

  抵在對方咽喉上的劍鞘稍稍一松,燕鐵衣微笑道:「充英雄不是像你這樣充的,朋友,這是一種蠢昧的好強意識,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合作不?」

  似乎牙關咬得更緊了,灰衣人硬生生的挺著不哼。

  燕鐵衣點點頭,道:「這可是你自找——我已很久不親自動手逼人說話了,我憎厭這樣的行為,但無可否認的,這卻是眼前唯一有效達到目的的方法!」

  滿臉的油汗浸沾在那張僵硬面孔的紋褶之中,而紋褶也是抖動的,隨著表皮的抽扯,汗水使往脖頸裡流淌了,灰衣人仍咬牙不響……。

  燕鐵衣猛的將按在灰衣人咽喉間的劍鞘移開,反兜在灰衣人的下頷上,就在灰衣人方待掙扎的瞬息裡,他已抖腕將灰衣人摔了個大馬爬!

  摔得昏天黑地,金星並繞的灰衣人尚未及喘過氣來,兜在他頷下的劍鞘又」呼」的反抬,一下子把他倒翻過去,而他背脊方才沾地,卻又像先前一樣再次翻了個筋斗狼狽跌成一堆!

  一腳踩在灰衣人的背上,燕鐵衣倒掉劍鞘,又准又狠的斜側著以鞘端戳下,於是「嗷」的一聲淒顫慘叫夾雜在一響骨骼的清脆斷裂聲裡,灰衣人的一根肋骨業已被劍鞘尖端硬生生戳斷!

  燕鐵衣圓圓的面龐上是一種可愛的、溫柔的笑容,但他的動作意韻卻與他的笑容全不相配,他毫不憐憫,更不遲疑,劍鞘第二次又猛戳下去!

  「哇……」

  叫聲有如獸嗥——一頭傷了的野獸的嚎號,令人有些毛髮悚然的感覺,總在耳裡,像能絞腸剖心,灰衣人的第二根肋骨又斷了!

  燕鐵衣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做著什麼事一樣,劍鞘一抬,又待往下搗落——。

  灰衣人一頭一臉的泥灰,口鼻間也全是灰土,他用牙齒啃著地面,突然昂起頭來嘶啞又慘厲的吼叫:「住手……住手……」

  燕鐵衣的劍鞘半懸,冷然道:「你同意合作了?」

  灰衣人痛苦的歪曲著面孔,黏糊糊的口涎合著泥土染汙得他滿嘴黑穢,顫抖著大叫:「燕鐵衣……你殺了我吧……你是有種有血性的,你就乾脆一刀殺了我……」

  燕鐵衣搖搖頭道:「不想你仍然執迷不悟——。」

  劍鞘那半圓的,堅硬的尖端,再落「克察」一聲,灰衣人的肋骨又斷一根,他的號叫聲頓時便像殺豬一樣「嗷」「嗷」的嚎得能叫人全身起疙瘩!

  燕鐵衣平靜的道:「朋友,這才只是開始,離你洩氣的終點還有一段路途呢!」

  灰衣人全身痙攣著,他用力吸氣,臉色青白的呻吟:「好……好……我說………我說……」

  「嗯」了一聲,燕鐵衣道:「這才是識時務,如果你早一點開竅,又何必吃這些苦頭?你該曉得,這可是你逼得我這樣做的……」

  抽搐了一下,灰衣人咬著牙,「嘶」「嘶」呼吸,兩隻眼珠子全像要突出眼眶……

  於是,燕鐵衣好整以暇的道:「最近,『青龍社』發生了一連串的意外,這些意外組合起來便是一片血腥,而且是被人有計劃的造成災難,易言之,即是有人隱在暗地裡對『青龍社』施以打擊與殺戮,你,是否便乃其中的一份子?」

  灰衣人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我是……」

  燕鐵衣籲了口氣,道:「你們是一個集團麼?」

  灰衣人沙啞的道:「不錯。」

  燕鐵衣柔聲問:「有多少人了?」

  抖動著灰衣人聲音細弱:「五個……」

  燕鐵衣緊迫的道:「誰是首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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