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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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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君子之爭 稍微猶豫了一下,商寶桐正要回答,站在他身邊,一直不曾開過口的「銀面員才」江哲甫有了意見,以一種不怎麼友善的語氣道: 「大師兄,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也沒有責任為某些外人提供去向線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決與任霜白的眼前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商寶桐回頭看了他這位二師弟一眼,沉沉的道: 「你是這麼認為麼?」 江哲甫道: 「任霜白是我們的對頭,大師兄,我們沒有理由幫對頭的忙,既使幫了忙,他也不會生絲毫感念之心!」 任霜白接口道: 「江先生,你錯了,如蒙賜告鐘姑娘下落,我不但承情之至,更且銘感五內,鐘姑娘的安危,于我意義重大,其中不止牽涉到我的信諾,亦關係到私人之間的情誼。」 哼了哼,江哲甫道: 「這是你的事!」 任霜白忍耐著道: 「江先生,貴派與我的過節,為榮辱顏面之爭,總須了斷,鐘姑娘現下的去處,事關生死,和你我雙方的糾葛純屬二端,不能混為一談,設若各位知而不告,豈非有悖仁義之道、違背貴派立身處世的原則?」 江哲甫怒道: 「任霜白,你少拿這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壓我,我只知道辦該辦的事,其他一概與我無干!」 這時,商寶桐開口了: 「老二,那位鐘姑娘,與你有仇?」 愣了一下,江哲甫道: 「我以前根本不認得她,何來恩怨可言?」 商寶恫又道: 「那麼,你對她懷有成見?」 江哲甫啼笑皆非的道: 「大師兄說到哪裡去了?既然素昧生平,怎麼會有成見?」 商寶桐冷然道: 「這就是了,不曾結仇,又無成見,為什麼忍見她被人強擄而去,卻不願稍施援手,假如你錯開此地,遇上同樣情況,亦是這般冷漠麻木麼?」 江哲甫忙道: 「當然不會,本派門規,便列有扶弱濟危的這一條!」 商寶桐板著臉道: 「而只因那位鐘姑娘和任霜白有一層淵源便可以等閒視之、甚至袖手不顧?」 江哲甫一時語塞,只期期艾艾的道: 「這個……呃,大師兄,這有點不同……」 商寶桐道: 「什麼不同?鐘姑娘沒有砸過我們招牌、踢過我們門頭,她同本派無仇無怨,就和人間世任何一個遭受險難欺淩的弱女子相偌,我們為什麼不幫她一把?吝嗇到連一句訊息都苛於傳遞的程度,還談什麼仁恕忠義?老二,你該感到慚愧!」 江哲甫銀盤似的一張大臉上不禁一陣紅、一陣白的十分難堪: 「大師兄,我只是認為,但凡與任霜白有干係的人,我們就要少搭理……」 商寶桐形容嚴肅的道: 「我們和任霜白的糾紛是一碼事,那位鐘姑娘與任霜白的交往又是另一碼事,不能因為和任霜白的怨隙而危害及一個無辜者的生命,那不是我們的立場,亦非本派門規所允許!」 抹一把額頭的汗水,江哲甫只有垂手聽訓: 「是,大師兄教訓得是,一切全憑大師兄作主!」 任霜白趨前一步,微微躬身: 「大掌門,多謝仗義執言……」 商寶桐笑笑,道: 「既然標榜名門正派,就該拿出一點名門正派的表現來,否則,豈不叫人笑話表裡不一,掛羊頭賣狗肉?老弟台亦無須客氣了。」 任霜白正色道: 「是大掌門成全。」 商寶桐清清嗓子,道: 「老弟台,你和『鬼馬幫』也有梁子?」 歎了口氣,任霜白道: 「在下和『鬼馬幫』倒沒有瓜葛,有梁子的是鐘姑娘兄妹倆,鐘姑娘的兄長鐘去尋原屬該幫首要之一,只因幫內派系傾軋形成分裂,在各為其主的情勢下終起內訌,不幸的是鐘氏兄妹這邊落敗,被另一方人馬篡權奪位,鐘氏兄妹不事二主,誓死不屈.續又遭至對方追殺,鐘去尋以命殉義,臨終之時,我正在當場……鐘姑娘自此孑然一身,再無親故,照顧她、疼惜她,乃我當仁不讓的責任……」 商寶桐甚為同情的道: 「原來是這麼一段過往,『鬼馬幫』鬧內訌的事我亦有所聞問,卻未想到與老弟台你也有些牽扯,老弟台扶危濟難、慨施援手。行俠仗義之風,可敬可佩!」 任霜白坦白的道: 「大掌門謬譽,在下愧不敢當,鐘姑娘之兄鐘去尋,對在下尚有續命療傷之恩,餘生所賜,豈敢或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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