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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二十三、舊人新恨 毒手仁心

  猛劄站住沒有繼續攻上,那虯髯大漢迷惑的望著寒山重,他心裡正在七上八上,是的,圍襲寒山重的那些人呢?那些響噹噹的好漢們呢?都到哪裡去了?寒山重又如何有機會站到這裡來?

  撇撇嘴角,寒山重冷漠的道:「在找你那些朋友?不用找了,他們都已到一個永無憂慮的極樂之境去等你去了,很快的,你也會跟著去,別讓你的朋友埋怨等得太久了。」

  那虯髯大漢愣了一會,又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驚叫道:「什麼?你……你是說他們都死了?河魔金易,玄月四鷹,大扁擔,蒼山七翼……都死了?你一個人解決了他們?」

  寒山重陰沉的一笑,道:「寒山重一個人宰過比這些更多、更卑鄙的無膽匪類。」

  虯髯大漢如被雷殛般踉蹌退後一步,張大著嘴巴,目光已隱約看到一例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看到那些灑濺得斑斑駁駁的血跡!

  猛劄呵呵大笑,指著他的對手道:「漢狗,你放心,由紅獅專門服侍你上道,用不著再麻煩寒兄了。」

  這位仁兄一聲「漢狗」,叫得寒山重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寒山重道:「朋友,報上你的萬兒。」

  虯髯大漢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的道:「蝟子莊地支堂總執事八掌蜘蛛祝曉光。」

  寒山重笑了笑,道:「你們蝟子莊好象老與姓寒的過不去,幾次三番尋姓寒的麻煩,哦,蝟子莊也太過份了。」

  說到這裡,寒山重面色一沉,緩緩地道:「祝曉光,你放心去吧,摘了你的腦袋,姓寒的會親自到涓子莊一行,那時,將有許多人到陰曹伴著你了。」

  虯髯大漢一哆嗦,惶急的道:「不,寒山……寒大當家,不,在下此次出來,莊裡上上下下誰也不知道,這完全是在下自己的主意,怪不得莊裡……」

  寒山重「嗤」了一聲,道:「金易許了你多少財寶,使得你連一條老命也豁上了?」

  呆了一呆。虯髯大漢又吞了口唾液,吶吶的道:「他……他答應事成之後,將你們得到的寶物折合……折合七千兩黃金分予在下……」

  寒山重哼了哼,道:「金易如何知道我們來此尋寶?又如何知道我們一定可以尋到?」

  虯髯大漢猶豫著,空白一口口的咽著唾液,寒山重踏前一步,凶厲的道:「說呀,朋友,你的膽量呢?」

  嚇得全身一震,虯髯大漢忙道:「是,是,在下說……」

  他擦了一把冷汗,囁嚅著道:「玄月四鷹,蒼山七翼,以及在下,都是河魔金易分別尋找遊說的,金易許了他們什麼好處,在下不得而知了,金易是從邊疆市墟裡一個老漢口裡打探出來的消息,這老漢多年來一直由桃花源按時運送牛肉,桃花源上下他都十分熟悉,大當家和那姓猛的一離開,金易與在下等即已知道,不瞞大當家說,在下等潛入邊疆已有八個多月了……」

  猛劄大吼一聲,暴跳如雷的叫道:「好,好,一定是那個宰牛的老王八達骨,這老不死的混蛋,紅獅待他不薄,他卻出賣紅獅,這一次可要將他當牛宰了,割肉剔骨,淩遲碎剮……」

  寒山重擺擺手阻止了紅獅的大吼大叫,冷冷的道:「說下去。」

  虯髯大漢舔舔嘴唇,忙道:「得到消息之後,金易與在下等即時趕來此處,在下等看見這裡的形勢險惡,根本就沒有抱有什麼希望,但金易卻告訴在下等,他說只要寒大當家出馬之事,必定有十成十的成功把握,不論倩勢如何,寒大當家亦會有所斬獲,因此,在下等就耐心等候下去,在下等分佈成十個點,每個點一至二人不算,專門伏伺大當家出水登岸之處,在大當家與姓猛的上岸之際,恰巧被金易親自發覺,即刻就用暗號將我們召集過來,下手奪寶、殘命……」

  寒山重半闔著眼,道:「流瀑之旁,我們還有很多人在那裡,你們是如何應付的?」

  虯髯大漢又舔舔嘴唇,低低的道:「在下等事先已打探清楚,知道跟隨大當家前來尋寶之人,除了黑雲司馬長雄及無緣和尚之外,只有猛劄手下的雙六飛豹還有點道行,其餘的就不足為懼了,因此……」

  虯髯大漢似是在考慮該不該說出來,他的雙眼微微有點閃晃,寒山重已經發覺,他淡淡的道:「因此,你們就選出一個或者兩個輕身功力較佳的人物前去誘使司馬長雄等人往另二個方向追了下去,也好分散寒山重的力量,加強你們的主力,是不是,昭?」

  虯髯大漢呆了一呆,楞楞的點點頭,寒山重微笑了一下,笑容又隨即凍結,他陰森的道:「現在,你可以說出那一兩個人的號了。」

  一咬牙,虯髯大漢回避過寒山重那兩道仿佛可以一直透入他心扉裡的尖銳目光,吶吶的道:「那是……那是于燕子郭雙雙與小行孫陳鴿……」

  「郭雙雙?」

  寒山重有些感到意外的低呼了一聲。

  猛劄奇怪的看了寒山重一眼,迷憫的道:「寒兄,你認識這人?好象是個女人的名字……」

  寒山重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妮子真是太任性了,若叫長雄追上,她第一個得送命……」

  猛劄呵呵一笑,道:「寒兄,莫非這叫什麼雙的果真是個女子?」

  寒山重有些尷尬的抿抿嘴,低低的道:「昭,她的輕身功夫確實十分高明,已可達登萍渡水,踏雪無痕的地步了,只是,只是也未見得能強得過司馬長雄!」

  猛劄揉揉面孔,道:「你認識她,寒兄?」

  寒山重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猛劄又神秘的道:「可是個年青的姑娘?一定很美吧?」

  寒山重瞪了猛劄一眼,轉向那虯髯大漢:「祝曉光,姓寒的問你的問題,你都回答的爽快,姓寒的知道你是為什麼,也罷,姓寒的不親自動手,你自裁了吧。」

  虯髯大漢神色黯淡,身軀有些微微發抖,是的,寒山重對付敵人的手段,他是聽得太多太多了,他明白他不會有一絲可能致勝的希望……假如他與寒山重動手的話,只會落個更悲慘,更痛苦的下場,寒山重令他自行了結,迷在寒山重一貫的作風來說,已是夠得上寬大與仁慈了。

  於是……

  棄掉手中的銀鏈短錘,他單膝向寒山重屈了屈,探手入懷,摸出一柄只有五寸來長,卻精亮閃爍的鋒利小匕首來,顫聲道:「謝寒大當家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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