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殘陽 > 邪神門徒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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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後的天星麻姑錢素,疲累的一伸腰,輕聲向祝頤道:「祝公子,這幾天來所見的場面,可真比我出娘胎二十年來所見的還多,不過,也真嚇人哩!」 祝賾微微一笑,低聲道:「長離島行事之效率與周密,亦確實令人咋舌,煙霞山莊雖然傲視武林,卻仍較長離鳥有所遜色!」 說話間,眾人已越過一堵小橋,來至那茅舍竹籬之外。 竹籬門「吱呀」一聲啟開,一個面目清秀,飄然有書卷氣的中年人,已含笑迎了出來。 兩名抬著軟床的長離島屬下,齊齊躬身為禮,那神色飄逸的中年人,已清雅的一笑道:「寒生文秋塵,奉島主之令,於此恭候各位,茅舍狹窄,淺小簡陋,倒是委曲列位俠士了!」 這文秋塵談吐之間,十分爾雅清朗,襯著他那灑脫溫和的外形,確有「秋水文章不染塵」的書生味,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人連忙道謝,隨著文秋塵進入籬圍之內。 這棟茅舍,共有三間,雖然不夠闊大,佈置卻十分素雅清淡,戰千羽等跟著兩名灰衣大漢,進入內室,將江青安置妥善後,那文秋塵已清笑一聲道:「寒生昔年,曾放大內任御醫之職,略通醫理,各位便請外間暫息,容寒生為江大俠探傷把脤!」 戰千羽等急忙道謝,相偕由至外間客室,雲山孤雁夏蕙本想留在江青身傍,但經文秋塵含笑一瞥後,亦只有訕訕退出。 天星麻姑身為女子,自然知道女人心中的感受,她快步上前,輕聲同夏蕙說道:「姑娘,且請安心休息片刻,那姓文的酸儒,既然連皇帝老兒的痛都看過,公子之傷亦必不致有何閃失,倒是姑娘若急壞了身子,卻不是鬧著玩的。」 夏蕙感激的向天星麻姑一笑,二人已坐落在兩張鋪設著綿墊的木椅上。 這時,大旋風白孤左右一覽,贊道:「這間茅舍,雖是衛島主臨時駐足之地,卻佈置得窗明兒淨,清雅軒亮,呵呵……的是雅人,的是雅人!」 戰千羽一撫禿頂,笑道:「為兄看來,東海長離島,可說臥虎藏龍,奇人異才無數,那文秀土,可能除了精通醫道外,更是一位飽學之士哩!」 大旋風白孤頷首道:「不錯,此人神逸氣清,有松竹之飄然,談吐儒雅,有隱士之風範,只是他目光雖然清瑩明徹,卻無懾人鋒芒,為弟看來,文秀士似乎不諳武功!」 戰千羽微微頷首,雙目半閉。 「戰前輩,你著我家公子之傷,可有大礙麼!」天星麻姑忽然關切的問。 戰千羽一笑道:「四弟僅是傷後用力過度,雖然他左掌亦受傷二處,但均不為要害,在文秀士精湛醫術下,想不會有何問題。」 天星麻姑寬懷的向夏蕙一笑,拿起早已置於幾上的茶杯,淺淺啜了一口。 此刻,室內已被旭陽的光輝,映得十分明亮。 室中各人暫時沉默下來,大家都閉著眼睛,微微養息。的確,這數日來,驚險激烈的生活,亦真夠令人疲乏的。 約有頓飯時光。 一聲清咳起處,室內已走由那神采瓢逸的文秋塵來。 各人連忙站起,戰千羽已急急問道:「文秀士,老夫四弟之傷,未知是否嚴重?」 文秋塵朗聲一笑,道:「大致無妨。不過,江大俠自傷脫力,又流血迅多,中氣大有損傷;而且他好似中過一種極為厲害的毒氣,這毒氣十分蝕精傷神,好在江大俠身懷辟毒異物,又已用什麼解藥將這毒氣除去,只是他卻未做過適當養息,此亦為其現下身體虛弱主因。寒主已為其服下幾味固神保本的靈藥,其左手傷勢也洗淨敷藥包好,江大俠現在已經睡熟。但是若要徹底痊癒,恐怕尚須養息半月以上。」 戰千羽感激的道:「文秀士如此費心勞神,倒令老夫等好生不安。四弟痊癒後,老夫必令其親向秀士面致深謝。」 文秋塵灑然一笑道:「戰大俠無庸客氣,只要寒生能盡棉力,必當效勞,更何況島主曾有諭令哩!」 各人又客套了一番,便天南地北的聊談起來。 談了片刻之後,戰千羽等人不由深深的驚異了!因為,這文秋塵非但學識精博,浩瀚如海,對於奇門八卦,行兵佈陣之學,更是包羅萬有,無所不知,其見識之豐,目光之遠,確乎非學富五車的「飽學之士」不能發揮出如此高談宏論。 文秋塵滔滔而言,縱談古今,各人聽得入神,已不覺麗陽之東升,更忘了整日來的疲累。 忽然—— 文秋塵朗聲一笑,說道:「寒生只顧孔門賣文,拉雜閒扯,倒耽誤了各位之休息時間,島主曾事先傳諭,謂請各位先行用膳暫息,他要到晚間始能來此。」 戰千羽呵呵笑道:「不累,不累,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文秀士見聞淵博,高瞻遠矚,確為老夫生平僅見。呵呵……:衛島主有兄台為智囊,倚畀左右,何愁威名不顯!」 文秋塵連聲謙虛,並拿起桌上一個小小銀鈴,輕搖數下。 於是,隨著鈴聲響處,門外已進入兩名灰大漢,每人手中,皆捧著一個食盒,食盒內,有各式精美菜肴,葷素雜陳,並有美酒兩壺。 文秋塵一笑道:「荒村僻野,無佳餚敬客,粗菜劣酒,聊請各位壯士充饑!」 戰千羽忙道不敢,大旋風白孤已大聲笑道:「文秀士客氣了,只看這些美食所配之色香二端,已令老夫等食指大動,呵呵……其味想亦定佳,老夫稍停,必要將其掃卷一空!」 說著,室中諸人,已哄聲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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