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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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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排挺?蒼勁的巨松後,果然築著一條極為寬敞的青石道路,蜿蜒地向山腰伸展。 這條青石大道,顯然在不久之前,已然經過一番打掃,此刻並沒有白雪覆蓋其上。 濮陽維這時停下腳步,向「大力尊者」勒烈行道:「老前輩,這少林寺聞說建於少室峰之上,未知前輩以前是否到過?」 「大力尊者」搖頭道:「老朽聞少林寺大名久矣!此遭卻是首次親臨。」 「七煞劍」吳南雲抬頭向山上打量了一陣,說道:「幫主,本座看來,吾等行至少林寺的這條道路上,恐怕不會太平呢?」 「力拔九岳」俞大元亦低聲嘀咕道:「這些和尚恁的不懂規矩,憑幫主在江湖上的威信,他們竟連一個迎接的人也沒有」 濮陽維淡然一笑,逕自率先向前行去。 四人邊走邊談,心中卻自然而然感到了一絲緊張與沉悶的氣氛,在漸漸的加重。因為這恢宏的嵩山,與周遭肅穆靜寂的氣息,已無形中帶來一股懾人的力量。這時,他們正好行至一處彎路,卻看見前面一字排開五名身著灰衣的僧人。立於首位的一個,身材短小,面貌精悍,雙目神光十足。 五人正炯然凝視著當先而立的濮陽維,他們身旁,卻豎立著一方木牌,上面赫然書寫著:「拜山之人,解劍於此。」 「大力尊者」忽然趨前一步,呵呵笑道:「大和尚們,各位在此寒風冰雪中,大概已風涼了不少時刻吧!」 吳南雲心中一哂,忖道:「這『大力尊者』果然與俞護法同一德性,他目下的舉止,與三日前那感歎之狀,直是宛如兩人。」 濮陽維面色沉凝,冷漠的望著面前的五位僧人。那面目精悍的和尚聞言之下,不怒不氣,竟好似沒有聽到一樣。 他向濮陽維合什道:「想這位必是名蜚武林的濮陽施主了,貧僧清知,特奉方丈之令諭,在此做首道迎駕。」 濮陽維心中冷笑道:「這些少林和尚,消息倒傳遞的挺快,他說這才是首道迎接,好似後面還有這種場面似的……」 想著,他沉聲說道:「有勞各位大師久等了,在下等這就即刻上山,拜謁貴派掌門方丈。」 熟知他一言出口,當前五位僧人,卻並不側身讓路。 那清知和尚這時低垂雙目,緩緩說道:「不過,敝派素有一條寺規,便是拜寺之人,若不肯在此處解除兵刃,那麼便要憑藉一身所學,與敝寺守山弟子印證。」 濮陽維心知這乃是少林寺僧人故意留難,是而毫不覺得意外,他溫文一笑說道:「大師之意,便是要賜教在下等人幾手了?」 清知和尚還未回答,「七煞劍」吳南雲已劍眉一軒,說道:「只是,憑各位大師目下的一身所學,恐怕要大失所望呢!」 他言詞之意,甚為尖刻,聽得面前五位僧人齊齊面上變色。 清知和尚宏聲一笑大聲說道:「請恕貧僧見識淺陋,這位施主的面目,卻是生疏的很。」 「七煞劍」吳南雲豪邁的大笑道:「大師客氣了,在下五台『七煞劍』!」 一言出口,又是震得五名僧人面色一動。 這時,濮陽維向前跨上一步,冷然道:「敢問大師,不知貴派這條寺規所定,是要和在下等如何印證法?」 清知和尚這時勉強壓制怒氣,和聲道:「這也十分簡單,只要攜帶兵刃拜山之人,無論是一起出手,或是獨自出戰,只要擊敗貧僧等五人即可。」 濮陽維尚未及答話,「力拔九岳」俞大元已大步行來,洪聲道:「如此甚好,本護法便代『冷雲幫』拜山之人,與各位大師親熱親熱。」 清知和尚向俞大元細一注視,頷首垂目道:「阿彌陀佛,貧僧等有僭了!」 說著,他身形立時宛若一朵灰雲般,倒掠而回。 而就在清知和尚身形才起的剎那,另外四名少林弟子,亦「唰|」的一聲,四散分開,各人背後的那柄鋒利戒刀,已斜斜舉至胸前。 「力拔九岳」俞大元回身向「大力尊者」及濮陽維躬身一揖後,身軀突然翻轉出五步。 雙掌隨著翻身之際,已自呼呼轟轟的劈出六掌。 勁力湧出,急如狂風暴雨,勢如驚雷駭電。 五名少林僧人,齊齊大喝一聲,戒刀剎時飛舞成一道閃耀生輝的光牆。 「力拔九岳」俞大元口中吐氣開聲,雙掌幻成千百掌影,分向各人拍到。 這時為首的清知和尚暴叱一聲,旋身如雲,手臂伸縮間。徑向俞大元劈出四掌。 四名少林僧人亦彷佛同意齊心般,隨著清知和尚的急旋身影,亦同時躍至俞大元四周,手中戒刀也齊齊遞出。 一時銀芒閃閃,罡風如嘯,五條如長虹般也似的戒刀閃耀中,閃挪著「力拔九岳」俞大元那魁梧靈活的身軀。 「大力尊者」勒烈行,捋著頷下幾根稀疏的鬍鬚,含著笑意,微微點頭。 濮陽維這時輕合雙目,沉靜的彷若一尊石像般,絲毫未被眼前的這一場劇鬥所感染。 倏然,「力拔九岳」俞大元悶雷也似的怒叱一聲,跟著他掌勢所帶起的轟雷聲,兩名少林僧人,已歪歪斜斜的被震退至三步之外。手中戒刀更閃起一溜銀光,化成二條白線,飛落在二丈之外。 「七煞劍」吳南雲笑吟吟的說道:「少林絕技不同凡響,雷霆之掌,更勝一籌!」 他這輕輕鬆松的幾句話,內中卻是又諷又損。 清知和尚這時躍至一旁,雙手合十道:「俞大護法果然神技驚人,貧僧等甘拜下風,請!」 說罷,恨恨的瞪了吳南雲一眼,與其它四人退至路旁。 濮陽維不再多說,率先向前行去。 路上,「大力尊者」勒烈行扶著俞大元肩頭道:「大禿子,為師三年未見你,想不到你的功力卻大有精進了……哈哈,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力拔九岳」俞大元被師父一陣誇獎,面孔竟不由得訕訕生輝的,他有些忸怩不安的道:「師父,徒兒哪及您老人家武功的一半……」 四人正在說笑間,路旁的兩株松之上,突然又是簌簌一響。 雪花分濺中,又有三名身著黃色僧袍的和尚,自松頂躍落。三人身影甫一著地,已霍然分成三方站立。當中一位年約五旬,方面大耳的僧人當胸合十洪聲道:「各位施主果然功力無匹,貧衲了因,在此恭候大駕多時。」 濮陽維舉步上前,微微躬身道:「有勞各位大師久候,甚感不安……在下等是否尚須與各位大師印證一下?」 這了因和尚乃為少林派第四代了字輩弟子中,功力最高,成就最大的一位。他雖然身在佛門,性情卻是十分剛烈。适才聞及傳報,對方來人中,「力拔九岳」俞大元挫敗五名五代弟子,心中已自忿然,暗存了傾力一拚之意,他哈哈一笑道:「濮陽幫主果然快言快語,爽脆已極,好!貧衲已不再多說,這就向各位施主請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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