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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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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雙老」慌忙起身還禮。一面急道:「濮陽幫主萬勿如此,老朽兄弟擔受不起。」 這時,「儒酸」孟文忽然又仰面凝思了一陣。說道:「老朽但願貴幫群豪能早日趕回總壇重地,以挽救此次殺劫,不過,老朽尚有一言敬告尊駕,如能少造殺孽,化戾氣為祥和,當更為佳。」 濮陽維面色一凜,大聲道:「在下定然記住二位前輩之言。」 「天門雙老」做了這件傳訊事之後,心中極感快慰,同時一笑,已向諸人告辭而出。 臨行時,「醉癡」孫瑞雲又道:「丐門諸人及『黑旗幫』幫眾,此際可能已沿途布下眼線,遣人跟?各位,尚請列位注意,老朽兄弟,就此告別!」 說罷,二人已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濮陽維望著二人身影漸隱。始回身向眾人道:「『天門雙老』為人,素來極重然諾,千里傳訊之舉,更足令人感佩。如今吾等事不宜遲,便請各位盡速休憩進餐,半個時辰後,吾等即將登程!」 此言一出,「冷雲幫」諸人已紛紛忙亂起來,齊齊準備動身。 濮陽維又與顧子君、吳南雲等人商議了一陣。為了便於爭取時間,及時趕回淮陽山,決定由內三堂首席堂主「生死判官」褚千仞,及「青蝶」秦柔柔等,在後護送傷者,較緩返山。濮陽維及「八臂神煞」顧子君、「七煞劍」吳南雲、「雙連掌」浩飛、「斷魂鏢」秦驥、「笑面佛」秋月大師等人,率領屬下十二紅巾及香主四人,先行兼程快馬急趕。 決定後,各人略進飲食,已備馬欲行。這時,「獨臂金輪」石魯,卻大步向濮陽維行來。急道:「幫主,本堂傷勢已愈,為何不准本堂隨隊先行?」 濮陽維望著石魯,那猶是青黃的面孔。輕輕一笑,慰道:「石堂主,你已為幫中盡力不少,尤其是眼前更受傷在身,在下並非不准你隨對同行,只是你的身體尚須療養。莫忘了,幫中尚有更重要的事情須你做呢!」 石魯知道濮陽維素來言行不二,多說亦是無益。再者,自己傷勢也確實不曾復原。 故而聞言之下,只得怏怏而退。這時,卻急壞了一旁的白依萍。她如一只「粉蝶」似的,掠到濮陽維身前。小嘴一撅,不依的說道:「維哥哥,我要和你一塊走嘛!你不能讓我單獨留在這裡呀!」 濮陽維心中一軟,想答應又不放心,她跟著自己去冒戰鬥之險。只有謙然低聲道:「萍你……隨褚堂主他們一起來多好,而且徐姊姊還要你照顧呢!你看她的身子,現在還沒有復原。」 白依萍回頭瞧去,果然看見「粉面羅剎」猶弱怯怯的站在那裡。手中正捏著那只黑色琵琶,神態之間,甚為孱弱憔悴。她想了一想,只得勉強的點點頭,附在濮陽維的耳邊。低聲道:「哥,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喲!莫忘了,你是萍兒的……」 濮陽維心頭一震。乘人不注意之際,在白依萍粉頰上輕輕一吻,翻身上馬。他又向「生死判官」褚千仞交代一番,與「粉面羅剎」匆匆別過,單臂一揚,已率先馳去。 濮陽維騎在馬上,悄然回首,望瞭望正癡癡呆立的兩位少女,不禁輕輕一喟。 他之所以不要白依萍及「粉面羅剎」同行,為的是怕她們遭到意外。因為,在一場淒厲混亂的激戰中,任你武功再高,也不能一一兼顧啊!白依萍與徐妍容二人,即使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也是濮陽維所深深不願的! 塵煙蔽天,蹄聲如雷,十數乘鐵騎,正如狂風似的急驟賓士。 「八臂神煞」顧子君策馬疾行,與濮陽維並轡而馳。他以手微扯那被微風拂起的寬大紅衫。大聲道:「幫主,依你看來,若我們萬一不能及時趕回。幫中總壇是否會遭到危險?」 濮陽維劍眉緊皺,玉面如霜。回答道:「依在下判斷,「黑水一絕」孫堂主功力無匹,加上幫中兩大護法及留守弟子,可能不會吃虧太大,但是,情勢亦不可能太好……」 這時,一陣蹄聲急響,「七煞劍」吳南雲也趕了上來。他洪聲道:「幫主之言,甚為有理,丐幫幫主『冷面乞』常公明武功甚高,而且,又加上江南『鶉衣幫』那些臭要飯的,恐孫堂主他們不易討好?」 濮陽維眼睛望著,那些急速倒退的樹影。沉聲道:「不知『鶉衣幫』中,那『駝神』葛非,與『黑衣玉虎』趙硯池的功夫如何?」 「七煞劍」這時,將坐騎驅行更近。大聲道:「那『駝神』葛非本堂聞及江湖中人傳言,武功甚是高強,僅較那『冷面乞』老叫花子遜上半籌,至於『黑衣玉虎』本堂曾與他交過一次手……」 緊跟著後面的「雙連掌」浩飛,這時已吭聲大吼道:「吳刑堂,這『黑衣玉虎』必不會是你的對手,這小子還老來風流呢?十五年前,老夫曾在煙花巷中,教訓過他……」 吳南雲回頭一笑,又道:「這『黑衣玉虎』人極俊秀,年已五旬開外,看起來卻似中年,他那次與本座交手,曾敗在本座金龍掌下,這人武功十分了得,大約與『鐵臂乞』古庸在伯仲之間……」 儘管馬匹賓士之聲,震人耳膜,但各人皆以內力貫注語中,是而聽來句句清晰,並未被這如雷似的蹄聲混淆。 忽而,吳南雲又像想起一件什麼事似的,急道:「若是『黑旗幫』與丐幫聯手合力,那就不太妙了……」 濮陽維微微頷首道:「我亦慮及此點,而且,此種可能也並非沒有,莫忘了,昔日這些鼠輩便曾聯合一致,暗襲于毒龍潭畔……」 「雙連掌」浩飛只手拉著馬,一拍胸膛道:「管他娘的,來多少坑他多少,這一次定要將這些賊種一網打盡……」 這時眾人,一行十四騎,已馳至一條寬闊的河流之前,但見河水悠悠,卻並不洶湧,想是深秋雨少,水源枯竭之故。 這時,濮陽維俊目四顧,發現整條河內,只有一條可容十餘人大小的烏蓬小船,正停在河邊。 一個老漁人蹲在船頭,面露驚奇之容向各人打量。老人手中,似乎尚握著一條極為細小的釣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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