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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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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容清脆的一笑,說道:「好弟弟,快別這麼說,白妹妹豔比天人,姊姊這副醜像,哪能和她一較長短,只要白妹妹不嫌棄我,我已經夠快慰的了!而且,我相信,她也會與我同樣愛你,我會答應她,會祈求她,別為了我,而妨礙你們倆的感情……」 濮陽維將徐妍容的面孔托起,深深的凝視著她,眼中的光芒,已傾訴了多少說不出的感激真情。 真的,什麼能比一對青年男女深愛著的心,更柔蜜、更親切呢? 徐妍容忽然像想起一了件事情似的,玉指微微一戮濮陽維的額角,說道:「弟弟,姊姊問你,除了姊姊與白妹妹外,還有什麼女孩子喜歡你?可不許騙我!姊姊知道,憑你的一切,足能贏取任何一個女孩子的心。」 濮陽維微喟一聲,毫不猶豫的將「天山派」鐵姥姥大興問罪之師,天山高手齊集豐集城內,誘引自己與「綠娘子」方婉見面的事情,詳盡不漏的說出。 徐妍容聽完,豔美的容顏上,又浮出一陣輕愁。她低聲道:「弟弟,你真是個情種。唉!看情形,若是你不娶那位方姑娘,說不定除了會害她終身痛苦外,更可能引起『天山派』與「冷雲幫」的仇恨,而在武林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濮陽維默然的點點頭。他苦笑道:「姊姊,我真奇怪,天下的男人不知多少,比我強的更不知有多少,為什麼你們會單單的看上我?」 徐妍容「噗嗤」一笑,說道:「你真傻,這也有為什麼的?因為喜歡你,所以會看上你呀!不錯,天下的男人正多,但是姊姊卻不稀罕他們,弟弟,難道說,你這一切優點,不正是人人所追求祈望的麼?」 濮陽維又是一聲苦笑。說道:「我自己倒是不覺得,我又什麼了不起的,假如一定要舉出的話,只能說我的武功,稍微有一點小小的成就。」 「粉面羅剎」低低嗯唔了一聲,又將粉頰偎上,她要把握這以後,或許很難得再有的甜 美時刻,傾情的與心中摯愛的人兒,做最值得回憶的溫存,哪怕是僅僅在極短的瞬息間! 濮陽維沉溺在這溫柔的氣氛中,並沒有多久。 過了片刻,他已輕輕立起,將徐妍容淩亂的髮絲整理一下。俯在她耳邊道:「姊姊,現下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免得又要叫幫中各人擔心……」 徐妍容十分依戀的向他瞧了一眼,輕輕站起身來,將适才被那兩個陋漢弄皺的衣衫整好,面孔上不由又是一陣紅。 濮陽維微笑的瞧著她,直到一切舒齊,二人才走出這幢殘舊木屋,向鴻升客棧行去。 夜色,已更濃了,還有一層若夢幻似的薄霧,在四周飄忽。 這不也像二人心頭之間,那縷似有若無,淡淡的心事一樣麼? 徐妍容輕偎在濮陽維的懷中,她傷後未愈的身子,是顯得如此衰弱,好似禁不住那一陣陣的夜風吹襲似的。濮陽維輕攬著她的香肩,他覺得出,徐妍容正在簌簌輕顫。 客棧之中─「雙連掌」浩飛與「斷魂鏢」秦驥,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焦慮的等候著濮陽維。「七煞劍」吳南雲,卻不安的在室內踱著。 黑夜已快過去,離天亮的時刻,最多也不過只有半個時辰了。 吳南雲雙眉緊皺,清的面容上,刻劃出一股牽掛與不安,他轉身對浩飛、秦驥二人道:「依本堂看來,幫主此時尚未回來,恐怕又是發生了什麼枝節!」 「雙連掌」浩飛一捋濃髯,說道:「本堂早就不願讓幫主一人孤身前去,那『粉面羅剎』徐姑娘,又不見得是什麼金枝玉體,何勞幫主親自前往請她?倒是那『綠娘子』方ㄚ頭,才與幫主是天造地設的壹對呢……」 浩飛與吳南雲、秦驥等人回來後,吳南雲已將這其中曲折的兒女情孽,向他們約略說出。浩飛昔日與「綠娘子」方婉,相處甚洽,他十分喜愛方婉的伶俐慧黠,巴不得能與自己老弟結為秦晉之交,百年好合。 後來,他才知道濮陽維早與華山「白雁」白依萍定情。 雖然如此,他亦不由暗中替方婉不平。但是,白依萍確實豔明美慧,溫柔大方,又令他說不出話來,只有暗暗悶在肚中。 現在,又平空多出一個「粉面羅剎」徐妍容,苦戀著濮陽維,怎不使他更為「綠娘子」抱屈? 浩飛一生闖蕩江湖,過著刀刃上舔血的生活,交的是沒遮攔的豪爽粗邁好漢,他那裡會知道,男女相悅的這個「情」字,竟是如此的複雜與玄妙呢? 這時,吳南雲聞言之下,含有深意的一笑。說道:「浩鬍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姑娘雖然沒有白、方二位姑娘那麼美豔,但是,她卻有一股內在的美,深沉與嫻慧。老實說,本堂倒是對她十分同情……」 「雙連掌」浩飛環目一瞪,氣得直吹胡,說道:「吳堂主,你這就錯了,方ㄚ頭哪一點比不上徐姑娘?無論是容貌、風範、言談……」 「斷魂鏢」秦驥見二人鬥起嘴來,不由莞爾一笑。說道:「喂!喂!二位到底是為誰爭執?又不是你們娶媳婦,何苦瞎操這份心?真是……」 浩飛猶自不憤,正待開口。 桌上燭光已微微一暗,微風掠處,濮陽維已然灑站在房中。他嘴角一挑,笑吟吟的道:「浩堂主,你又在何誰生氣?莫非是昨夜的老酒不太夠味?」 浩飛急急立起,向前對濮陽維略一端詳。 好似他自己的急事一樣,匆匆說道:「幫主,這不是我浩飛饒舌,方婉那ㄚ頭你可不能負了她呀!這麼聰明伶俐的姑娘,打著燈籠也不容易找……」 吳南雲暗地一笑。故意岔道:「幫主,徐姑娘已經回來了麼?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濮陽維雖是一幫之主,卻一向對幫中各人敬若兄長。 他才一進來,便已看出吳南雲與浩飛二人,彷佛正在爭執著一件什麼事。 「冷雲幫」幫規素極精嚴,在正事方面,絕不能絲毫茍且懈怠,而且上下之分,亦極為嚴峻。 但幫中各人之間,感情卻極為融洽,私下裡均十分隨和,在未超越禮數範圍之外,絕不分什麼地位高低。 這時,濮陽維正待答話,「雙連掌」浩飛已環目一轉,亦故意向吳南雲道:「啟稟堂主,閣下竟如此擔心那位徐姑娘,本座說不得要向芙蓉堂堂主秦柔柔處告密,看閣下是否吃得消?」 濮陽維、秦驥二人聞言之下,不由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七煞劍」吳南雲不由面色微紅,尷尬的道:「浩鬍子,你再油嘴滑舌,本座可要將你的胡鬚根根拔光。」 眾人又在室中笑謔了一陣。 濮陽維方正色道:「徐姑娘之事,想各位皆已知曉,她傷後十分孱弱,在下已將她送回房中……」 他遂又簡述的將自己尋著徐妍容以後的經過說出。當然那些不好說出口的事,只有隱匿不談。 吳南雲聞言之後,怒道:「幫主,這些下流無恥的鼠蜮之輩,竟敢對徐姑娘如此無理。 若教本座遇上,必將他們整治得生死不能。」 幾人又談了一陣,不覺更鼓已敲了五響……濮陽維沉聲道:「明日清晨,本幫全體人馬即將整裝回山,以便提早準備三月後苗疆之行!」 說罷,他向眾人一拱手,已飄身室外。 翌日……天氣十分晴朗,雲高萬里,秋陽高懸,金黃色的陽光灑在地上,給予人一種溫暖和煦的感覺。闊廣的原野上,正賓士著數十乘鐵騎。 這全是離開豐集城,奔向回程的「冷雲幫」群豪。 原野上,一片遼闊,但見阡陌縱橫,遠山隱隱,樹葉卻已逐漸枯黃。 奔行於官道上的「冷雲幫」各人,這時已紛紛下馬,行至路旁歇息。 路旁的一片樹林之前,正孤伶伶的蓋著一幢簡陋的茅屋,屋前,尚挑著一面酒招。 原來,這竟是一座專供行旅休憩打尖的小酒店。 這時,田間三數農人,正驚詫的瞧著,這數十個男女不同,裝束各異的江湖豪士。 現在,尚未到正午時分,但「冷雲幫」幫主濮陽維,顧及行列之中,尚有傷者,恐怕他們不易忍受長途跋涉之苦,故而下令提早休息。 這間小小的酒肆,驟然之間,來了這麼多客人,不由使那鬚髮皆白的老掌櫃又驚又喜,忙著張羅茶水,連著他不及十五歲的孫女,也來回的賓士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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