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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略一沉吟,端木英秀斷然道;

  「不管他了,靳老弟,咱們好歹摸進去碰碰運氣再說!」

  隨著端木英秀越過柵牆,靳百器發現落腳處乃是一片花圃,當春夏之初,百花盛開,此間想該是萬紫千紅,百色繽紛,而如今卻只景象蕭索,殘英入泥,梗葉枯萎,瞧上去不似花圃,倒若廢園了。

  端木英秀比了個手勢,自己超越向前,但見他身影飄動,已如鬼魅般掩上了二樓——不是底樓、不是廳門或窗側,偏偏挑上了二樓!

  靳百器亦騰身躍上,攀著瓦脊緊跟在端木英秀身後,此時,這位「鬼隱玄樵」已不知怎的隨手兩下撥弄,便將一扇靠邊的窗戶啟開,人如一團綿絮也似飄入,不帶絲毫聲息。

  等靳百器也跟了進來,卻查覺這個房間竟是空的,不錯,這是一間臥室,陳設相當講究的—間臥室,而且,桃木雕花的那張垂帳大床上還被褥半掀,枕痕零亂,顯見是有人睡過,至少方才尚有人睡過,但是,人呢,怎麼不見人?

  房中沒有點燈,不過,借著外面映入的一抹微弱的光線,仍可朦朦朧朧的看出大概的格局輪廓,而靳百器習於夜視,他可以斷定床上沒有人在!

  端木英秀站在窗邊,兩點青瑩瑩的瞳芒閃若寒星,他只站在那裡,不言不動,有如泥塑木雕,又像老僧入定了。

  靳百器手撫插在後腰間的冷硬刀柄,移近端木英秀兩步,低促的道:

  「前輩,房中並無人在——」

  端木英秀沙啞的道:

  「別急,打我進房開始,便是這麼一個情況,床上被褥半攤,錦帳斜掛,我已經過去探試了一下,被窩裡尚存溫熱,不久之前,必還有人睡在這裡……」

  靳百器戒惕的道:

  「莫非是我們始才進屋的時候,發出了什麼響動驚走了對方,抑或辰光尚早,那人根本不曾睡著?」

  目光一冷,端木英秀道:

  「決不可能,打我開窗入室,僅乃瞬息之間,無論對方是睡是醒,除非躺在床上的那人有天隱地遁之術,否則斷斷無法規避——靳老弟,會得天隱地遁之術者,就不是人,是神仙了,如果『大龍會』有神仙相助,我們認輸也罷。」

  靳百器沉默了,他也不相信會有什麼人能在啟窗的一刹便消身匿形,但房間床上似有人臥又明明不見任何影蹤,這卻該怎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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