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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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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百器沒有回腔,卻不由暗歎金花的淺薄無知——「大龍會」處在眼前的情況下,極待謀取的對象不是那稚齡孩子,該是他們這一夥「鷹堡」的孤孽才對,孩子才這麼點大,要等他成人為患,尚需多少歲月?將來又有誰知道世事會發生什麼變遷?而「鷹堡」孤孽,則威脅在前,仇火當頭,「大龍會」急著斬草除根的目標自然應放在他們身上,由此推斷,攫奪孩子這一章,便另有說法了,金花為什麼不用腦子去多想一想呢? 金花一邊偷覷靳百器的臉色,邊又訕訕的道: 「你為什麼不開口?靳二當家,我沒有說錯話吧?」 靳百器笑得有些酸澀: 「沒有,我只是想到了另一些事。」 金花手撫著鞍前的「判官頭」,形容戚然的道: 「昨天黃昏,我聽到這些消息,有心想來示警,卻不知去何處相尋,到了半夜,告訴我消息的朋友忽然跑來拍門,說是往『近安城』的道路上已經發現『鷹堡』的騎隊,跡象顯示『鷹堡』的反撲行動可能也已展開,『大龍會』方面早將主力配置于『吳縣』,並在得訊後盡速加強其他各地的人手;我的朋友指點我說,假如有心要回報二當家的續命之恩,可至『白馬坡』通往『吳縣』方向的幾條道路上等候,好在這個方向的每條道路相距不遠,我幾頭奔走,分段佇候,老天憐見我一片苦心,終於叫我等到了二當家……」 靳百器道: 「辛苦你了,金花,這也是我們僥倖——」 金花道: 「如果在這裡還等不到你們,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靳百器看著金花,若有所思的道: 「你那個朋友,似乎與你淵源頗深?」 金花點頭道: 「誼屬患難之交……」 「哦」了一聲,靳百器道: 「也是『大龍會』的人?」 略略猶豫了一會,金花道: 「是的,他也是『大龍會』的人。」 說到這裡,她很快的又接著道: 「二當家,請你不要再往下追問了,我不能透露此人的底細,于道義、於私情,我都有為他保密的責任,人家幫了我的忙,我總不該陷入于危——」 靳百器道: 「你放心,金花,我不會使你為難。」 金花低聲道: 「二當家還有事嗎?要沒有,我打算走了,你知道,我不能讓他們認出我來……」 靳百器懇切的道: 「多謝你,金花。」 神情傷感的笑了笑,金花道: 「不必客氣,我只是略盡心意,以回報二當家當日不殺之恩……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了!」 靳百器拱手道: 「好走。」 等金花從原路離去,崔六娘、范明堂和「鷹堡」六翼等立即圍攏上來,靳百器三言兩語述明瞭金花帶來的情報後,幾張人臉上已全變了顏色! 第一個憋不住的是範明堂,他又驚又急的道: 「這些天殺的『大龍會』雜種,就算老鼠鑽洞,無孔不入,他們居然有法子找到那幢鄉間老屋,擄去了傑少爺,更不知把我老舅怎麼糟塌了?二當家,事態緊急,如火燃睫,你必須儘快決定因應之道才是!」 「黃鷹」苟子豪道: 「二當家,不知他們把傑少爺弄去了何處?不管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們也得把人搶回來!」 靳百器擺擺手,從容不迫的道: 「大家稍安毋躁,事情是不好,但卻並不似各位想像中那樣惡劣,适才我又仔細想過,小傑的被擄,只算對我們增加了一層威脅,他個人的安危尚不足慮,也就是說,我不認為『大龍會』將謀害小傑!」 苟子豪不解的問: 「這話怎麼說?傑少爺乃堡主嫡親的獨子,正是『大龍會』將來的心腹大患,他們為要靳草除根,擄去傑少爺豈會安著好心?」 靳百器道: 「就算不安好心,目前小傑的境況仍不會發生問題——」 崔六娘霎著眼道: 「二當家,你的意思是……」 靳百器深沉的道: 「不錯,有他娘在。」 「黑鷹」徐鐵軍亦頗有所悟: 「假如事情果真如是,在夫人的影響下,姓趙的一夥人可能還不至於向傑少爺下毒手,愛屋及鳥,情面上多少礙著點……」 臉色一沉,靳百器斥道: 「什麼叫『愛屋及鳥,?誰愛誰?更及於何鳥?鐵軍不可信口雌黃!」 徐鐵軍面孔一熱,忙道: 「二當家寬諒,是我失言了。」 崔六娘趕緊插口道: 「我看哪,急著要找孩子的主兒不一定是姓趙的,可能還是孩子他娘的心意,母子情深嘛,早帶回身邊早安穩!」 靳百器靜靜的道: 「大娘的見地極是,回想那一日在馬寨,尚未交手之前,『血蛇』岑玉龍就曾追問過小傑的下落,我當時雖覺奇怪,卻並未往深處去想,如今加以印證,顯然是夫人思子心切,才透過趙某手下,有此一問!」 滿面焦慮的範明堂衝口道: 「我們斷斷不能把孩子給她!」 靳百器的雙目陰暗,語聲痛楚: 「母子原應相依相守,但若實情確如吾等所悉,則在綱倫之下,只有將他拆散,血親間悲慘的逆叛關係,一次已經足夠,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崔六娘頗有同感的道: 「說得是,如果將來讓孩子知道了這一碼事,還不知會鬧出什麼災禍來!」 範明堂又道: 「二當家,你看我們該如何處對?」 靳百器悶聲道: 「且等過了眼前的關口,再來應付此事,設若當前劫數難過,以後恩恩怨怨,我們亦無能為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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